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池在飛舟上吹了一會風,又有些昏昏欲睡。
“大和尚,此處到幽州還有多遠?”慕容秋池欲要進艙門,又回身問道。
“約莫兩個時辰。”了緣迎風而立,袈裟隨風颯颯作響,遺世而獨立,果真如仙人一般。
“如此我便睡一覺。”慕容秋池看了良久才回過神來,轉(zhuǎn)身回了艙中,躺在唯一的一張床上,抱著她的粉紅色小被子,呼吸均勻的睡去。
夢中還想著,像了緣這樣優(yōu)秀的人,這世若解了蠱毒的束縛,定能堅守本心,解救蒼生于水火之中。
她只是助他修行的一縷陽光,一顆塵埃,一片落葉,一朵桃花。
或許,是天道垂憐不忍如此優(yōu)秀之人墮入魔道,才讓她感知天命遇到他,為他解蠱毒,讓他去追尋他的大道,他的佛。
了緣盤坐于飛舟前,嘴里喃喃念誦這經(jīng)文,他感覺心會莫名的加速跳動,定是那蠱毒未解,一直在他體內(nèi)蠢蠢欲動。
得早日將那解藥找到,除了這蠱毒才好。
兩個時辰后,飛舟落在幽洲地接的一座山林內(nèi)。
慕容秋池率先跳下飛舟。
依舊著男子裝扮,這樣行事方便一些。
了緣收起飛舟,兩人徒步下山。
“那便是幽洲?”慕容秋池指到。
黑云壓城,城內(nèi)建筑皆為黑色,整座城池像似籠罩在了黑霧之中看不真切。
“這是幽洲的一方城池,名曰豐都。”了緣說完臺步走去。
“豐都,這豐字可真難寫。”慕容秋池抬頭看了看城門上的牌匾。
兩人走進城中。
城里黑霧濃濃,街上零零星星幾人,行人腳步匆匆。
“不知道,還以為這里是座鬼城。”慕容秋池四處張望,開著的店鋪也沒有幾家。
“這里便是一座鬼城,月圓之夜將到百鬼出行,能避的人都會避開。”了緣站在街上,暗紅色的袈裟成這城中最美的色彩。
“明日才是月圓之夜,你我不可能站在這街上等到明日吧。”慕容秋池好奇的到處看看問道。
“有一處可暫時歇腳。”了緣走在后面看著如同猴子蹦蹦跳跳的小姑娘說道。
“何處?”慕容秋池回頭問道。
“有一家客棧。”了緣說完大步向前走去。
“哪家客棧呀?”慕容秋池與他并肩問道。
“你到了便知。”了緣無意再與她交談,這小姑娘著實有些笨。
這大和尚就會賣關(guān)子。
慕容秋池跟著了緣走,巷子窄而深,悠悠只有兩人的腳步聲。
巷子深處,店鋪老舊,殘缺的牌匾上寫著,有一家客棧。
慕容秋池才明白,這家客棧的名字就叫有一家客棧。
了緣抬腿上前去,欲要推門,看到小姑娘一臉懵的站在他旁邊。
“站那邊去。”了緣指著大門旁邊孤零零的樹。
“為什么?”慕容秋池奇怪的問道,但也聽話的走過去。
了緣見她走了過去,便伸手去推門。
門一打開,一個影子就閃了出來,帶著強勁的風。
慕容秋池還未來得及看清楚,了緣就和那影子纏斗起來了。
速度極快,看得慕容秋池眼花繚亂,不知打了多久,以那影子一屁股摔在地上停下了這場打斗。
“嘿,又是你個和尚,此次又去幽冥界作何?”那人開口道,顯然之前兩人認識。
“貧僧作何需要像你報備?”了緣雙手合十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人說道。
那人長得著實不好形容,頭發(fā)稀少,賊眉鼠眼的模樣,下巴留著山羊須,面白無色,著一身駝色衣袍,腰間掛著一把金算盤和一根煙桿。
“著實不用給我報備。”只見他坐在地上,翹著二郎腿,拿起煙桿,煙桿一晃煙已點燃,邊吞吐煙霧邊說道。
慕容秋池對他的第一個感覺便是,此人應是宵小之輩,可是若是這樣的人他怎會有一家如此的客棧。
只是這客棧看起來不怎樣。
“你既然打贏了我,進來吧。”說完叼著煙桿走了進去。
慕容秋池見了緣進去了也跟著進去。
“怎的帶了個小姑娘來,要送她去往生?”那人轉(zhuǎn)身看到跟在了緣身后的慕容秋池問道。
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慕容秋池不適應的往了緣身后躲,那打量的眼光讓人頗為不習慣。
“呵,與你無關(guān)。”了緣說完便自顧自的上樓去了。
此地名為一家客棧,實際不像一間客棧,到處是灰塵和蜘蛛網(wǎng),一推門上面的灰塵簌簌落下。
樓上全是空的房間,估計沒多少人來住。
慕容秋池隨意選了間便走了進去,了緣也隨意選了間。
關(guān)上房間門,慕容秋池受不了的掐了個清塵訣,看著到處干干凈凈才舒服。
盤坐在木床上,這房間真簡單,一張床,一張圓桌,幾根木蹬,沒了。
好吧,出門在外,就這樣吧,還是很想念五師姐的燒雞,三師兄的酒。
不知這豐都為何如此空曠,莫不是因為這月圓之夜的原因。
慕容秋池百思不得其解,便也歇了那心思。
左右她也懶得去探個究竟。
只是這沒了酒沒了吃食,便少了些樂趣。
