二人賞罷那日出扶桑之景,劃船回到岸上。
陽光灑滿大地,海潮退去,漁民紛紛背著簍子趕海,少年笑道,“我們也去趕海吧。”笑容如初陽般燦爛。
月姣覺得新鮮,點頭同意。
二人挽了褲腿,月姣拿著背簍跟著少年。海水一浪一浪打在小腿上,少年怕她站不穩,有稍微大的浪來時,他都緊緊捉住她的手,不一會兒,少年捉到幾只花背蟹、青蟹。
看到一個小沙堆,少年給月姣講,“梭子蟹一般會藏在沙里,只留兩只眼睛。”果然,把小沙丘的沙子用水撥開,抓到一只好大的梭子蟹。
少年舉著螃蟹給月姣玩,月姣戳了一下,螃蟹性格暴烈,鉗子亂舞激烈反抗,月姣笑,“哎,這螃蟹還夾人呢!”
巖石縫里,他還撿起好幾個花螺、響螺、海瓜子。
月姣學著少年的樣子,抓到一只沒有手掌大的小螃蟹,“這么小還這么兇,夾了我好幾下。”月姣很興奮地拿給少年看,少年笑著說:“放生它吧,我把我的給你。”
月姣嘟嘴,“這可是我趕海第一個海貨。”
少年解釋道,“這是海邊漁民趕海的規矩,小魚小蝦都要放回海里繁衍的,海貨才能生生不息。”
這么一講月姣就懂了,背了先秦古訓:“我懂,春三月,山林不登斧,以成草木之長;夏三月,川澤不入網略,以成魚鰲之長。”
把螃蟹給少年,少年遠遠一扔,把小螃蟹扔回海里。
撿了半背簍的海貨,沉甸甸的,收獲頗豐,無垠大海看著蒼涼荒蕪,沒想到竟有如此產出,養育著海邊的漁民。二人來到一戶漁家,要了些其他海貨一起加工。
漁家娘子手很巧,快速清洗了這些海貨,讓貝殼們吐了沙,動作老練,火爐一架,辣椒蒜蓉一潑,濃香就出來了。
漁夫靠在柱子上吧嗒著煙卷,“海貨,就得吃新鮮的才有味,京城的皇帝老子都吃不上”。
漁家娘子用手肘捅一下漁夫,“又貧嘴,就你話多。那皇帝老子還沒你吃得好?我呸!”
聽著漁家夫婦吵架,少年和少女笑了起來。
這海鮮香味撲鼻,著實鮮美,一夜沒吃飯,少女忍不住大快朵頤。
漁家娘子直腸子道,“海鮮性涼,小娘子少吃些,不容易要娃娃。”
少年戲謔地看她,月姣臉一紅。
吃完飯,少女眼睛上下眼皮子打架,少年笑道:“一宿沒睡,累了吧,今日旬休,白日在府里睡覺影響不好,回別院兒休息吧。”
少女點點頭,六兒駕了馬車,把二人送到碧海山莊。
等戚繼美找他們時,二人已經睡下了。
大白天還睡覺,真真是沒勁的很。別院里的玩意兒都玩了一遍后,覺得無聊。他叫了劍侍們陪他逛街,上街去看斗雞。
戚府里。
漣漪在小廚房燒姜湯,然后在燒湯的空隙做針線。
戚張氏走近一看,她在做小孩的老虎帽子。
漣漪看到老太太走近,笑著舉起帽子,“表叔母,你看我給戚家孫子輩兒的老虎帽做的好不好?”
老虎的眼珠亮晶晶的還能動,可以說十分逗趣了。
戚張氏慈祥笑道,“這孫兒輩還沒影兒呢,你禮都備好了。”
漣漪一邊笑一邊說:“嫂嫂可是有福氣的京城貴女,孫兒輩馬上就能來,到時候啊三輩同堂,戚府里就熱鬧了。”
老太太聽了這話很開心,看向屋子內,漣漪的繡架上掛了一圈未完成的荷包,漣漪取下一個墨綠色繡荷花圖案的荷包給了老太太,“這是預備給您的,里面有花瓣和安神香,能讓您睡好覺。”
戚張氏欣慰的笑了,“那其他幾個是?”
漣漪甜甜一笑,介紹道,“這個暗紅色的給表弟,這個深藍色的給表哥,這個艷紅色的給嫂嫂。”
戚張氏贊嘆道,“孩子啊,你真真是孝順,戚家上上下下每一個人,你都裝到心里頭了。”
漣漪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
此時,段嬤嬤推門,“姑娘,那藥湯快熬好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戚張氏思忖道:“這藥湯是?”
漣漪握著戚張氏的手,笑著解釋,“這不是給我的,是給表哥的,聽聞表哥昨夜和嫂嫂在海邊玩了一整晚,我想著這姜湯驅寒,特意做的這湯。等表哥和嫂嫂今兒回來喝。”
戚張氏聞言面色不虞,“唉?他們竟然在外玩耍一整夜?太不像話了。”
漣漪驚訝,“這個……我失言了。畢竟妹妹年紀還小,貪玩也是有的,表叔母別生氣啊。”
戚張氏皺眉道,“那他們現在在哪呢?”
漣漪不說話,戚張氏看向段嬤嬤讓她說,漣漪也眼神示意段嬤嬤不讓她說,戚張氏皺眉,“漣漪啊,你別總這樣護著他。”
段嬤嬤道,“他們據說現在在城郊別院歇息呢。”
戚張氏生氣,“唉,這哥兒一直是個規規矩矩的孩子,竟然玩樂夜不歸宿,要是有成熟的女子提點一下就好了。”
白日休息什么,莫不是白日宣淫?
戚張氏越想越急,覺得二人有些不懂事了。漣漪和段嬤嬤好一通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