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涼粉。”
嚴箏已經坐在了臨時擺放的桌凳上了，拿紙巾將桌子擦了擦，韓金龍看了看這個在和面的少年，年齡應該與現在的自己相差無幾。
“怎么？”一直被人盯著難免有些奇怪，男生抬頭，見韓金龍在用熾熱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怎么這么對客人說話呢？”婦女笑著向韓金龍點頭致歉，“我這孩子，不懂禮數，阿威，客人是想看看你和的面如何，你要向客人介紹介紹。”
“沒事的阿姨，我就看看，兄弟這技術挺嫻熟的啊？”韓金龍笑了笑，問道。
“哎呀，哪里嫻熟了，笨手笨腳的。”阿姨正將涼皮裝碗，一勺一勺往上面盛配菜。
“我都說不想干，你們干的好好的，非要我做，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啊？！”
“蔡威！”婦女呵斥了一聲這個名叫蔡威的少年，“讀書差，考不上大學，你不跟著做生意難道還要玩那游戲嗎？”
似乎韓金龍在一旁顯得有些尷尬，婦女將裝好的涼粉遞給韓金龍，“客人還在這，不害臊嗎？”
少年很生氣，放下手里的活，蹲坐在校門口的花壇上。
“你們別介意，看你們的樣子，是來旅游的？”
“嗯，是的阿姨，路過這，看你您的攤子，想來嘗一嘗。”
婦女撩起衣袖，指了指攤位上的招牌，“那你可就來對了，我這還有炸豆腐，特別香，要不要給你來一份？你們是情侶吧，來一份大的。”
“阿姨，我們不是情侶。”品嘗著韓金龍遞給他的涼粉，聽見阿姨說的話，連忙反駁。
“不是就不是那就來兩份。要不？”婦女期待著韓金龍的回答，手上正準備著拿豆腐。
“可以，那就來兩份吧。”韓金龍笑了笑，接著問：“阿姨，其實現在的游戲行業挺發達的，我看你兒子也不太愿意做這些。”
“一說游戲我就來氣，這小子成天到晚就知道混網吧，大學也考不上，這不，他爸活也不做了，硬是要他跟著做這小本生意。”
豆腐在鐵板上滋滋作響，這小攤雖小，但是種類挺多，有炸腸，豆腐，只要能賣的小吃，都有，從早到晚的都有。
“其實游戲也沒那么不堪，有些職業選手年收入就好幾千萬呢！”
韓金龍故意將話題引向英雄聯盟，看蔡威的態度，應該是父母不同意吧。
“知道，這娃子經常說有人要請他試訓，還給他一筆錢，這些都看在眼里，我到沒什么，哪一行掙錢干什么唄，他爹啊，說要是他敢去玩游戲，就死給他看，哎喲，你說這是何必呀。”
不一會，豆腐就炸好了，其實就是鐵板豆腐，淋上醬汁，還蠻好吃的。
“應該是他父親的原因不讓他走這一行。”
“嗯，聽見了，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他父親是做什么的？”
嚴箏將碗筷放好，掏出錢包準備付錢。
“阿姨，挺好吃的。多少錢？”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一共三十。”
“叔叔呢？沒聽錯的話，叔叔平時是跟你擺攤的吧。”
接過遞來的錢，阿姨翻了翻老久的錢袋，找出兩張十塊的人民幣，遞給了嚴箏。
“唉，不清楚吶，干的好好的，最近才說不做了，讓娃子來接替。”
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作罷，只有當事人才能了解這事的緣由。
蹲在花壇上的蔡威，見兩人走向自己，熄了手里已經到底的煙，與韓金龍擦肩而過。
“你喜歡英雄聯盟嗎？”
似乎被韓金龍這一句話給吸引力，他還不確定剛才韓金龍是否對他說，只是這四個字有著特殊的魔力，指引者他回頭看去，此時韓金龍與嚴箏正看著他。
“學校還沒下課，閑的話談談唄。”
這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兩人是沖著自己來的，可是，誰有這么大的能耐，能夠人肉到自己？
“如果我猜錯，你拍的照片，寓意著自由吧。你所拍的時間，都是凌晨時的天空吧。”
嚴箏的一番話，徹底得讓他給驚到了！
他每天早上都要和母親出攤，為了能夠玩上幾把游戲，他起的更早，到網吧的路上，是他最激動的時刻了，每次路過老樹下，都會拍一張照片，那是他最愜意的時光了。
“沒錯，我就是前幾天給你發信息的人。”韓金龍將他們看見他動態后得知他是哪里人，想要過來當面交談。
“你們也看見了，我有自己的難處，就算是別人開再高的價錢，我家里不同意，這事都沒得談！”
“你想打職業嗎？”
韓金龍問。
“我……我不知道。”蔡威坐在了臺階上，雙手扶額，仿佛在與思想作斗爭。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看了眼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韓金龍，對方已經找到自己當面來談這事，心里上其實挺開心的，從熱愛這個游戲變成喜歡游戲。
思想斗爭過，成，則一飛沖天，失敗了，則是浪費青春。
他已經浪費過一次青春了，對于這樣家庭的自己，他已經沒有可以浪費時間理由了。
尋過他的人，起初承諾過基礎工資，好的一個月能夠拿到一萬，只不過是在試訓后成為替補或者正式隊員的工資，如果沒有達標，將是棄子一般。
職業選手只看重成績。
“蔡威，你怎么不過來干活？”
尋聲看去，韓金龍看見一位中年男子，提著一個飯盒。
蔡威看了一眼兩人，趁男子不注意，將腳下的煙頭踹到別處。
“怎么？又鬼混？”見蔡威身后跟著兩人，一邊將盒子的飯菜倒出來分成三份。
“哎呀，那是來旅游的客人，喏，剛收拾干凈。”
“叔叔你好，是這樣的，我想請蔡威來我們工作室當老師。”
男子皺了一下眉頭，停下了手里的活，對于兩個陌生人的話，是抱有疑問的。
“我可沒答應。”
蔡威撇了一眼嚴箏，這兩人哪壺不提哪壺，在父親面前聊這么違忌的話題。
“什么老師？”
男子疑惑。
一旁的韓金龍，在嚴箏的示意下，拿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