忽而聽到樓下呼呼哈哈,定是那人又和別人纏斗在了一起。
慕容秋池選的這間房,開窗正對著那狹窄小巷。
推開窗可以看到正在打斗的場面。
慕容秋池推開窗,坐在房檐上,靠著窗檐看向下面正在打斗的人。
莫名覺得那兩人有些眼熟,特別是躲在樹下的那個女子。
許是那女子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看,四處觀望著,然后仰頭便看向了慕容秋池這邊。
隨著她抬頭,慕容秋池看清楚了她的臉。
此人,正是那名叫莫離裳的女子。
慕容秋池心里哀嘆,怎的有遇到這人,不用猜,下面打斗的那人便是她師兄南宮玄無疑了。
慕容秋池心想遇見她準沒好事,她也沒了看人纏斗的心思,回了房中。
莫離裳看了眼坐在房檐上的男子裝扮的女子,總覺得眼熟,卻想不出是在哪見過。
又收回視線,揪心的望著師兄與那人的打斗。
南宮玄明顯落了下風,他一個毛頭小兒,怎是這人的對手。
要住進有一家客棧便要打贏此人,這便是住店落腳的規(guī)矩。
慕容秋池一想到遇到莫離裳的糟心事情就煩躁。
明日必須在他們之前先走,千萬不能與之同行。
一會與大和尚商量一番再說。
只是這城中真的沒有哪個地方有吃的嗎?
也罷,回皓月峰再吃吧。
慕容秋池難得的盤腿打坐開始修煉。
一吐一吸間已過一夜。
這里靈氣稀薄,實屬不適于修煉。
這時便聽到下面吵吵嚷嚷的。
“這是什么客棧呀,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wǎng)。”女子的聲音有些尖利,聽得耳朵不太舒服。
“師妹,出門在外,委屈一下。”男子的聲音溫柔,但是有些有氣無力。
應是那對師兄妹了,希望莫要選擇與自己臨近的屋子。
慕容秋池暗自在心中想到。
接著聽到兩人上樓的聲音,然后又聽到慢慢走近的聲音。
接著又走遠,應是向最盡頭的房間走去。
這一架打了一夜,也是夠有恒心的。
慕容秋池聽見沒了動靜,便悄悄的推開門,轉(zhuǎn)身關(guān)上,往了緣的房間走去。
“大和尚,我們何時去往幽冥界?”慕容秋池走到了緣旁邊小聲問道。
“鬼門關(guān)午夜子時開啟,在那之前到即可。”了緣眼睛都未睜開答道。
“那要如何進,需不需要通關(guān)令牌什么的?”慕容秋池又問道,這幽冥界她不曾去過。
上一世她使去意識之后便到了慕容家二小姐的身體里,如今還頂著那慕容家二小姐的身體到處跑呢。
自是沒有去過那幽冥界,自然也對那幽冥界甚是好奇。
“不需要。”至少他進去是不需要的,至于這小姑娘需不需要那就不知曉了。
“那幽冥界是什么樣的?和豐都也差不多嗎?”慕容秋池又問道。
真羨慕那些游歷過大山大河之人,何時她才能像那些人一樣,那時候她便能做出見識淵博的樣子指點江山了。
“不一樣。”了緣想起了幽冥界。
那千百萬年來不見天日的地方,來往的解釋回魂,一不注意便從你身體前面穿了過去。
還吹著一股涼風,若是這小姑娘見到了,估計他的耳朵又會受她聲音摧殘。
“還有,大和尚,我遇到了上次想要奪取絳珠草的那個女子。”慕容秋池對了緣說起莫離裳。
“你可曾記得那女子?”慕容秋池掐了個清塵訣,看到房間里干凈了,才找了根凳子坐下。
“貧僧為出家人,為何要記得一女子?”了緣睜開眼睛問道。
“不記得也好,不過你要記住凡是遇到那叫莫離裳的女子,能避多遠便避多遠。”慕容秋池是怕極了那姑娘。
“貧僧為何要避著她,各行各道便是。”了緣奇怪這小姑娘的想法。
“哎呀,盡量避開她們,所以我們要提前走,不能跟他們一起。”慕容秋池想想那姑娘撒嬌的語氣感覺滿身起雞皮疙瘩。
“為何要避開,若無意與他們一行便各走各的。”了緣說著站起來準備要走。
“這是要走了?”慕容秋池跟上他前行的腳步。
“左右是要走的,何時去都行。”說完推門走出去。
好死不死的遇到那師兄妹兩人欲要從了緣房間門前走過去。
慕容秋池和了緣默默看著兩師兄妹走過去。
這才剛進來又要出去,他們怕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罷了罷了讓他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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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衣素塵
昨日有個小仙女說,看文文的時候聽《傘下銘》很配,然后我一直在單曲循環(huán),邊聽邊寫,感興趣的小仙女們可以邊聽邊看文文試試哦(*^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