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葬在哪里
“你有沒有興趣參演我的電影?”
“林導能看中我,是我的榮幸,”葉禾青話鋒一轉,“只是我從來沒受過訓練,恐怕要辜負您的厚愛了。”
“你不愿意?”
“實在擔不起這個重任。”
“一句臺詞而已,”林敘夾起魚片,放入口中,笑道,“還是你不想碰見朱衡?”
不待葉禾青回答,葉執明已經將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不要提那人!”
林敘第一次見到這么盛怒的葉執明,嚇得筷子都掉到了桌上,葉禾青與趙恬田也僵住了動作,面面相覷。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葉執明連忙道歉。
“沒事沒事。”
葉禾青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不明白葉執明為什么這么討厭朱衡,他們兩人唯一的交集大概只有她了,難道是因為她的離世。
不可能,不可能!
葉禾青將這個荒謬的念頭驅出腦海,葉執明和她的關系不算好,更沒到為她厭惡朱衡的程度。
“你干嘛呀?”林敘不滿的開口,“我就實事求是的問一問,這么大火氣。”
“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關系,”葉執明抿了抿嘴,“算了,你問吧,這一切本來就與我無關。”
“禾青,你是不是不想碰見朱衡?”
“林導,你還是連名帶姓的叫我吧。”
前世怎么沒發現林敘這么自來熟,難道出名之后臉皮都會修煉得厚一點?
“別轉移話題嘛。”
一時間,三人的目光皆落在葉禾青身上,趙恬田是好奇,葉執明是探究,林敘則帶著玩味,似乎都在等著她一個回答。
“朱衡我只在電視里見過,演技好,性格好,我怎么會是不想碰見他呢?”
“那你就接下唄,”林敘身子往葉禾青那邊湊了湊,“你真的很符合人物的設定,就一句臺詞,行不行?”
“可是我……”
“我都特地請你了,給個面子吧,你學的是編劇,以后有什么好機會,我會給你推薦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禾青若還是拒絕,就有點太不識相了,林敘明里說的是給她推薦工作,倒不如說是暗示她不來就沒工作。
“既然林導這么看得起我,我也不推辭了,只是我能不能提一要求?”
既然是林敘自己夸下了口,她沒有不借這東風的道理。
“你說。”
“我打算出國進修,想請林導幫我寫一封推薦信。”
“你要離開?”
問這話的是葉執明,但顯然林敘也有同樣的疑問。
“多讀點書總歸是好的。”
“南溪的研究生院也很有名,為什么要出國呢?”
“對呀,禾青,”趙恬田也不想讓她離開,“怎么好端端的想起這茬來了?”
葉禾青不愿回答這些問題,只向林敘問道,“林導,可以嗎?”
“當然可以,”林敘點了點頭,“只要你來。”
“一言為定。”
一頓飯并沒有吃多久,八點半的時候,四人已經站在了飯店門口,互相道別。
“那我走啦?”林敘拍拍葉執明的肩膀,“既然你順路我就不送啦?”
“我會把他們送回去的。”
林敘跑出去幾步,忽然停下來,轉身大喊,“禾青,別忘了明天來報到啊,我可跟你們葉教授請好假了。”
“知道。”
送走了林敘,葉執明遞給葉禾青一把雨傘,“走吧,這邊偏僻是打不到車的,我送你們回去。”
“謝謝葉教授。”
“我的鑰匙不見了,一定是落在了上面,”葉執明皺了下眉,“你們在這里稍微等我一下。”
“不著急。”
葉禾青收了傘,拉著趙恬田在廊下避雨,等著葉執明。
葉執明剛從電梯出來,迎面就撞上了一人,大晚上的帶著帽子和墨鏡,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讓開。”
葉執明推開面前的朱衡,直奔之前的303包廂,他不想多看這人一眼!
“葉執明!”
“你想說什么?”葉執明停下腳步,卻未回頭,“你有什么資格說話?”
“我不是有心的。”
朱衡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喊下葉執明,更不明白怎么會說出這么過分的話。
“就是因為你沒心!”
“你能不能……”朱衡低下頭,“能不能讓我見見她。”
他的妻子死了,他卻不知道葬在哪。
“你想見什么?禾青凍得僵硬的身體嗎?”葉執明赤紅著雙目,沖到朱衡面前,“你知不知道,禾青連一張自己的照片都沒有!她的遺像就是她結婚證上的照片!”
“為什么?”
為什么要用他們結婚證上的照片來做遺像?
“因為她的死,都是你的錯!”葉執明一拳打在朱衡臉上,“是你害死了她!”
葉執明嘴上這么說,心底卻明白,這一切并不只是朱衡一人的錯,他和父親都是害死禾青的兇手,如果不是他們的回避,禾青就不會認為自己沒有依靠,更不會去雪山旅行。
如果禾青心底有著對他們的牽念,也不會站出來為眾人探路,最終死在了大雪里。
葉執明走后,朱衡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助理出來,才將失魂落魄的他扶了起來。
“這臉可怎么辦,明天還要拍戲呢!”
回過神來的朱衡,推開助理從安全通道跑下了樓,他要追上葉執明,問清楚葉禾青到底葬在哪里,否則今夜,他又要在滿是大雪的夢中尋找她了。
朱衡跑下來時,葉執明剛好把車開到了飯店門口,葉禾青收了傘,跟在趙恬田身后上了車。
就在拉開車門的那一瞬間,葉禾青鬼使神差的往門口看了一眼,與朱衡的目光撞在了一處。
一瞬間,世界都變得安靜,仿佛連呼吸都停止。
“禾青?怎么不上車?”
趙恬田的聲音,讓葉禾青的意識瞬間回籠,她立即低下頭,鉆進了車里。
“葉禾青!”
朱衡往車那邊沖去,剛一抬腳就被趕來的助理抱住,周圍的人群逐漸聚集,好奇的看著這個面部掛彩的年輕人,小聲討論著是不是他們熟悉的朱衡。
“祖宗,你收斂點吧,”助理將朱衡往飯店里面拖,“就一年多的時間,你鬧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