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漪今天有一個飯局，和余子道一起。
說實話，她沒想到余子道會提起單獨請她吃飯。至于是不是鴻門宴，尚且下不了定論。
所以她上午工作一結束，立馬去和余子道約定的地點。她來之前，向深特地囑咐，有什么不對勁及時聯系他。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縱然余子道和顧城的關系還算不錯，但是那也是和顧城，不是和她顧紫漪。特別是事關顧氏，那么大一塊蛋糕，她當真不信會有人不生邪念。
余子道約的地方非常有格調，古樸風韻，吃的是中餐，家常菜。
顧紫漪到的時候，余子道早就在等了。
余子道站起身：“剛下班吧。”
顧紫漪點點頭：“讓余總久等了，我剛下班。”
“請坐吧。”余子道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顧紫漪在他對面坐下，余子道把菜單遞給她，然后道：“看看想吃什么，我請。”
“這怎么好意思呢，還是我來請吧。”于情于理，還是顧紫漪請客比較合適。
顧紫漪吃的不多，點了兩個家常小菜，然后把菜單還給了余子道。
兩個人要了四個菜一個湯，不算鋪張浪費。
等著上菜的時候，余子道終于說了今天見顧紫漪的目的。“我打聽到消息，邱澤霖見過鼎盛的人了，私下里有接觸。我想你大概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吧。”
顧紫漪手搭在杯子上，微微垂著眼睫，“是不知道。”
顧城的身體狀況顧紫漪沒和公司的人說。顧城自然也不會提前透露他的狀況。
所以現在顧氏的人還以為顧城病入膏肓。
其實顧紫漪懷疑，顧城是想借著這次生病順勢清理一下顧氏的人。
余子道口中的鼎盛，是一家和顧氏爭鋒的公司。
所有產業都不可能一家獨大，除非做到一個極致。但是什么叫極致？一家獨大可以到極致嗎？顯然是不可能的，只有存在競爭對手，才會不斷創新，有壓迫力。所以所有產業都還是要多開花，多結果。
鼎盛是在顧氏后期崛起的，勢頭很猛。產業和顧氏多有重合，也是多棲發展。
顧城住院這陣子，顧氏的股市行情波動，鼎盛的股市行情倒是穩定，平穩增長。
如果顧氏的人跳槽到鼎盛，一點都不值得稀奇。
但稀奇的是……那個人是邱澤霖。
邱澤霖和余子道，可是顧氏的兩個頂梁柱啊。
顧紫漪心里一瞬間想了諸多，腦子快速運轉。但是她知道的東西有限，推理不出來什么。
余子道翹著腿，兩只手握在一起，搭在膝蓋上。一副不關心身外事的樣子，可嘴里說的全都是顧氏近況。“高層現在還算平穩，但是難免會有人有意向去鼎盛。鼎盛在這段時間也趁機做了不少工作，很多人志不在顧氏了。我不知道邱澤霖的打算，但是作為顧氏的一員，私下里和鼎盛有接觸，還隱瞞了，那就很值得推敲推敲。”
他刻意在“推敲推敲”這四個字上面咬了重音。
顧紫漪抬起眼眸，微微一笑：“那余總，你怎么看？”
余子道身體向前傾，含笑。
這頓飯，兩個人說了不少話呢。
——
顧紫漪下午的會議結束后立刻開車回顧家，她自從成年以后很少在顧家住了。現在回顧家是因為季瞳過來了。
她把車開進顧家大宅，然后把車停穩，隨后進了屋。
季瞳已經先她一步到了，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吃水果。
從顧紫漪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一個特別優雅纖細的背影。
季瞳轉過身，看到顧紫漪眼睛亮了一下，站起身，笑盈盈叫了一聲：“顧姐姐。”
季瞳漂亮，倒也不是浮于皮相的那種漂亮，大概是因為從小練舞，周身那種氣質無人能及。氣質會影響一個人，季瞳就是那種氣質型的美女。
“好久不見，季瞳。”顧紫漪笑起來，向著她走過去。
顧紫漪算是身材很好的那種了，但是和季瞳還是比不了。
顧紫漪的身體就是纖瘦，大眾審美的那種。季瞳看起來瘦，但可都是肌肉，畢竟是練芭蕾舞的，身體的美是宛如雕塑般的，那種有力量又纖柔的質感。
顧紫漪在沙發上坐下，“吃飯了嗎？”
“飛機上吃了點。”季瞳坐在她旁邊，眉眼含笑。
顧紫漪湊上前盯著季瞳的臉看了看，“變漂亮了好多啊。”
“大概是因為會化妝了吧。”
顧紫漪笑：“沒有，你素顏的時候也好看。我記得以前你住我家隔壁，有男同學往你家二樓扔紙飛機來著。”
季瞳愣了愣，似乎是回想起了這件事，“那時候還很小。”
“你一直在法國嗎？”顧紫漪扎了一塊水果送進嘴里。
季瞳搖了搖頭：“上學的期間一直在，現在世界各地都去。比賽也參加，表演也參加。”
顧紫漪笑問：“你的夢想快要成功了吧。”
季瞳沉吟了一下，“算是吧。”年輕的舞者，生命力蓬勃。但是時間短暫，青春不等人，所以她才拼了命往上爬。要拔尖，要成為首席，成為最優秀的舞者。
說來，季瞳和顧紫漪都很有趣。
兩個人都認為對方很酷。
顧紫漪認為季瞳很酷，這么多年都在堅持芭蕾，堅持自己的熱愛。從來不曾懈怠過，一直在努力。
季瞳認為顧紫漪很酷，一個人去創業，不怕苦累去開公司，然后把公司開得非常好。靠著自己的毅力撐下來。
人們喜歡的東西都不同，但是能堅持下來的，都值得所有人為之喝彩，無論最后成功與否。
顧紫漪靠著沙發，“房間看過了？”
“嗯。”
“你在BJ的演出什么時候？”顧紫漪詢問。
“也不算演出吧，一個交流會。在學校里，是針對學生們的交流學習。我比舞團先過來的，到時候和舞團一起。因為我爸媽不放心，所以讓我住到你家里來。”
“我還想著能不能看看你在舞臺上的模樣呢。看來沒機會了。”顧紫漪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