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數十年,困在武師境界,仍難以寸進。
木一,本就是一名穿越眾,只是穿越似乎并未給他帶來半點好運,一生沉沉浮浮,劫數不斷,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卻偏偏而來。
一生的奇遇也止步于搭救過當今風云魔教教主一次。
風云山,寒月殿。
殿內燈火明滅,映照在已是中年模樣的木一臉上,顯得陰晴不定。
看著前方座上的寒月教主,風霜并未在她臉上留下半點痕跡,教主依舊是少女時的模樣。
可惜自己困在武師之境寸步難進,兩人的差距也越來越大。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追上過!
智商是硬傷,穿越也不能彌補。
按下當年的情愫,木一一步踏了出來,站立在寒月殿的中間,頃刻之間似乎有陰風呼嘯之感,更是將殿內數道目光吸引到了木一身上。
“咱是靠智商吃飯的內政人才!不是靠武力打打殺殺的莽夫。”感受著眾人不善目光,木一深呼一口氣說道:“稟教主!庚金山與林陽一會,對我教似有不妥之處。”
寒月娥眉輕輕揚起,似乎對木一站出來反對感到有些意外。
“木旗使可有不同意見?”寒月出聲問道,聲音慵懶,不過其中威勢不容置疑。
木一身子彎了一點回復道:“教主所鑒,我聽聞林陽剛剛登臨武帝,其人詭詐且實力強橫,此時約我風云圣教于庚金山頂的天臺一會,恐怕有吞并我教之意!”
話音落地,木一掃了一眼寒月,眼看坐在上面之人露出一絲迷茫之態。
木一心里頓時就知道要壞了!
這林陽本就是這片天地的天命之子,怎么會不與教主有所糾纏?只是事關風云魔教的存亡,又與自己的小命息息相關,這才不得不出面反對。
寒月沉思片刻,念想起以往種種所歷,心中卻是對林陽已經有了幾分情誼!
而后,又看了一眼下方的木一。
遙想當年木一與林陽決斗,好像也是因為自己而起,只是那一戰木一被林陽傷了根骨,這些年來修為一直寸步難進,以致于和眾人的差距也越來越大。
如果說是造化弄人,當年自己卻也很感激眼前這個男人,但是自己卻并不喜歡他,甚至有點厭惡于他。
如果不是他曾經救過自己和姑姑,自己也有可能早就把他碾死不知道多少遍了!
寒月可以說很了解這個男人,年少時混跡市井,身上有著無賴的痕跡,就算這些年過去了,依然透著市井無賴的氣質,等到年歲稍長,心中毒計更是一個接一個,對猛虎幫的精密算計,更是讓寒月都有些心驚膽戰!
可惜,與林陽一戰傷了根骨,武功一直停留在武師巔峰的樣子,難入先天,不然以他的手段,怕是也要算計于我吧!
往事不堪再提,按照姑姑的遺愿,時至今日,自己依然盡力庇護著他,任他在風云魔教折騰。
只是,折騰這些年,卻把風云魔教弄得越發勢大,如果不是他武功低微,自己怕也難壓制于他。
木一眼見寒月沉思,哪里不知她還在猶豫,隨即掃了一眼大殿上的其他人,便有了主意。
“屬下肯請教主三思而后行,多多征求教內其他之人的想法,以免中了林陽的詭計!”
寒月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這個木一是在挑戰她這個教主的權威!
“放肆,教主決定豈能容你置疑,還不退去。”左側的風云左使出聲喝道。
右側的風云右使小諸葛點點頭,亦是認同左使所說,當即要喝退木一,不過想了一想又退了回來。
“誰讓自己實力低微啊!”木一不敢反駁,但也沒有退去,只是低著頭!
寒月見左右兩使出面喝退木一已是表達了態度,轉頭又向四壇的壇主問道:“四位壇主認為如何?”
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位壇主,看了一眼木一,出列回道:“謹遵教主之命。”
金,土,水,火四旗旗主也出列齊聲回道:“謹遵教主之命。”
木一看著身旁諸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難道我木一在風云魔教這么多年嘔心瀝血,就混了一個孤家寡人的下場嗎?
其余之人也就算了,只是你諸葛明又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你伏龍先生的名號是假的?這些年來,就如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徐庶一般,不曾獻出一計,做了逍遙山水的風云右使!
此刻,關乎風云圣教存亡,你也不站出來嗎?
當日誓言,木一仍然歷歷在目:“風云魔教存在一日,你就要傾力扶持一日!”
這是木一與諸葛明相賭的賭約,而木一僥幸勝了諸葛明半分!
木一抬頭望去,對上諸葛明,眼中透著一絲復雜。
諸葛明淡淡回望,其中眼神,木一亦是明白幾分。
“非是我不幫你,而是寒月教主已經決定放棄風云魔教這份基業。”
風云山,風云之巔,兩道身影再度相聚在一起!
兩人沉默,過了良久,木一才開口道:“我們兩人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如此站在一起了吧”
“是啊!你一心要發展風云魔教!早就深入紅塵,脫離不得了!”
“當然智術第一的木無焰已經失了色彩!”
”煙霧沉沉淡浮光,竹林熠熠深似醉。
草堂有客輕百塵,不勝人間拜伏龍。”
“東窗伏龍依舊是當年的伏龍,可惜客卻非當年的客!”
木一長嘆一聲說道:“你可知,這風云魔教的基業乃是帝之基業,今日拱手讓人,他日后悔晚亦!”
諸葛明亦是看著云海,手中的羽扇輕輕擺動幾下道:“我醉心于天地之間,不求權勢富貴,不求長生久視,亦不求稱霸天下!”
