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非妥協地接通，“喂，哪位？”

　　手機里傳來陌生的女聲，聲音有點低，壓抑而沉重。

　　她說：“知非，是我，顧心然。”

　　夏知非下意識看向沈非白，如果不是自報姓名，她真猜不出對方是誰。

　　顧心然以前說話的語氣和聲音不這樣，張揚又清脆，像個驕傲的公主。

　　“哦，你好。”夏知非禮貌地問：“有事？”

　　“非白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他這兩天都不接我電話。”

　　聽著似乎還挺委屈，夏知非沒否認，“我把電話給他？”

　　昨晚遇見顧湛，今天電話就來了，有哥哥真好。

　　當年發生那些事的誘因確實是她，夏知非心里有愧，但不代表她有錯。

　　純粹的喜歡一個人，本身沒有錯。

　　最后會以那樣慘烈的結局收場，只能說顧心然過于偏執。

　　顧心然不在B市的幾年，從不忘記膈應夏知非，她的偏執怕是已經刻進靈魂深處。

　　“不，不用。”顧心然的聲音有些慌，她焦急地說：“知非，前段時間爺爺安排他相親，你知道的吧？我知道以后跟他發脾氣了，他估計還跟我生氣呢，我就是擔心他，你別告訴他我打過電話給你。”

　　沈非白看向夏知非，后者裝作沒看見。

　　從他回國，每一次偶遇和相處，像一根皮筋在她心里拉成兩個極端，一端喜悅，一端恐懼。

　　現在被顧心然隔著電話這么一秀，不亞于被扔了個炸彈，直接把那根皮筋秒成渣。

　　“哦。”夏知非語氣冷淡，心想這些都關我屁事！

　　“我……我就是打電話確認一下，非白沒事就好，那我先掛了。”

　　“趕緊掛唄。”

　　無所謂的淡漠語氣，著實把顧心然噎的夠嗆。

　　夏知非站起來，怒氣沖沖回臥室，到門口又回頭，深吸了口氣，不斷默念還有小病人，千萬別發火。

　　盡管壓制了怒火，口氣還是很不好，“三哥，我畢竟不是你親妹妹，能不能別讓你女朋友打電話到我這兒來？”

　　夏知非知道這句話很傷人，沈非白不喜歡她，但對她是真的好。只是箭在弦上，實在控制不住。

　　緩了口氣，她底氣不足地嘟囔：“國際漫游不是錢啊！”

　　夏知非氣呼呼的樣子，跟炸毛的貓咪一樣，可惜后力不足，沈非白想笑，但是忍住了。

　　“我知道了。”

　　他應的爽快，明明是想要的回答，心里卻特別不是滋味，難過，想哭。

　　夏知非耷下肩膀，像一株霜打的茄子。

　　“知非。”沈非白叫住她，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有點兒心疼。

　　“干嘛？”夏知非沒好氣。

　　沈非白心里有種詭異的愉悅感，生氣表示在乎。

　　他彎了唇角，眉眼間的淡漠褪去，鍍上一層溫柔。

　　如果夏知非知道自己曾經錯過這么難得的一幕，絕對會后悔的捶胸頓足。

　　他說：“三哥沒有女朋友，以后不要亂接電話，國際漫游都是錢。”

　　“哦。”夏知非聲音冷淡，進屋關門前還是把心里的想法狠狠撂了出來，“但都關我屁事啊！”

　　沈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