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澤感受到這幾天韓詩若在回避他,雖然不明白為何,但也沒刻意去問,只是通過楊梓曼,把筆記把作業給韓詩若。
“你們吵架了么?”楊梓曼不得不問道。
“誰?”韓詩若一臉好奇。
楊梓曼真無語,韓詩若你心也太大了吧,宇宙無敵好的林淮澤對你這么好這么用心,你居然如此氣定神閑!!!
“林淮澤啊?你們兩個怎么了?”楊梓曼問道。
“沒怎么呀。”韓詩若回答得很輕,不帶任何情緒。可在楊梓曼看來,就這樣,還說沒怎么,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周四放學,林淮澤來到藝術樓,本想聽聽韓詩若的彈奏,卻在樓梯碰到李博航。
“詩若說今天不來。”李博航憑直覺說道。
“嗯?”林淮澤疑問。
“她發微信給我的,我還以為她已經愿意把愛好的時間都交給你了呢。”李博航邊上樓便說道,林淮澤也跟在后面。
“你們...怎么了?”李博航感覺這人是賴上自己了,好像得從自己身上拿點什么才舒服。
“應該是有事情,但是我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林淮澤坦白說道。
跟著來到鋼琴房后,李博航坐下,說:“聊聊?”
“想知道點什么?”李博航邊調試琴音,邊問道。
“全部。”林淮澤拿個凳子,坐在窗邊,說道。
“看來是真吵架了,或者冷戰了。”李博航調侃道,“詩若這人吧,只要對她好點,她可不會隨意不理人。”
“嗯,我也在想著是什么事。”林淮澤說道。
“學姐的事吧?!也許學校處理得小心翼翼,但是畢竟沒有不漏風的墻,像我,也都聽說了。”
“我也只是做了正確的事。”
“但詩若是受害者,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為難了別人,或者讓別人難堪了。就是..,她寧愿自己多受點委屈,然后過了就過了。”
“我不想她受委屈。”
“所以嘛,這可能就是她不理你的原因吧,你都沒跟她說過這個事情吧?”
“嗯。”
“其實,詩若還挺可憐的,拿我媽的話說就是心疼她,都想讓她做自己的閨女。”李博航彈奏著輕柔地樂曲,繼續說:“詩若是三歲左右就被外婆接回來,一直都是外婆一個人在養她,然后小學有段時間,還有個表哥表妹,那個時候,詩若經常蹲在角落里哭,覺得表哥表妹奪走了外婆的關愛。不過啊,表妹對她很好,慢慢的,兩人就像親姐妹一樣,無話不談,我都被踢出局了。后來,六年級,表哥表妹都出國去跟他們的爸爸媽媽了,留下了詩若。”
“外婆只是個農民,教不了詩若什么,但卻把最無私的愛給了詩若。詩若是真的善良和天真,好像唯一的缺點就是成績不怎么樣,記得考高中的時候,還是我媽幫忙找了個厲害的老師給詩若惡補了一下,才勉強考試我們這個學校。”
“如果你想問她爸媽,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媽也沒怎么提過,外婆倒是經常跟詩若說你爸媽呀,有自己的困難,但是他們每個月都寄了很多錢給詩若,要讓詩若吃好玩好什么的,但是我媽跟我說,根本就沒有。所以,我也無形中,想要去關心她,愛護她,希望她的樂觀她的善良她的天真能一直保持下去。畢竟外婆就是那么樂觀善良慈祥的一個人。”
李博航說完便沉浸在琴聲中,慢慢的,彈奏得澎湃激昂。而林淮澤向著夕陽,笑得溫暖至極,這樣的韓詩若,......他想一直占有。
“不過,聽說你家庭條件挺好的?!”一曲完畢,李博航問道。
“嗯?”林淮澤沒明白李博航的意思。
“我挺擔心,你沒辦法理解詩若,然后讓她受委屈。”李博航直接說道。
林淮澤無聲地笑了,如此這般,好像多了一份職責,雖然好像不知道該怎么去表達去呈現自己可以,自己有能力,但打心里暗暗發誓,不會讓心疼她的人失望。
“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如果我感知到她不快樂,我不會無動于衷的。”李博航說道。
“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林淮澤說得溫柔又堅定。
“上次詩若還讓我幫她找寵愛的音樂來著。”李博航覺得偶爾出賣一下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林淮澤笑得及其燦爛,好像在跟夕陽說,我戀愛了,請盡情歡呼。
“對了,詩若到了冬天總會咳嗽。可是她又愛吃辣的又愛吃薯片啊、炸雞那些上火的,你看著辦吧。”
“還有呢?”
“還有....?”李博航也在一點一滴回憶著以前,他倆的歡樂,他倆的日常,十來年的相處,已經親密的像一家人了,還有什么呢。
“講個故事吧。”李博航開始彈奏溫暖的弦樂,“好像是二年級,那是詩若第一次被排擠,因為男生都想跟她坐一起,某個放學的下午,剛走出學校不久,詩若就被好幾個女生包圍了,然后就對她嘲諷,還把詩若推進了一個小池塘,詩若最心愛的書包也完全浸泡在淤泥中。那個時候,我跟詩若還沒那么熟,覺得,我才不要跟一個女孩子走那么近。可是,我回到家后,我媽就罵我說沒有保護好詩若,說詩若一路哭著回家的,為了不讓外婆發現她被欺負,硬是在田埂上,想要全身曬干了再回家,然后被我媽遇見了,我媽才抱起詩若回家,回到家里,放下詩若時,我媽才發現,她的肩膀都被詩若的眼淚弄濕了。”
“那天,我媽給我下的命令是,必須把詩若當成親妹妹,決不能再讓詩若哭泣和受委屈。然后,我媽把事情跟外婆說了之后,外婆回到家,幫詩若洗了澡,沒有責罵沒有安撫,而是說,咱們詩若,有這么好的外婆,在學校不管遇到什么事,那都是情理之中,我們呀,不要去怨恨,也不要傷心,因為那些人肯定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也不用原諒她們,但一定不能心存怨恨。”
李博航說完,心情久久不能平復,跟隨著音樂的起起伏伏,濕了眼眶。林淮澤一直是一個處在溫室的幸運兒,如今有幸遇到一個這樣的她,他倍感榮幸。
“謝謝。”林淮澤起身來到李博航身后,拍了拍李博航的肩膀,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