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
丹殿中，丹道人手里的茶放在桌上，紅腫的雙眼凝視半響，才開口說：“沒聽過。”
沒聽過？坐地升仙的人不應該很有名嗎？
苗空空想不明白。
這三日她魂不守舍，滿腦子都是那些事情。如果說謝靈柳凝是夢境，可這夢也太真實了些，況且自己也沒睡著。
手里還拿著畫紙，怎么可能是睡著了？
對了，畫紙。
苗空空從衣袖中取出疊得方正的畫紙遞給丹道人，又將那日情形描述一番。
丹道人將畫打開，左右細看，說：“這畫中自藏玄機，我也看不透。不過，你所遭遇的應該是一種高深幻境。”
“幻境？”苗空空回想起那日心魔，也同樣是遭遇幻境，但是比這畫紙帶來的幻境虛幻太多。
丹道人將畫紙疊好遞還，“對，這種幻境會結合你的心識，讓你信以為真。”
聽到此處，苗空空想起當時黃豎所說的瓊華六子的畫本，仔細一想確實是太過蹊蹺。還有戲臺上唱的那出戲，不太真切。還有系統收不進銀兩……
“對付這種幻境，你要認清自己，堅守本心就不會被影響。”丹道人語重心長。
苗空空點點頭，又問：“丹師叔知道‘九鐘鳴道，坐地升仙’嗎？”
“這個啊。”他靠在椅子上，兩手合蓋在小腹處，頗為慵懶，“這是數萬年前的傳說。當時天道初始，只要悟道便可坐地飛仙、成就大道。但說是成仙，其實是將肉身祭煉成天道一部分，與俗世再無牽連。”
“不過，如今大道齊整也無空白，只需潛心修道就可以成就仙緣，不用祭煉肉身。”
數萬年前嗎？當時看到所謂的《琴仙圖》……不，應該是我想的琴仙。
苗空空再問：“那丹師叔知道哪個人是以畫入道，坐地飛升的嗎？”
“以畫入道，坐地飛升，是太上忘情道。但他的名字，古本并未記載。”丹道人似是一驚，問：“你說的謝靈，可是在這畫中所見的‘坐地飛仙’之人？”
“正是。”
他長出一口氣，“我人族先賢，理應青史留名！”
難道說，當時柳凝、賈仁義他們并沒有給謝靈留名？
哎，萬年前的事情又何必自己去想呢？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提升實力。
想起來那招遮天蔽日、拍死毒翁的驚世一掌，她問：“丹師叔，前日杭州一行弟子偶得《冰河神掌》，但只有殘篇，練來會不會有什么不妥？”
丹道人搖搖頭，淡笑道：“殘篇，練也白練，若是走了偏門還會有性命之危。這《冰河神掌》不過是部中乘武學術道，遠不及《凌霄破氣》。”
評價這么低的嗎？
苗空空暗暗心驚。那么猛的一掌都才是中乘術道，難不成這招式是看誰用的？
招式看人名？傷害看ID？
有點意思。
她道：“那怎樣補全這本殘篇？”
“兩個辦法。”丹道人擺出一個剪刀手，“一是找到另外一部分。二是找一部相補術道，創造新的武學。”
創新？
這說法她有了解過。武學術道分下、中、上三種，其中的玄妙差距是天壤之別。
絕技自成體系，不在這三者之中。
可最好的武學既不是上乘術道，也不是絕技，而是集百家之長后自己創造的武學。
畢竟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也正因此，修仙界的法門并非停滯不前。修仙者就像現代的科學家一樣，不斷地學習先賢，再創造出新的事物。
不過，自己才開光境界，談這些還為時過早。
苗空空起身作揖：“多謝師叔指點。”
“嗯，你師父閉關，修行上的問題都可以找我。”丹道人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丟給她，“瀾濤水鄉有些情況，你叫上聶丹霞他們五人一起去吧。”
“弟子領命。”
拿著令牌走出丹殿，去瀾濤水鄉她是意想不到的。
這地方就在瓊華山中，據說那里清池柳綠，處處都是絕景。
與其說是處理情況，倒不如說是讓他們去玩水避暑。如今正入初夏，烈日當頭，怕是丹師叔有意讓幾個出類拔萃的弟子放松一下。
回到家，坐在床上，旁邊花吱正抱著一堆葵花籽啃著。
“咔嗤咔嗤……”
從系統中取出藍姑給的靈果。現在開光一脈，也不知道能提升多少。
靈果剛放到嘴邊。
“咔嗤咔嗤……”
苗空空說：“你能不能停一下？”
“啊？”花吱抱著半截葵花籽，小臉迷茫地看著自己，“哦……好。”
