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
夏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其他夫妻是不是也這樣,但她的抱怨之言已經讓我恐懼害怕。”
妻子說道:“我沒有不讓你回你老家,只是覺得最需要的時候不在身邊……”最后她還是放狠話,說:“我從小到大只給一次機會,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焦鴻想馬上想懟回去:“你需要的時候,我就在身邊,而且我們可以一起回老家。但為什么你總是不愿回老家?你不愿回我老家就算了,還抱怨我,還不讓我回去?家里有兩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在蓋房子,我回去看看他們半天怎么了?他們累倒了,你和我都不好過!我從小到大受夠了父母的抱怨,所以,跑那么遠,遠離他們。今天我也受夠了你的無理取鬧……”
但他沒說什么,只是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有什么東西結束了,現在只是想保留彼此的臉面而已。
焦鴻心里嘲笑:妻子這樣的辯解只會讓自己更加加重之前的認識,而不會真正聽她的話。
為了平息自己的怒火,平衡自己的想法,不至于走向極端,焦鴻回到自己房間,還是冷靜地梳理了一下她的優點:“持家,努力給我做各種飯,各種糕點,生活能干,在家比較放心。但這些都不是我內心喜歡或者欣慰的方面,只是我不好意思枉費了她的苦心和行動的付出。我喜歡她的聲音,有時撒嬌的聲音挺好聽。我內心最安慰的是看電影相互評論甚至辯論,運動相互督促,看書相互推薦,出外旅游,欣賞風景。但這種場景很少見,她并不喜歡旅游。自己要的打扮靚麗,內心愛好溫柔,寬容,浪漫情懷等,她都給不了,而且還經常表現為反感。飯菜上只要西紅柿雞蛋土豆絲就可以滿足,其他的爽口的涼菜,油潑面,都行。家里不臟,就行了。我寧可她能安心地在家和我看一部電影,讀一本書。”
焦鴻意識到:“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抱怨。夫妻不應該是相互扶持的嗎?而不是相互責難。她是父母的抱怨的后續。自己想到的是恐懼。幼年的恐懼。那種抱怨是切齒痛恨式的抱怨。”
“如何對付怨言?”
焦鴻突然想到:“我也常苛責別人,怨言不止,自己的目標未達到,便抱怨別人不配合自己,其實人家并沒有你想象的那樣重視一定目標,或者即使重視,也不和你的套路一樣,對方就覺得我自己努力了,你還在逼我,太過分,委屈地不得了。而自己覺得,他怎么那么差呢?為什么他不用心呢?所以自己也很難受。回頭再想想,可能是你自己急切實現自己目標而不顧別人的努力。最后發現,人家能離開你,而你卻離不開人家。”
焦鴻根據自己“察別人之誤,即為自己之誤”的原理,想到自己在工作中過于苛責領導,過于直白表達不滿,且容易說他們愚蠢的話,很大可能導致聽者覺得我不行,因為直白說容易,讓別人接受,或者改變,這樣比較難。自己僅僅是抱怨,沒有解決方法。雖然很努力好好干,但別人也會覺得你不是真心的,不是愛護的,不容易接受。
他又想了回來:“自己跟她爭回家的事情,不是因為機子真的孝順父母,而是要借題發揮,爭奪支配權,壓制她的囂張氣焰!”
他只好勸慰自己:“你的世界里她只是一個裝飾,應付那些繁瑣的人際而已,你要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放縱她買東西,她自己有把握,你自己不必把心思放在幾千塊錢上面,因為你自己還要有更多的東西要學習,要攻克很多點,不能花情緒和時間在她的生氣上面。既然她只是一個你不在意的不太好的門面,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你應付過去便了事。不要讓她的壞情緒影響你的情緒,繼續走自己的路。而且她這個擺設還是需要的。沒有她,自己就又開始因為荷爾蒙分泌而不斷尋覓新的代替品,分散注意力,沒有定力,大目標更難繼續。”
“她客觀上是你的定海神針。”焦鴻開始批斗自己:“你因她一句對自己的罵人或鄙視或小看的話便生氣,是因為你情緒不在大道上,還在小道上。要不然讓她小雨滴落大海,能看出什么來。應該擴展心胸,格局放大,不和她計較小事。最恐怖的是她說出父母兄姐的壞話或者嚴重損傷我的自尊心,那時很難有退路。到時即使告訴自己格局要大,也會由于氣憤等基本事情而斷絕分開。”
焦鴻告訴自己:“夫妻恩愛和仇恨或許自古都是這樣。我把這些怨言和誹謗甚至侮辱當成是對自己的修煉。人生到處是怨言,尤其是出名后,會遭受多得多的無端無根據的指責。現在修煉一下,也好以后應對。”
有時生氣,她說話比較沖的時候,過去擁抱一下。她生氣是因為需要這個。
這時,父親來了電話,他接電話后,聊著聊著,父親說道:“你被人管著,回不來。”
焦鴻心里一陣難過,告訴自己,以后做了父親,不要說現在父親的那種話。自己的父母不講究就算了,自己這里永遠不要讓親人陷入選擇困境。
焦鴻想:“無論如何,面對妻子,面對父母,都得忍。投胎前自己可能沒有選擇,投胎后,選擇了肖清玉做妻子,到現在如此坎坷。因此,我必須慎重選擇事業工作,因為我是從一而終的人,選擇的事業或工作或人,如果名分上從事它,就會努力做到優秀,最起碼合格(在別人眼里,合格就是已經很優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