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合上轎子的簾幕,隨即又翻開:“憐兒,朱雀樓是什么重要的樓嗎?”
憐兒靠近轎子,小聲道:“小姐,朱雀樓建了三年了,是京都最高的樓宇。上可望廣寒宮中桂花香,下可覽邊境河中鯉魚躍。”
這么一說楚傾想起來了,好像因為建這朱雀樓還死過一些人。大抵是征用苦力,勞累而死。楚傾淺回憶,之前好像有任務附身過一人,樓宇建立極高,越往上越危險,那個人便是在高處不慎摔落而亡。想到摔下去的那一瞬,楚傾現在還心有余悸,不自覺的打了個顫。
楚傾望向遠處,依稀看到一座樓宇高聳入云,開口道:“什么桂花樹,鯉魚躍,胡說八道。建這樓死過不少人吧。”
憐兒面色慌張:“小姐你說什么呢,小,小聲點。被人聽到就麻煩了。”隨即聲音壓得更低了:“這,這之前小姐你偶爾提起過,抱怨說圣上。。。”憐兒的聲音越說越沒有了。
楚傾道:“說什么快說,你怎么這么膽小。”
“小姐,你從前在外也不敢多言的,還總叫奴婢謹言慎行。”憐兒一臉委屈,看楚傾還兇巴巴的看著自己,咽了一口口水繼續道:“說圣上勞民傷財,實不該如此。”
“哦,你家小姐倒是憂國憂民。”
憐兒懷疑自己聽錯:“小姐你說什么?”
“我說憂國憂民是好事,那你可知皇上為何建這朱雀樓?”楚傾打量著那云霧里的樓閣淺思量道:“為城防?為祭祀?”
憐兒搖搖頭:“為讓皇貴妃賞月。”
楚傾愣了一愣,面露惱怒之氣,啪的放下了簾子。旋即自言自語道:“我這生的哪門子氣。可是,這么當皇帝確實招人氣!”
巧兒從座椅下冒出個頭,道:“誒,你不入俗世這么些年,現在入了這俗世立馬就開始為這俗世勞心費腦了。”
楚傾也不意外,早習慣了巧兒這悄無聲息的行事風格。巧兒說話只有楚傾能聽到,也只有楚傾能聽懂。現在眾人皆知七皇妃養了一只白貓,所以被人發現倒也無妨了。
楚傾道:“可不是。活再久,我都有一顆俗人心。有俗人心,就會煩俗世事。”
楚傾突然想到了什么,翻開簾子:“憐兒,皇貴妃可有皇子?”
憐兒又不能忍楚傾的記憶了:“小姐,你這個都忘了,怎么會這樣。那宴席上你可千萬不要說話,千萬不要任何人交談,千萬。。。”
楚傾打斷憐兒:“說重點。”
憐兒嘆一口氣:“皇貴妃的皇子是太子。”
楚傾的臉色比剛才更青了幾分,合上簾子,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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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來的早,楚傾入座時,其他席位稀稀疏疏沒幾個人。樂班子彈一曲居安樂,絲竹管弦,余音裊裊。如若不是皇家宴席,如若不是慶這犧牲諸多無辜性命的朱雀樓,這首居安樂,楚傾倒是愿意細賞。可如今望著這朱雀樓,再聽這一曲,她覺得像極了哀樂,可是在憑吊那些無辜而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