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女紅刺繡……

　　以安只能在其中任選三門。

　　柳先生不可能樣樣精通，再說，人的精力有限，一個人也不可能同時學習這么多。

　　所以，她教學時，只讓學生選三門，這是‘柳先生’的規(guī)矩。

　　如果孩子多，那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她只要結果就好。

　　反正這么多年她也曉得，姑娘家一般都是家里給選好的，為的就是增加說親的分量。

　　可形式還是要走上一走的。

　　“先生，我想好了。”

　　以安的眼神中透露著堅定，看向柳先生：“棋道、射御和書數(shù)。”

　　她不想學習詩詞歌賦，前世雖然沒系統(tǒng)的上過學，可基地里該讓他們涉獵的也都不差，有李白杜甫就夠了。

　　再說今生的她也不想過賞月作詩、看景填詞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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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先生的手指輕微的動了下，無他，實在是這個選擇在她的意料之外。

　　在大越，棋道多學的是圍棋，而擅棋者，謀略出眾。

　　肯選擇棋藝，也不會是什么蠢笨之人。

　　而射御和書數(shù)，是男兒才會涉獵的內(nèi)容，姑娘家很少有學習這些的。

　　柳先生回想著張氏對這小姑娘的疼寵，便知這絕不是他們夫妻二人為這孩子選的。

　　那……

　　柳先生坐著的身子微微靠前，看著以安：“我且問你，你可知你選的這三門代表何意？”

　　她需要知曉，這小姑娘是真的聰慧，還是胡亂選著玩的。

　　以安也端正了態(tài)度，聲音清脆：“學生知曉，請先生放心。”

　　雖說柳先生是娘親請來按照金陵女學的標準來教授閨秀之學，但她方以安并不想成為那樣的女子。

　　而且，她也希望借助先生之口來一點點展露自己，總不能一直做傻白甜。

　　理由都想好了：這一切都是先生教的好，她只是恰好開竅了而已。

　　柳先生展顏一笑，也不藏著掖著：“棋道、射御、書數(shù)。你倒是可以先將精力放在書數(shù)一門。”

　　“學生愿聞其詳。”

　　“金陵學院雖說要求入學考核有三門，但是另有隱藏一條考核標準恐怕你家還不知。”

　　看著面前的學生，柳先生說道：“金陵每年入學考核的隱藏標準是，擅數(shù)者直接進甲班。”

　　以安挑眉，這倒是意外之喜。

　　柳先生也不等以安有什么反應，便繼續(xù)說道：“棋道和射御，前者先生可以教你，而射御一門，金陵學院有最好的武藝先生，待你進了學院，先生相信你會被選中的。”

　　以安聽得出來柳先生語氣中的誠懇，低頭想了想，起身再次行禮：“先生，學生會盡力而為，望先生不吝賜教。”

　　柳先生暗自點了點頭：“接下來的幾個月，課業(yè)會很繁重，你可受得？”

　　以安得眸子亮了起來，自信的笑了。

　　“先生放心。”

　　柳先生還是有些小激動的，眼前的小姑娘確實是個好苗子，哪個先生不想教出名徒，她也不例外。

　　“好。那先生今日便從書法開始，你先寫幾個字看看。”

　　以安走到桌前，拿起毛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寫完后便站到一邊，等著先生的點評。

　　柳先生在她拿筆的瞬間就呆滯了，這是什么拿筆的姿勢？

　　前邊說的那么自信，都不會寫字的么？莫不是在拿她開涮？

　　這么一想，臉色便帶了一二分的不好，任誰在被戲弄后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不過，她也未多說什么，只不過心里的好感和期望是降低了些。

　　走到以安的桌子前頭，看著宣紙上的‘方以安’三個字。

　　這字？

　　柳先生看向方以安，語氣有一些不可置信：“你這字是和誰學的？”

　　以安：“學生和娘親習的字。”

　　柳先生拿起以安的字，看的仔細。

　　沒有起筆和收筆技法，顯然沒有受過專業(yè)的教導。

　　可讓她驚奇的是，這字里行間帶著靈氣呢。技法有什么要緊，這是可以后天練成的，關鍵就是這一抹靈氣。

　　有的人寫了一輩子的字，還是匠氣的很。

　　這是天賦，練不出來。

　　柳先生抬頭看向面前的小姑娘，心想：這次，是撿到寶了。

　　柳先生抬手，眼睛亮的瘆人，此次，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