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隨著扶笛感知到那女子接近的氣息,葉星陽哭的更加猛烈了,死死的拽住父母的衣襟不讓他們離開半步。扶笛知道,表面看起來是葉星陽鬧脾氣不懂事,實際上,這是葉星陽在用他有限的力量在保護葉琛夫婦。
可是葉琛夫婦并不知道這么多,他們不能一直晾著滿屋賓客不顧,在這面面相覷的看著幼嬰胡鬧。葉琛掙開了葉星陽的手,走向門口,在要開門的一剎那,聽得葉星陽哭的喉嚨已經嘶啞,頭也已經憋得通紅了。
葉琛回頭,踟躇了一秒,還是推開了門。見到來叫他的是一個面生的婢子,心中的警惕增加了一分,問道:“你是何人?”
凜兒輕輕福身,神色急切卻看不出一絲異樣的道:“葉老爺,奴是顧夫人,也便是葉夫人表嫂的婢女,夫人和老爺如今正在殿內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都要動手了!奴看情形不好,就立馬來后院報信了。”
凜兒巧妙的偽飾了自己的身份,葉琛一時竟也沒察覺出來她在說謊,側身讓葉夫人悄悄看了一眼,葉夫人只覺得眼熟,便也點了點頭。葉琛沒有直接出門,又問了一句:“你是如何進內院的,沒有人攔你嗎?”
“回葉老爺的話,前面有一小廝攔了奴的路,奴說明情況后,他本想帶奴來見葉老爺,但是卻突有內急,奴也是順著他指的方向找來的。”凜兒繼續臉不紅心不跳的謊稱道。
自此,葉琛對此事也信了有七八分,但也是十分謹慎的側身出門后將門關嚴,朝前面宴廳快步走去。
凜兒一開始還緊跟著葉琛,走了兩步就假裝崴了腳,坐在了地上,開始抽噎起來。葉琛見此又皺了眉。
凜兒立即跪起來捂著臉哭道:“奴該死、奴該死。”
葉琛心里又開始疑問起來,這時從前面宴廳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的聲音,饒是葉琛離得這么遠也聽的很清晰,于是葉琛就不再管那婢子,一拂袖更加快步的走向宴廳之中。
凜兒看著葉琛走遠,擦了擦臉上的淚起身,臉上掛起了一抹邪笑,轉身往回走去。葉星陽想的沒錯,她此次前來,卻是要對他們下手,但葉琛夫婦都是其次,她最想要的是葉星陽的命,于是葉星陽自己哭鬧回到房間,無疑是讓凜兒下手變得更加神不知鬼不覺。
凜兒覺得這簡直是老天在助她,回到葉星陽的房間門口,飛起一腳踹開了門,嚇得葉夫人死命的抱起葉星陽,用身體緊緊的裹住了他。
“你...你不是剛才和老爺去前院了嗎?”葉夫人饒是再鎮定,此刻就她和懷中幼嬰,心中還是有些膽怯。
“葉夫人,將你懷中的妖子叫出來,我可以看在嫡小姐的面子上饒你不死。”凜兒冷笑道,手中慢慢掐決,一團團淡紫色的光逐漸在她的指尖凝結。
葉夫人腦內瘋狂思索對策,身體緩慢挪動到桌前,一手飛快的拿起葉星陽的玩具小木馬,用力向凜兒丟去,然后雙手緊緊抱著葉星陽彎著腰向門口沖去。
凜兒輕一晃身形就躲過了葉夫人的攻擊,一只手伸出狠狠的朝葉夫人拍去,葉夫人一看躲閃不及,立刻蹲下用自己的身體將葉星陽保護的嚴嚴實實。
扶笛見到這一幕心里抽痛的不行,雖然他喪失了記憶,但葉夫人畢竟是他親身母親,見到母親為了保護他不惜自己的性命,扶笛想大喊出不要,想去做些什么來救她的母親,可是他現在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什么都做不了。
在凜兒這一掌將要打到葉夫人的背部時,葉夫人懷中的葉星陽突然散發出奇異的白光,在葉夫人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屏障,而凜兒這一掌就拍到了屏障之上。
扶笛看著這一幕真的無比熟悉,這一刻他更加確定,他,就是葉星陽。
凜兒見這一掌拍空甚為差異,而她本人也因為那屏障遭受到了一些反噬,扶笛可以清晰的看見凜兒的發絲有幾縷已經變白,認定凜兒修煉的功法必定和月華屬同宗。
葉夫人雖然未徹底接下這一掌,但是也是受到了攻擊余波的影響,昏了過去,可就算是神智已經不清,葉夫人仍然保持著將葉星陽死死的護在懷里的姿態。
凜兒見狀又想攻擊,可這時,內院服侍的崔媽媽等人已經吃完飯,見到葉星陽房間的門未關,怕是又異樣,出聲詢問。
凜兒見人來的多,自己不好再耽擱,便一咬銀牙,冷冷的說:“你果然很強大,我傷不到你算你運氣好,但是以后你就不會再這么幸運了,已經有很多人盯上了你。”
說完,凜兒身形一動,以極快的速度閃出房門,消失不見了。崔媽媽等人只見到一絲殘影,知道,這屋里可能是出事了,立馬快步跑來查看,只見葉夫人抱著葉星陽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可是嚇壞了崔媽媽等人,連忙大喊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快來人啊!有刺客!”
眾人聽到,有小廝腿腳快的立刻跑去前院稟報老爺,剩下就在院里尋找刺客的蹤跡。忽地,有一婢子尖叫,她發現了藏在草叢里的小廝尸體,七竅流血,已經隱隱發臭生蛆了。婢子哪里見過這個場景,立即就暈了過去。
葉琛趕到宴席,見男女賓席中間的軟簾不知道被誰扯掉,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都縮在一起用帕子捂著臉,只有那葉夫人的表嫂,顧夫人,還在扯著脖子罵街,旁邊的碗碟碎了一地。
男席這邊,顧博希都氣紅了眼睛想要過來打這個臭女人,正被許多親友按著呢。雖然亂套,但是葉琛看到這一幕還是松了一口氣。
至少那個婢子不是在誆他,葉琛高聲問道:“這是怎么了?”
顧夫人看到葉琛,連忙叫喊道:“妹夫,你快過來看看,您家這表哥在外養那么多外室,這在內的,還要動手打妻子呢!這就是顧家的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