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畫作楚傾即刻用術回到了畫作創作的時候。
果真是那個狹小的屋子,是夜晚,那小窗戶外未透進一絲光。還能聽到屋外風呼呼的刮過。攜風帶雨。
仿佛風再大一點,這個小屋子便會被掀起來。
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屋頂上,像在灑密密麻麻的豆子。年久失修的屋頂還有點漏水,一滴雨水啪的掉落在楚傾面前。
低矮的桌案上一個快燃到底的蠟燭,昏黃的燭光里一個瘦小的身影沉醉在筆下的世界里。
啞巴姑娘!
楚傾走近那個小桌子,作畫的人是啞巴姑娘。周圍并無其他人。
她依舊穿著楚傾早先見到的破破爛爛的衣著,神色卻也依舊神采奕奕。她認真的畫著畫中那個觀雨的姑娘,
楚傾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她淺淺微笑著,仿佛自己就是那個畫中的姑娘,在看著那場瑰麗的雨。筆鋒落在畫中姑娘探雨的指尖上,她長長呼出一口氣,笑得更開心了,似是完成了畫作。
滴答,滴答,兩滴雨水落在她的腳上。她像是才意識到自己在這間屋子里,而屋外在下雨。
她慌張的把桌子往前處移了移,緊張的看看自己的畫作,生怕雨水落在了紙張上。
確定未有其他地方漏水可能打濕畫作后,她回頭看向那處漏水的地方。
她那張純凈的臉上沒有一絲慍氣,伸出手探了探落下來的雨滴。
忽而就笑了,這莞爾一笑,俏皮可愛中帶了一絲得意。
她旋即拿起筆,在畫中女子手上開出了一朵金色玫瑰。
她放下筆,珍惜的吹了吹畫作。小心翼翼的把它晾在了一旁,片刻,拿過一張白紙,開始臨摹那副畫作。
她作畫時極其認真,時而眉頭輕鎖,時而笑意盈盈,背挺得筆直,仿佛這是一件莊嚴的事。
楚傾看著她,她片刻也未休息,連腿都未挪動一步。
坐在地上,這樣的姿勢,如此久,腿必是麻了吧。
蠟燭呼的一閃,快燃盡了。她不開心的皺皺眉頭,看看四周,像是想找找蠟燭,什么也未找到。她整了整畫作,臨摹只臨摹到了一半。
她小心翼翼的把兩幅畫攤在桌子上,拿了蠟燭起身。
一起身果真一個踉蹌,便摔倒了,她嘟嘟嘴,揉著自己的腿。應該是坐太久,腿麻了。
她拿起蠟燭細細看一眼,又笑了,像在開心蠟燭還有一小節,可以支撐自己上床,整理好床鋪。
房屋漸漸黑了下去,楚傾法術的時限到了。她閉眼再睜眼回到了婁府。
楚傾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幅畫,瞪著眼睛,濕了眼眶。一種可怕的可能性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皺起眉頭,咬著嘴唇回想著那日她看到的散在地上的各種畫作。
有亭臺樓閣,有山川美景。皆是雖似人間,卻勝似人間。
如此勝似人間,原來是因為她從未見過人間美景,她筆下的世界全是她的想象。
何其天資過人的姑娘,又是何其讓人憤恨的事情,啞巴姑娘的畫作竟然就這樣被大公子拿去,成為了自己的成名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