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深聯系了那家公司，從談話里摸不出什么針對性的目的。對方表明是自己家老總的決定，歸根結底成為了人家公司的內部斗爭。
這個答案看似完美又不那么可行。
但是放在面前它就是讓人無法挑剔。
顧紫漪對此沒說什么，只讓向深繼續盯著公司業務。
徐阮阮要調查就需要很隱蔽，也就是說這不是一兩天就能調查出結果的。顧氏是個特別大的公司，它里面的結構錯綜復雜，每個人之間的關系都是盤枝錯節，并非朝夕可探明。
就這樣，又沉寂了幾天。
——
顧紫漪去了醫院，今天顧城做手術。
伊藝在手術室門口已經來來回回走了許多遍，她兩只手絞在一起，顯示出她此刻內心的緊張。
顧紫漪坐在椅子上，很安靜。她靜靜注視著醫院的墻壁，像是放空了自己。只有她自己清楚，此刻她不比伊藝冷靜到哪里去。
時間看似很倉促，此時顯得格外漫長。每分每秒都會讓你開始懷疑，手術室里面還好嗎？手術順利嗎？會不會有意外？
幾個小時以后，終于有人出來了。
伊藝快步上前，她聲音都在發顫：“我……我丈夫他……他還好嗎？”她的眼眶通紅，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顧紫漪站在她的身邊，“我爸怎么樣？”
醫生摘下口罩，“手術很順利，腫瘤摘除了一部分。沒辦法一次性摘除，后續還需要進行手術。目前病人在麻醉中，再過一會兒會醒。”
“謝謝。”顧紫漪松了一口氣。
伊藝也是一樣。
很快顧城從手術室被送回病房。他的臉色很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顧城從生病后就開始快速變瘦，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很差。估計要恢復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這次手術是成功的，但是后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顧紫漪今天一天的時間都在醫院里，一直等到顧城醒過來。父女兩個人說了許多話，顧紫漪將公司的事一五一十都和顧城說了，沒必要瞞，后續發現她瞞了可能顧城還會生氣。
顧城拉著她的手，聲音有氣無力：“在公司，余子道算是可信的。其他人……未必能信。”
其實顧紫漪很想說，余子道和邱澤霖她都不信。對顧城而言，余子道是一路走過來的兄弟，很靠得住。
顧紫漪只是點點頭：“爸，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只是暫時替你的位置而已。我以后還是不會留在顧氏的。”
顧城笑了笑：“我知道，你喜歡你那個小公司，你也很有本事。”
顧紫漪是比較敢拼的那種。優文最初就是她一個人和一個出租屋，后來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真的是一個人出來創業的，沒讓顧城幫她一丁點。一旦幫了，本質就不一樣了。她就是要證明給顧城和伊藝看，她有本事，餓不死。不一定非要繼承顧城給的億萬家產，她也能一個人成為千萬富翁。
“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多聽聽向深的話。那孩子很聰明，在這方面很有經驗。”顧城囑咐她。
顧紫漪點點頭，“我知道。”顧紫漪覺得顧城是打算重點培養向深，或許向深會是好的繼承人人選，比她適合。
顧氏的事在此之前顧紫漪從來沒有過問。
顧紫漪看著顧城臉上的皺紋，還有已經斑白的鬢角，心里嘆了口氣。“你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顧城點了點頭。
顧紫漪從病房里出去，站在走廊里。向深的電話正好打進來，“喂？”
“小顧總，又有兩家公司決定解約了。”
顧紫漪的臉上沒有表情，她站在窗邊，看著外面。“違約金照常賠？”
“嗯……”
顧紫漪捏了捏眉心，“應該和之前那家一樣，正常走流程吧。”
“恐怕接下來對公司會有影響。”
顧紫漪輕笑一聲：“這是不可避免的。”她現在還摸不出這些事情都是誰搞出來的。不過……應該很快就會露出馬腳了。
“那我們要不要提前做些準備？”向深問。
顧紫漪斟酌了一下：“公司目前執行的業務，盡可能多挑選合作伙伴，不一定非得是大公司，小公司的客戶也可以。”
“好的，小顧總。”
掛斷電話，顧紫漪嘆了口氣。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病房的門。也不知道父親一個人是怎么撐過這么多年的。
顧紫漪對顧氏的概念，簡直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洞。
也許它本不是這樣的，但是隨著金錢的不斷積累，所有的一切都會逐漸變質。包括在大廈之中的那些人。
人皮之下那顆心，可參不透是紅是黑。
她也不太喜歡揣測人心。
——
徐阮阮買了兩份早餐，一份給顧紫漪的，一份給向深的。他們三個中就她有空起早吃早餐。
到了公司，一份早餐送進辦公室，一份放在向深桌上。
顧紫漪來的最早，一來就開始忙。
向深把公文包放下，抬頭看了一下對面的徐阮阮，“謝謝阮阮了。”
“客氣客氣。”徐阮阮敷衍性假笑一下，然后低頭開始找文件，嘴里問著向深，“昨天小顧總什么反應啊？”
“挺淡定的，沒什么反應。”
徐阮阮皺起眉頭，“如果接二連三解約的話，影響就很大了……”
向深咬著三明治，笑了下：“目前也沒有好的解決辦法。明顯是背后有人搞鬼，咱們無從下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顧城不在，妖魔鬼怪都要趁機上位。
顧紫漪壓不了太久，估計這兩三天內董事會就要再次開會了。質問這一系列的解約事件是怎么回事。
向深的眼眸黯了黯，顧氏之內，肯定有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該怎么把他捉出來呢？
徐阮阮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你好。”
大概說了三兩句，向深就看著徐阮阮眼睛都亮起來了。
掛了電話之后，徐阮阮有些激動，“有個大公司愿意接這些解約后訂單。”
這無異于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個大餡餅。
至于是不是坑……就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