“此去,庚金山脈,只是求了心中一個鵬飛萬里的夢而已!”
“這人界,吾想用剩余的時間走一走,看一看!”
“也算是替你,替百塵,替明燈影看一看這萬里河山!”
“我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只是,我向來惜命,此去竟是有去無回,可能以我的命來換你以后的逍遙也是不虧!”木一緩聲說道!
“百塵伏龍,燈影無焰!”諸葛明開口念道!
“九州四荒之地,經久不衰的話本!”木一說道!
“我久通望玄之術,你我四人之命格早就糾擱在一起!百塵,燈影相繼殞命,你之命星亦在近日隕落,恐再無活命之機!”諸葛明說道!
“所以,你就順勢安排我死在庚金山天臺之上,木之一字正合庚金相伐,留取一絲生機!”木一搖了搖頭說道!
“你總是要高明于我半分,本想在這氣運玄學上勝你一次,看來終生無望了!”諸葛明也搖搖頭道!
“這次,終究你勝了,我也知這次并無我一絲活命之機,況且這些年來,我屢次算計于林陽,早已無解!只有,我死于庚金山頂,才能夠徹底結束我與寒月,林陽之間的糾纏!”
“這次,我選擇放手!”
“木無焰依舊是木無焰!雖然,神經有些跳脫!”木一說道。
木一命星隕落,死期亦是不遠。
庚金峰自風云山東去兩千里,距離西荒城不足五百里,乃是一等一的福地,不過可惜離風云魔教太近,而離西荒城太遠,是以不敢有門派駐扎。
天臺,故地重游。
木一站在山腳,雙眼似是能穿透重重迷霧,直透天臺。
“大哥,教主執意要來依了就是,何必惹她生氣。”一旁的石蛙勸道。
木一無奈,你都這么多年了,怎么沒有一點長進,這可是要命的地方!
天臺雖高,卻是攔不住武師境的武者。只不過,要多花些時間而已。
看著寒月武帝輕飄飄的向天臺飛去,木一黯然失神。
“武帝之境,有不測之能。”木一一時不知說什么,就只能憋出這句了。
石蛙看著天邊飛過的眾多強者不無氣憤道:“如果大哥沒有傷到根骨,想必也成就武帝之位了。”
木一聽聞,臉色青紅一片,心道:“你那里來的自信,我能成就武帝之位?”
“就算不傷武骨,我也沒有可能成就武帝,只不過可能混個武王坐坐。”
想到此處,木一開口道
:“成就武帝不是這么簡單的事情,除了根骨外,還要有功法與機緣,缺一不可。”
“教主封號寒月女帝,人稱西荒女帝。其中意味,并非這么簡單,西荒女帝是鎮壓西荒大氣運的存在,傷一分都是在傷西荒氣運,所以封帝要有這方天地認可才行。”
“武帝除了氣運外,剩下就是自身,教主自小就修行教內神級功法海上明月功,進武宗時鑄就寒靈體,這些都是必要條件!再加心智,道心毅力等等匯聚一起就不一一而論了。”
石蛙第一次聽聞這種秘辛,不由問道:“那林陽修煉的也是神級功法?”
木一腳下一頓道:“不錯,據言是天火訣,流傳上古,為丹道圣法,比之海上明月功還要強上半分。”
“我說這小子怎么崛起的這么快,幾十年就一路突破到武帝了,確實有些不同尋常,想當年,魚兒姐可是進入咱圣教天池才有機會成就武帝,他林陽就憑一部功法?”石蛙有些不信道。
木一搖搖頭道:“他年輕時就鑄就了火靈體,而且他身后很可能站著一位丹道老爺爺。”說完,就到天臺。
庚金峰天臺,天下六位武帝,這里獨占三位,西荒女帝,林陽大帝,圣夫子,至于其他三位則是中州夏朝女帝姬如雪,東勝城劍圣無涯,南方孔雀城刀帝藺無雙。
天臺之上,人頭攢動,至于雙方如何談,木一無從知曉,只是看寒月臉色,怕是要兇多吉少。
“情人見面,風云魔教遲早藥丸,自己小命也要完蛋。”木一心中隱痛,不過事已至此,自己無力回天。
諸葛明望向木一,微微一笑,然后走出說道“西荒城林家太過咄咄逼人,只有做過一場才能夠取得讓步。”
“讓步!”木一眼皮直抖。
寒月點頭,算是認可諸葛明所言。
左護法陳武見狀向前一步踏出道:“林陽,聽聞你剛登帝未久,就是不知真假,我陳武自問在武皇巔峰數年,有些資格討教兩招。”
“好,陳護法既然要試一試,我自然要恭敬不如從命。”說完,林陽就從對面座上緩緩走下。
“林陽,依舊如數十年前的模樣。”木一不免想到自己,歲月催人老,卻奈何不得武帝。
“大哥,林陽出場了。”石蛙目露兇光,一副要擇人而噬的模樣。
“石蛙,算了吧!咱們不是對手。”
“大哥,他傷你根骨,此深仇大恨如何能忘,況且柳條命喪他手,如此大仇,難道大哥忘記了?”
木一嘆息一聲道:“傷根骨事小,柳條的仇是大,不過你我非是他一招之敵,出去也是送死。”
場中,陳武修的天魔像,一經使出,魔煙滾滾,空中自生成一座蠻荒魔像。
林陽微微一笑,伸手一指點出,只見一道紅光沒入,魔神像瞬間瓦解。
陳武倒飛而回,嘴角鮮血不斷。
“好,好不愧是武帝修為。”
諸葛明:“教主!”
寒月一直盯著林陽,聽聞諸葛明呼喚,方才回過神來。
“總是要打過一場才行。”寒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