靈果剛放到嘴邊。
“吱——吱——”
“喂——！你一直都在吵！你都沒停過！”
磨牙的花吱嚇地一蹦三尺高，手里的神冰符都丟了出去。
苗空空怒氣沖沖，“你能不能安靜一些啊！”
“我……我就是太無聊了。”花吱垂著腦袋，兩只小爪子互相摩擦，“我澆完花就沒事做，又不能出去玩，嗚嗚……”
看著小鼠突然哭起來，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的確，雖然是寵物，但是自己從來沒寵過它。都叫它種花看苗什么的，倒是當成黑奴來用了。
想到這里，苗空空收起脾氣安慰說：“好了別哭了，以后你跟著我，我帶你出去玩，好吧？”
正好馬上要去瀾濤水鄉度假。
花吱抽噎問：“那，那花怎么辦？”
“回頭找外門弟子來幫忙就是了。”苗空空撫摸著它毛絨絨的小腦袋，“你先出去玩吧，不要偷東西。”
“好！”
看到花吱擦掉眼淚，興高采烈地奔出去，她總算是能夠安靜地升級了。
靈果入肚，精純的靈氣擴散周身，連連疏通幾條經脈，很快便達到開光六脈，凝聚新的香魄。
在復習武學的時候，她意外發現自己的惑魂瞳竟然有提升！絕技雖然可以精進，但每一步都是極為困難的。
應該是那個畫紙的緣故。
“咚、咚。”
門響了，苗空空回過神來。
“空空師妹在嗎？”門外傳來成雙鯉的聲音。
起身開門，五師姐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沓紙。
“看！”五師姐將圖紙放在桌子上，“喜歡哪一種呀？”
苗空空粗略掃一眼，紙上畫得是各種衣裙，長短都有，花紋圖案也精美細致。
有些奇怪，問道：“師姐這是做什么？”
“給你做件衣服呀！”她細長的睫毛顫動著，“從杭州回來我就覺得你缺件護身法寶，所以準備給你做，快挑一件！”
這么好？
苗空空倒是不介意，畢竟自己防御確實差。
只是這些圖紙上的衣服都是裙裝，長的看起來仙氣十足，但是妨礙行動。短的么……容易走光，這種事情現在還是得注意一些。
而且這用料也太少了，難不成穿得越少防御越高？
嗯？這件不錯。
挑出一張圖紙，畫的是件短裙，不過膝蓋。看中它的原因，是上半身那種簡約卻不失仙氣的美。廣袖窄肩倒也貼身，繪著落花繞腰。
“就是光腿不太好。”苗空空自言自語，打起來太容易走光了，上次還看見五師姐……白色的，有條小錦鯉。
成雙鯉也在旁邊瞧著，問道：“要不裙擺做長一些？”
“長一些就太礙事了。”略微沉吟，提議說：“要不做個打底褲吧？”
“打底褲？”五師姐有些疑惑。
苗空空從系統中兌換出一支中性筆，在圖紙上一邊畫一邊解釋：“大概就跟褲子一樣……這樣，用絲織品來做，有彈性又透氣。”
等一下，為什么不做成褲子？
苗空空提筆抬頭問：“師姐，要不做成上衣下褲？”
“做上衣下褲？”成雙鯉歪著頭，“可是我不會呀！我只會做裙子。”
得，是我想多了。
“好吧，那就做打底褲吧。”將畫好的遞給成雙鯉，“做這個要貼身，最好是不透明的。”
她接過畫紙看了幾遍說：“挺奇怪的，我試試！”
“嗯。”苗空空真誠地看著五師姐，剛想說謝謝。
等一下，是不是可以摸個獎？
前三天在城里補充不少點數，現在剩余點數有五百五十六，想來應該能在五師姐身上摸個功法。
那，直接摸，還是走程序？
走程序吧，我畢竟也不是什么窮胸極餓之人，不饞師姐的水池。
苗空空正色道：“五師姐，我可以抱抱你嗎？”
“啊？”她明顯有些呆滯，半響才說：“可以呀，怎么了？”
“當然是感謝師姐！”
隨即張開雙臂抱住成雙鯉，水池過于波濤洶涌，害得自己險些被彈開。
五師姐也是一驚，櫻唇微張著：“呀，師妹不要蹭啦！”
世間人情冷漠，唯有這片水池還算溫暖～
系統，來摸個大的！摸功法！
【叮——剩余點數不足，無法竊取目標功法】
我的天？五百五十六點都不能夠偷師姐的功法？
五師姐，你學的什么啊？
系統，偷氣運！
【叮——偷得氣運一點，剩余點數56】
五百點就沒了？
淦。
剩下的點數還是留著吧，等有機會去偷一下境界，趕緊把實力提升到凝丹。
心中思索著，臉頰突然覺得有些濕潤。
苗空空疑惑地抬頭看，這才發現。
這座大水池，竟然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