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凱開著他的巴博斯G800帶葉長安穿越了大半個遙城。
從新城區的CBD到老城區再到正在開發的城郊,建筑風格的轉變就像一路走過了好幾十年,在老城區里還路過了遙城許多保留完好的歷史建筑,老城門,園林大宅。
這個南方小城竟然有點像當年自己一個人去西北要塞寧夏旅行時所見。
當時的葉長安心里有很多的感慨都發在了自己的微博上,這次葉長安直接釋放了自己的話癆屬性,心情大好的像個正在春游的小學生。
葉長安時不時的指東指西讓歐凱看那些建筑上的牌匾,好奇在國外待了那么多年的歐凱對傳統文化是否熟悉,說些“這個宅子看門口就有殺氣,感覺晚上會鬧鬼”的胡話,讓歐凱也跟著心情輕松了許多。
歐凱想起最近聽到的一個播客,之前是個期貨交易員,在起起落落落落落后的交易生涯結束后,開始研究起了中國的周易玄學,現在又順便研究起詩經的德國人的頻道,頻道分享了一句詩經“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
日耳曼人感慨道中國的古人還真是浪漫,和個顏如舜華的美女同坐一車就感覺自己像鳥兒一樣在空中翱翔。
當時歐凱還有點懷疑,是不是日耳曼人理解錯了,“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這句詩再次閃過腦海時,古人or日耳曼人誠不欺我也。
當他們經過遙城往日最繁華的新月湖時,葉長安喃喃的說道:“好可惜啊,來了這個地方這么久也沒有出來玩過,應該也沒有機會再出來玩了。要能和美女一起去湖上劃個船,湖邊散個步,喝個奶茶,生活真是美滋滋。”
“只要你想來,湖又不會走。”歐凱自動過濾掉美女兩個字。
“說得也對,我應該還有機會來的,就是歐總,你這么忙,要不是疫情,應該不會再有一段這么空閑的時間了吧。”
“既然我是總,時間就是我定的,你可以來,我也可以來,我們還可以一起來。”專心開車的歐凱隨口回應道。
葉長安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要不是車里只是安安靜靜的放著一首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葉長安都會覺得是自己幻聽了,又或者被自己的閨蜜單藝甘洗腦了,開始大白天做起了春夢。
這邊歐凱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開著車就把自己的心聲說了出去,耳朵也悄悄的染上了紅暈,看來開車還是要少說話。
無形撩妹最可怕。沒有被撩過的偶爾被撩也覺得可怕,更可況撩人的長的也還不錯,偶爾也很溫柔,又是個土財主的洋二代,有見識,有品位。
兩人沉默時,曖昧和尷尬的氣息就在車內密閉的空間里打著架,多一分心動,曖昧就多一分勝算,葉長安的心跳聲砰砰砰的給曖昧加著油。
不過在寒風中執勤的高速路口特勤工作人員的勸返結束了這場沒人評判輸贏的爭斗,雖然目所能及只是空空蕩蕩的高速公路,但葉長安的心里卻好像填的滿滿的一樣。
想到小時候自己想買一套《烏龍院》的漫畫,媽媽說自己在書店看完了就好,沒營養的書沒有必要買回家,但和外公一提,外公就帶著她去了書店,雖然去的時候書店已經沒有全套《烏龍院》可買了,但心里依舊覺得很開心。
在車子調頭回城的時候,她很認真的對著專心致志開車的人說:“謝謝你,歐總。”并在內心感嘆了一下,男人開車時可真帥,不過自己開車時也應該一樣帥吧。
考慮到歐凱也開了好一會的車了,自己也想帥氣一把便提議道“你開車累了嗎,要不換我開?”
“高速出入口停車扣3分,罰300。”
“你不是剛回國嗎,怎么對國內交規了解的這么清楚。“
”開車了解并遵守交規不是基本要求嗎?“
對比下最近因為交通管制,以為路上沒多少車輛而深夜開跑車”炸街“上新聞頭條的遙城富二代們,歐凱在葉長安心中的形象從高高在上的甲方爸爸變成了遵紀守法沒有特權意識的高個子富二代。
”歐總說得對,向歐總學習,我都忘了有這個規定了。“
其實剛回國的歐凱為什么會清楚這么細小的規定呢?
因為他的后媽程璐曾在他剛學會開車的時候叮囑他要小心駕駛時提過一場往事。
當年他爸爸堅持要自己的好兄弟停在高速出口的位置把車給剛學會開車的自己練練手,后面一過收費口就打算踩油門的小車差點撞到正繞到駕駛室旁的歐建斌,坐在后排的程璐嚇得大驚失色的時候,是那個等在旁邊的好兄弟反應快,把歐建斌推進了車里,而自己則被小車撞的腰椎骨爆裂性骨折,顱底出血,最后不治而亡。
這個好兄弟之前也從火海里救過程璐一次,也是他親媽王思媛的好朋友,提到這件事還讓歐凱偶爾有空的時候去祭拜一下父親這位無兒無女的好兄弟梁源。
不過父親歐建斌卻很少提到這位兄弟,自己每次去掃墓時都是和姐姐同去,他看著姐姐靜默的站在墓碑前,難得素顏的臉上卻總有著恨意和不甘。
其實后媽程姨也是個一心撲在事業上的人,對他和姐姐不會過多管教和約束,有時比他父親歐建斌還要對自己上心。
自己在英國那么多年,父親只是去英國出差時見過他幾次,反倒是程姨倒特意去看過他幾次,還和他解釋好幾次來英國的公務都是不需要他父親來的,但歐建斌還是每次都來了。
每每想開口問一下過去的故事,卻又不知從而問起便也只能默默的站在姐姐歐麗后面,看著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人像,心里感到一陣蒼涼,便也常常忘記了要去看父親的好兄弟以及救命恩人梁源。
去往歐凱姐姐的別墅的路上歐凱告訴葉長安,老廠長已經過世,和她投緣的那個保安大爺的情況目前還不清楚,沒人知道。
當你親歷了人生瞬息萬變的無常,你會覺得能平常的活著或許也是一種幸運。
一路少話的二人途中又經過了那個之前讓歐凱自覺語失的新月湖,這次歐凱直接說道:”如果我們還活著,一年后,我們再來一次這個地方吧,劃船散步喝奶茶。“
”好。“葉長安想都沒想的回答道。
許下的承諾能讓人對未來更抱有希望,葉長安偶爾也會在獨自旅行時和遇到的妹子約定某個地方以后一起再來。這么說一般只是表達了兩個人的投緣與對某地的喜愛。
比如說她看過婺源春天的油菜花,看到當地農俗博物館里秋收的景象時也會想再來看一眼,旁邊的妹子剛好和她一路暢談投緣,便和人家說:”有機會我們秋天再來一次吧。“
葉長安就像一個處處留情的花花公子,而這一次放佛是歐凱代替了自己的角色,她并沒有往心里去。
這句“好”也代表了自己對未來的期望。只是人生往往并沒有那么多的來日方長可以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