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只是笑笑,不去理睬扶笛,反倒是看桌子上那個小盒頗為精美,于是問道:“這個盒子里面裝著什么東西呀?”
扶笛微笑著將那盒子打開,里面是一把紅色剪刀、一段紅色的絲線,還有一張紅色的紙上用燙金的字寫著:婚書。
“這是?”月華又問道,輕輕撥開那兩個東西,將那個婚書拿出,依據最近扶笛教她的讀到:“蒼天在上,后土在下。扶笛與月華二人兩情相悅,愿以今日立諾:從此結發為夫妻,恩愛永不離。生當來復歸,死當長相思。日月為證,天地可鑒。今后必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p> 短短幾行字,看的月華眼眶發濕,原來人與人的情感可以被書寫的如此美好。扶笛在一旁看著也很是激動,說話的聲音也稍加顫抖:“月華,你可愿意嫁我?”
月華抬頭看著扶笛,眼淚不爭氣的滑了下來,說:“我愿意?!?p> 扶笛輕輕將那婚書拿過來放到桌上,濕筆蘸墨,在婚書下方的空白處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將筆遞給月華。月華最近的字頗有長進,寫自己的名字自然是小菜一碟的事,但此刻心情過于激動用筆也略微有些抖動。
寫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扶笛,扶笛笑著說:“沒關系的,我覺得這樣很好,過了十年百年再翻出來看你這激動稚嫩的字跡,定會有另一番感覺的?!闭f著扶笛將婚書合好放入箱中,而后又拿起剪刀來。
“這是用來做什么的?”月華問道。
“你可還記得那婚書里面的‘結發為夫妻’那句?”扶笛將自己未束好的散發分過來一縷,反問月華道。
月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得,扶笛又道:“將夫妻二人的兩縷發絲系上,便為結發。將兩縷發絲合為一股,也象征這夫妻二人永不分離?!闭f完,扶笛就將手中的剪刀遞到了月華的手上,打趣的說:“夫人,要注意一點哦。”
“我喜歡這個寓意,”月華被扶笛逗笑了,接過扶笛遞來的剪刀,剪下一縷頭發來。
扶笛也同月華一樣,給月華也分出了一縷發絲來,輕輕剪斷。又將這一黑一白兩縷頭發細細捻成一股,用紅線纏穩了,同那婚書一道放入盒子中鎖好,把這鑰匙交給了月華。
“這鑰匙就放到你保管吧?!狈龅研χf道,還沒等月華來得及說什么,扶笛就一手拿著自己要帶的喜冠,一手輕推著月華來到梳妝臺,然后自己乖乖坐好,將喜冠交給月華,嬉笑著說:“那這個,就麻煩夫人幫為夫戴好啦!”
月華只得先把鑰匙收起,給扶笛裝戴起來,她從前從未做過此類的事情,未免會有些笨手笨腳,有幾次都覺得會把扶笛的頭發扯痛,但扶笛一直微笑著看著鏡子里忙碌的月華,什么都沒有說。
終于將將把冠固定住,扶笛左右搖頭看了看,起身輕吻了月華的臉頰說:“真好看,夫人做得真好?!?p> 月華羞紅著臉坐到凳子上說:“你喜歡就好?!?p> 扶笛從桌子旁又取了一個凳子,邊走邊笑道:“我喜歡,我當然喜歡了,夫人做什么我都喜歡?!?p> 扶笛拿著凳子坐到月華的旁邊,說:“好啦,這會讓為夫幫你上妝吧,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還要請夫人也多多見諒哦!”
看著扶笛一臉壞笑,月華深覺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但此刻也是騎虎難下,只好閉上雙眼一臉“英勇就義”表情說道:“來吧,隨你怎么畫,反正也都是你一個人看?!?p> 扶笛覺得自己真的是愛慘了月華這吃癟的俏皮樣子,輕笑著也沒解釋,拿起那妝奩中的遠山黛,一筆一筆地給月華描起眉來。
敷粉、胭脂、涂口脂,最后再點花鈿,這一步一步下來,扶笛雖記憶中并無對女子妝容的印象,動作卻如行云流水一般,流暢自然。頭發也梳成了高高的飛云髻,梳妝臺上一整套華金鳳冠沉甸甸的壓到了頭上。
“好啦,睜開眼睛看看吧?!边@一套動作下來之后,扶笛整體看月華的面容,自己竟看晃了神。
“讓我看看你會給我化成什么....”月華一邊睜眼一邊說,還未說完便看到鏡子中那紅妝少女,細長的柳葉眉,紅潤的唇,雙頰那兩抹紅潤不知是妝容抑或是過于羞澀所致,眉目間盡是柔情,從前那清冷淡漠的高傲形象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雍容華貴卻又不失風雅、嫻靜中帶有即將為人妻的羞澀之情。
“怎么樣?夫人可還高興?”最后還是扶笛先緩過神來,問向月華。
月華仍是癡癡的看著那鏡中人,明明長得和自己一樣,但卻讓她感到無盡的陌生,她暫且把這種不知名的情感歸為自己即將嫁人的不知所措。
“從前只覺得夫人素裝恬靜溫柔,如今看夫人紅裝也是極為好看?!狈龅炎灶欁缘男χ?p> “我....真的要嫁給你了嗎?”月華的目光轉向扶笛,依舊是有些呆呆的問道。
“高興得都開始說傻話了,難道你要反悔嗎?不想嫁了?”扶笛假裝蹙眉,語氣略帶擔心的問道。
“不不,不是這樣的?!痹氯A連忙擺了擺手,“我沒有要反悔的意思,只是...”
又沒等月華說完,扶笛就拉起月華的手起身說:“沒反悔就好,再沒什么可只是的了?!?p> 扶笛拉著月華大步往門口走去,順道拿起那鎖好的木箱,月華跟在扶笛后面走著,忽然手一松,扶笛抓了個空。
月華有些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和上次見到的一樣,又變得透明般忽閃忽閃的。扶笛察覺不對回頭問道:“怎么了?怎么把手松開了?”
變成透明好像只是剛剛那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扶笛這一回頭,這個時候又像沒事一樣,月華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么多,只當自己看走神了,重新伸手握住扶笛,自己也走向他的身邊,笑著說:“沒事,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