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最近迷上了音樂,宮中進了一批著名樂師。
通過層層關卡到的皇宮,那么美麗輝煌,而一百二十尺的宮墻也在告訴我:進來了就別想輕易出去!
皇宮雖美,但不是給我觀賞的,也不可以隨便走動,在這郁悶無趣的宮中,我的職責只有奏樂。哪天皇上和貴妃厭了這樂禮,我們又是落得何下場。我時常怏怏地彈著我的琴,我思念我的母親,不知何時才能回家。我想念以前一回家就能聞到的飯菜香。想起我在樂坊和客人談笑,而在這里,我壓抑著情緒,食欲不振,精神不振,這樣下去,我的創作靈感也會被磨沒。
在我獨自彈琴時總是出現一個人。他頭發束起,身穿白衣,皮膚白凈,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我想也是這事不關己的樣子也是為了在這險惡宮中保護自己。畢竟宮中那么多愛權愛勢的人,我們這些小人物最怕被人穿小鞋。關在宮中,一開始新鮮,可知道了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家,這里的富麗也抵不上宮外的自由。
我悲憤,卻不能抱怨。
我彈琴,越發惆悵。
終于有一天,我的琴崩了,我想到可以借這個借口出宮去修。我正要拿它去向貴妃請假,它卻不翼而飛了!苦惱了一晚上,第二天它又出現了。而崩了的弦又修好了,我一氣之下砸斷了我的琴,捧著它去找貴妃,瞎編了一堆要去宮外找合適心意的琴,有認識做琴的朋友,還夸贊貴妃美麗動人,她一高興就給我一月時間。那個白衣服的家伙竟然主動請求和我一起出城,貴妃正高興得腦子迷糊,也答應了。
出了城我說:“我們各自安好吧,各奔東西。”他一臉凝重:“不行,不回去是死罪,你不回去我也有罪。”“那你干嘛跟我出來!”我氣急敗壞地把琴摔給他。
我轉身跑了。跑過石橋,跑過街道,跑過夕陽。“好了,這下他再也找不到我了。”我想著,蹲在河邊哭:“萬一他真的被處死怎么辦啊?”娘親……我害死人來。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你的琴不要了?”“不要。”我賭氣地擦掉眼淚。抬頭看他沒有帶琴。“我把他拿去修了。”也不知道修得好不好,摔成那樣了,估計還是要重新買琴吧。“噢。”我大步往前走。“你去哪?”他小跑跟上來。“我,我餓了我要回家!”我加快速度。他樂呵呵地蹭了我家的飯,還狗腿地夸贊我娘。他居然還對娘親說會好好照顧我,對我負責之類的話。之后說什么是為了讓我娘親放心。“我……”我紅著臉不知道說什么。那次回去后,我再也不覺得宮中煩悶了。他時常來找我玩,給我帶我愛的糕點。把我前些日子抑郁掉的體重又長回來了。
最近總有不好的預感,有天看見他在院落里彈了一首傷感的曲子。我跟著難過,心理亂七八糟。
“素繡。”他發現了我,走到我面前。“開心點啦。”我拂去他眼角的濕潤,朝他笑一笑,“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什么也沒說,緊緊地抱住我,把我臉埋在他胸口。
過了幾天,他出征了。
“素繡……”我好像又聽到他的聲音,恍恍惚惚地把手放在琴上,胡亂彈著曲子。彈著彈著,指尖不覺流出他那日的哀傷曲子。“騙人騙人,你明明是官府世家還對我說負責我。”我眼淚直掉。
軍棚內,眾軍議事。他打了個噴嚏,繼續道:“這一戰,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