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若隱若現的篝火。
當溫暖被分成了幾份,也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眾人簡單的把衣服鋪放在地上,算是當做枕頭。
原先的睡袋和帳篷遺留在了農場。
冰涼的地面有些刺骨。
“媽媽,我好冷。”
卡爾不停地輕顫這身體,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洛莉把所有衣服裹在兒子身上,這才緩和了不少。
“或許我們能夠出去闖闖。”瑪姬幽幽的說道。
“沒有物資,沒有彈藥,你們又能在外面撐多久。”赫謝爾苦笑道。
“我們不能讓他繼續領導團隊了,現在不安全了。”卡羅爾說道。
“我認為他們做的沒錯。”達里爾淡淡的回答道。
“你為什么要屈居此位,甘愿就這樣當一個小小的馬仔。”
“你想要什么。”
“一個高尚的領導者。”
“瑞克很高尚,韓也不差勁。”
達里爾回答道,往篝火里加了一些樹枝。
“那是什么聲音?”瑪姬詢問道。
不遠處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
“是我們來的方向。”
“行尸嗎?”
“不清楚,或許是浣熊或者松鼠。”
寒芒徑直穿透過行尸的頭顱,鮮血順著裂縫噴涌而出。
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周圍的行尸數量在增多,而韓曄就像是索命的死神。
毫無感情的抽出刀刃,又重新捅穿行尸的頭顱。
重復著毫無意義的動作,宣泄著壓抑在心中的情緒。
血污沾染了牛仔外套。
營地中。
瑞克正在對眾人大發雷霆,宣告自己的地位。
“我一直在試圖凝聚團隊,讓我們重振旗鼓。”
“是的,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為了你們,我甚至向最好的朋友開槍。”
眾人保持了沉默,沒有再說話。
“你是殺了他嗎?”
安吉莉亞癡癡的詢問道,眼神變得有些難以置信。
“我朝他開槍,也許打中了,也許沒有打中。”
“但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他想要在谷倉誘殺我。”
“我沒有選擇的余地,我有給過他機會。”
“他威脅到了這個團隊,我就必須做出選擇。”
“你就這樣干脆的殺了他。”
安吉莉亞苦笑道,眼眶有些濕潤。
“這我別無選擇。”
“在叢林中。”
“我曾經看到肖恩用槍對著瑞克的后背,就在亞特蘭大的時候。”
戴爾聳聳肩,也許現在就是讓真相大白的時候了。
“他想要殺了瑞克,取而代之。”
瑞克聽的有些愕然。
環抱著卡爾的洛莉也有些茫然。
沒想到肖恩他是早有預謀了,而自己就是兩人開戰的導火索。
“這已經不重要了。”
“我在苦苦尋找那個理想鄉,能供我們重新生活的地方。”
“也許這只是白日做夢。”
“你們怎么不自己去找那個地方。”
“找到那個地方,記得請給我寄一張明信片。”瑞克調侃道。
“如果你們想離開,就盡管走吧,大門敞開著。”
“也許離開你們我會變得更好。”
“幸福就在門外,讓我看看你們能夠走多久。”
沒有人說話,眾人面面相覷,保持了沉默。
“如果沒有人要離開,那么我丑話先說在前頭。”
“如果留下,別再想要什么民主了。”
韓曄拖著疲憊的身體返回了營地,鮮血順著衣襟滴落在地上。
就像是從地獄出來的惡鬼。
“韓,發生了什么?”瑞克詢問道。
“等我放哨的時候叫醒我。”
然后沉沉的睡去,冰涼刺骨的地面在此時也顯得若有若無。
他的內心已經被冰封。
“休息吧,大家都很累了。”
瑞克嘆息道。
現在輪到他守夜,然后是達里爾,韓曄,最后是蘭德爾和格倫。
臨近冬天。
夜晚的寒風變得有些刺骨。
達里爾不得不裹緊了衣服,然后從口袋掏出一盒煙。
煙盒有些干癟,里面的香煙看起來有些皺巴巴的。
用火柴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
那銳利的鷹眼變得有些躊躇。
“弟弟,你真的不想當老大嗎?”
莫爾的話時常回蕩在腦海里。
“你為什么要屈居此位,甘愿就這樣當一個小小的馬仔。”
莫爾你去了哪里,混蛋。
達里爾掐滅了燃燒了一半的香煙,重新裝進了煙盒中。
“韓,輪到你了。”
達里爾輕輕推了推韓曄的肩膀。
“好的,你休息吧。”
韓淡淡的說道,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會兒。
隨手解決了一只想要靠近營地的行尸,平躺在轎車車頂。
今晚的星空特別閃耀,匯聚成河流成了獨特的風景線。
“你究竟是誰?”
“嘿,詹納,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維和別的女孩不一樣,特別喜歡車輛,我也就在她的熏陶下多少學了一些基礎。”
“如果你愿意被人當變態的話。”
往前的記憶在腦海中掠過,就像是放電影一樣。
“你可知道你走之后,我連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我告訴了他們那個秘密。”
“他們的反應很吃驚,開始疏遠我,害怕我。”
“呵呵,我早就知道是這個反應。”韓曄笑著自嘲道。
天上的星星像是能聽到了他的心聲,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有人曾說過,死后會化作天上的孤星,為別人繼續指引方向。
“詹納,那你又會是哪一顆。”
就當韓曄獨自感傷的時候,被蘭德爾打斷了。
“嘿,韓,輪到我守夜了。”
“哦,好的。”
“對了,格倫去了哪里?”韓曄轉過頭詢問道。
“他去上廁所了。”
“你知道的,人有三急嘛。”
“這些都是無可避免的。”
等蘭德爾回過神來,韓已經躺在了營地,沉沉的睡去。
他太累了。
“嘿,伙計,很高興你回來了。”
“你是水喝多了嗎?”
蘭德爾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盡管格倫沒有理他。
“其實,我覺得瑞克他說的對。”
“我們應該待在一起,那會讓事情變簡單很多。”
“你是在教訓我?”格倫嗤笑道。
“我當然沒這個意思。”
“災變發生的時候,我和家人正在商場中購物。”
“就像那種親子活動。”
“起先只是有人在大喊,沒有人會去在意,當然了,也許是瘋子。”
“然后行尸涌入了商場,那場面一片混亂,老兄。”
“人們開始尖叫,狼狽的逃跑。”
“那群混蛋把我的家人從我身邊奪走了,毫不留情。”
“盡管從來就沒有好好相處過。”
“那時候,你懂的,叛逆的少年。”蘭德爾自嘲的笑了笑。
“吵架,打架,夜不歸宿。”
“這些都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我現在想要彌補,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聽著蘭德爾講完這個悲慘的故事,他的內心有些感動。
這個操蛋的世界,到底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瑞克會是個好的領導者。”蘭德爾笑著調侃道。
“我被困在了商場。”
“是營地的那群人救了我,他們有女人和孩子和你們一樣。”
“男人負責出去尋找物資。”
“但相處久了你會發現他們毫無秩序更沒有什么道德可言。”
“有一次他們找到了一個農場,農場主有兩個含苞待放的女兒……”
“比起他們,瑞克更像是耶穌降臨世間,他的善良打動了我。”
“所以我愿意留下來幫助你們。”
“在現在這個世道,善良就像是處女一樣稀缺。”
這個比喻逗笑了格倫。
那夜,兩人聊了很多。
直到黑夜破曉,天際泛起一抹淡淡的魚白。
陽光驅散走彌留在人世的黑暗,把光明和溫暖留了下來。
新的一天開始了。
這不會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