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宅在新華路附近的岳官巷,在一片高樓大廈的夾縫處,鬧中取靜里,有一座氣度不凡白墻黛瓦占地七畝的明代古宅,鎮定自若的隱于其中。旁邊的小公園,一到春天,就有桃花爭相開在黛白的院墻旁邊,形成一幅幅具有強烈古典審美的畫面,戲劇性的是,它的對面是一個幼兒園,歷史的沉靜質感和新生的少兒朝氣,在一條淺淺的小道上狹路相逢,讓古老和現代的審美情趣互相融合,明媚的現代氣息和古典主義的浪漫風相攜并存。
這是一座對歷史格外溫存的城市!
從新華路轉入岳官巷,岳官巷不長,站在這頭便可以一眼看到那頭。我們站在吳宅門口的小巷中間,小寒張開雙臂,戲謔道:“左手是未來,右手是過去,打一巷子名,它就是岳官巷?!?p> 我笑道:“有一頭上古神獸,左翅是未來,右翅是過去。。?!?p> 靳揚抿嘴一笑。
小寒跳過來:“真的?那神獸叫什么?我怎么沒聽過?”
我白了她一眼:“那神獸啊,就是歷朝歷代的監國天師啊,本領小點的就淪為算命先生啦。能知過去,通曉未來。?!蔽以掃€沒說完,就挨了她一腿。
大王神色凝重的率先沖了進去,此時我們才發現忘了問老板的姓名,只知道姓吳,模樣只有靳揚一個人認識。
這個古宅,現在成了一個古玩市場,是一個三進的古建筑,每一進的門都被刷成了朱紅色,跨進青石門檻,里面零星的散布著的幾個古玩小攤,攤主們都不象做生意的,東倒西歪的在椅子上打盹、看書、看報。和正常做生意的笑臉迎客還真是不同,都是愛理不理的模樣。我雖然不懂古董,但我聽靳揚說在攤位上基本上淘不到什么好東西,硬貨都在老板自己家里,只有遇到真正的貨主才可能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一個一個攤位的找。那情形有點港片古惑仔尋事挑釁的味兒,尤其是大王目露兇光的往前一站,頭一歪:“是他嗎?”
在二進的院子里,靠右側的最后一個攤位,大王還沒來得及問出那句“是他嗎”,靳揚已經大叫起來:“吳老板~”
只見一個佝僂著身子,半個頭正要伸到桌子下面找什么的男人聞言探出頭來,臉上就像冬天被霜打了的柿子,皺巴巴的沒什么肉,看年紀該有60多歲了,但是眼神銳利,那種感覺就像一個人帶了一個和眼神特別不和諧的面具,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吳老板,你記得我嗎?”
老者茫然的應付性的點點頭,嘴里嘟噥著什么事情。
大王遞上吊墜,言簡意賅:“哪里來的?”
老者望著吊墜皺了皺眉,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起身站起來,大王再次遞近去,老者不但沒有去接吊墜,反而閃身避開,就好像那吊墜是什么洪水猛獸,豎起手掌推開大王的手:“記不清了,送出去的物品不值錢,沒什么來歷!”
“老板,麻煩你幫忙想一想,這對我們很重要!”靳揚雙手合掌祈求道。
“年紀大了,想不起來了。”老者一面說一面自顧自的整理起攤位來。
大王欺身靠近:“這是我妹妹的,她現在失蹤了,你猜我報警會怎么樣?”
老者看也不看,繼續整理,然后從底下的抽屜里抓出一把吊墜放在柜面上,我們拿過來一看:和大王手里的吊墜一摸一樣!連那兩橫也一樣!
我們面面相覷,大王皺著眉頭:“那~這個吊墜你一共送過多少出去?”
“不記得了!三四個吧……”
大王此時突然冷笑了一聲,朝靳揚伸出手掌:“拿來!”
“什么?”
“車鑰匙!”我突然也明白了幕后黑手的用意!
大王拿著車鑰匙往桌上一扣:“那么,這個是從哪里來的?”
老者聞言看了一眼,柿子餅一樣的皺紋堆在一起,從桌子下面的一個暗格里拿出一個月餅鐵盒,鐵盒上還畫著嫦娥奔月的圖案,打開里面盒底鋪著一張紅色絲絨的布,上面有一張折疊成四方形的紙。老者用手指著靳揚說到:“拿去!有人在她買走這個以后留在這里的,還說她一定會回頭來問來歷,就把這盒子給她!”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才意識到這個局原來是這樣擺的!瞬間也洗清了靳揚的嫌疑,但是果然是這樣嗎?
靳揚接過鐵盒,打開紙條,上面只寫著兩個篆書:沂山!
我心道,賣古玩的還真是有文化,留個字條都要研墨揮毫用篆書。
小寒歪頭:“沂山?山東沂山?”
大王看著字條沒有說話,皺眉思索。
我翻撿著攤位上一堆明顯是仿品的各色古銀鐲子,問柿子餅:“你一賣古玩的,為什么要賣這種新式掛件?”
柿子餅抬了抬眉毛:“我就一生意人,什么賺錢賣什么?”
我心想說得也對,說不準人家有硬貨給他,前提就是將搭售這么一新式玩意賣給靳揚,靳揚作為一名考古專業的同學,肯定經常逛古玩市場。如果這玩意提不起我們的興趣,再搭售一個大王妹妹的吊墜,那就萬無一失了。但是她為什么會知道那個控制臺?說明她也去過?她是乞丐的人?還是王母的人?還是我身上的大神的人?
引我們前來,是為了讓我們去沂山?為什么要去那里呢?
“下面還有東西?!毙『蠼械?,只見她揭開這層紅色的絲絨布,下面是一張薄薄的彩色打印的紙,上面一個穿著水藍色拼水粉色古代服飾的姑娘,長發,齊劉海,笑起來明眸皓齒。脖子里戴著的。。。等等,戴著的竟然是大王做的吊墜?。?!
“我妹妹的照片!??!”大王叫了起來,聲音頗有異樣。只見他拿起照片,朝柿子餅沉聲喝道:“是她嗎?”我發現他的手青筋暴起,仿佛隨時要把照片捏成粉末。
我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這是你妹妹?你們兩可真不象,她比你可好看多了!”
大王沉聲道:“這照片是我妹妹的,但人不是我妹妹。”’
我都聽糊涂了:“什么叫照片是你妹妹,但人不是?”
“我妹妹有一張一模一樣的照片,除了臉不一樣!”
聽得我一陣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