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雪邊走邊氣憤的嘮叨著;時不時還踢路面上的碎石;腦海里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南希村的村民怎么會表里不一。
張敏跟在后面,想安慰「把婦女代表看的很重的」娘親。但卻不知道該怎么表達,生怕說錯一句,惹娘親更加不平衡。
一路無話、只能看著前方娘親那近乎瘋狂的舉動、卻又無能為力;
“姐。”張啊虎跟姐姐張敏并排而行;看著懊惱的娘親;輕聲地叫住了張敏;手還拉住了張敏的衣角;眼神眨巴著;示意娘親的方位。
意思很明顯,就是希望姐姐能安慰下娘親。
只見姐姐正面對著他,手掌心朝上,雙手微抬,表情無奈的搖搖頭。
張啊虎見狀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張麗走在人群的最后面——由于從懂事時就不能開口說話,內心多少有些自卑,更何況血濃于水的親人,每天只想著把自己賣個好價格;不管對方是誰,長相怎樣,年紀多少,只要對方能給出好價格,家人就會毫不猶豫地將她送出去;內心雖然有些抵觸。但由于沒法開口表達,就算能表達,以娘親的脾性,也無濟于事。姐姐不就是這樣的命嗎?
眼睛雖然看著前面的親人。思緒卻已經飄到九霄云外,自尊心總有一股厚厚的保護膜包裹著,那是只屬于她的私密空間。誰都沒法靠近,也是孤獨的。
眼見不一定為實,就好似這一群人,張麗是孤寂的……
“啊。”隨著李小雪的一聲尖叫,打破了每個人的思緒。
張啊虎跟張敏靠著李小雪近些,第一時間就趕到李小雪身邊,張麗也緊跟著跑過去。
只見李小雪,估計是心不在焉的緣故。踢到了路邊比較大的石頭。
一股疼痛之感從腳尖蔓延身心,痛地本能的叫出聲,正想報復性再踢一腳時,被趕到的張敏拉住了衣角:“娘親,石頭。”
這才意識到不能這么干。有些不甘心的緩緩收起已經抬起的腿。心里暗罵連石頭都欺負人。
“娘親,沒事吧。我扶你。”張啊虎說著欲上前幫扶。
卻被李小雪制止:“扶什么扶,這點痛算什么,一塊破石頭就想欺負我。沒門。”李小雪的神情很氣憤。
聞言張啊虎也不敢上前。
“娘親。回家我那點藥酒給你擦拭下,避免淤腫、淤血。”張敏關心著,邊說邊上前挽著娘親李小雪的胳膊。
李小雪會心的朝著張敏點點頭,內心的喜悅不言而喻——“沒有白疼這閨女。”心里暗想著,回頭看了一眼張麗,眼神中漏出了一股不易察覺的白眼。轉瞬即逝。
張麗并沒有發現娘親李小雪的表情;也上前欲挽著娘親李小雪的另外一只胳膊;卻被李小雪有意避開。
張麗只能無奈卻不解的又再次走在人群的最后端。
一群人就這樣前前后后回到了泥土院。
張敏最先推開門,直奔房間,翻箱倒柜,李小雪這才走進房門。
只見張敏手里拿著一瓶藥酒。
張敏一見李小雪進屋:“娘親,趕緊坐下。我給你擦點藥酒,避免淤血。”
李小雪欣慰地點點頭,雖然臉部表情依然很平靜,內心不知道有多高興!
順著張敏的指意,坐了下來。
張敏半蹲著,撩起李小雪的褲腳,順著褲腳脫下了李小雪的鞋子跟襪子。
一大塊淤青顯而易見的出現在腳盤中。
張敏倒了點藥酒在手心處。對著小雪的腳盤處,輕輕地摩擦著。
隨著藥酒的滲入,一股熱流由腳盤慢慢蔓延全身,直至心尖。
剛開始還沒有疼痛感;隨著張敏的摩擦,熱流轉化成了疼痛;不由得叫出了聲:“啊。”
“娘親,我是不是下手重了。”張敏放輕了手掌的力度,略帶歉意。
“沒事,我受得了,這藥酒這一擦還是有效的”李小雪咬著牙。
“娘親。事情也木已成舟您也別太介意。”張敏邊擦拭著邊輕聲的安慰著,生怕惹惱娘親。
“嗯,”李小雪只是嗯了一聲——其實她心里也清楚、不看開還能怎么著、雖然心里憋著氣、但也沒辦法。
“敏兒,等下你去縣城買點糕點。”李小雪沉思著。
張敏不解。
“婦女代表不是已經塵埃落定了嗎?買糕點做什?”
“提親。”李小雪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
“提親?”張敏以為自己聽錯,心里暗想:「提什么親、提誰的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嗯。跟思潔語提親。她現在不是婦女代表嗎?剛好給她再加點喜。”
“這,我沒聽錯吧!娘親,跟思潔語提親。你不是跟她水火不容嗎?這……這……”張敏不敢置信,自言自語著卻搖著頭:“提誰的親啊。”
“自然是麗麗啊。”李小雪說著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張麗。雖然心中多有不甘——她理想的目標是希望女兒能嫁進豪門;哪怕只是妾,只要彩禮給的多;她也無所謂。
可張麗也到了婚配年紀;再不考慮,過了年紀,后面的事情就更難辦了;畢竟張麗身體有些缺陷,這也是無奈之舉;南希村就這么大點地!
到了婚配的年紀卻未婚的也就那么幾個。思來想去,也只有思潔語了。
如果放在之前或許她從不往思潔語一家想。但現在可不一樣。今天思潔語可是南希村的婦女代表。
張敏依然有些不解娘親的思緒,問到:“哪是要談老二,還是老三。”說話的同時看向張麗。
張麗雖然表面很平靜。內心深處卻在無力撕吼:“娘親做這樣的決定為什么不知會一聲,難道自己就是娘親手上的棋嗎……”哪怕心有不甘卻也無力反駁。
“老二。”李小雪斬釘截鐵:“老三誰能看上,家里窮的叮當響,人還那么懶。老二怎么說也是勤快老實的,雖然我女兒下嫁給她家,那也不能委屈我的寶貝女兒。”
“那思潔語會答應嗎?”
“能不答應嗎?她家現在什么情況,加上她不把老二先成家,老三就得一直拖著。雖說現在是婦女代表,那又怎樣,村里待嫁的女人可沒多少。難不成她還有能力找外村的?”李小雪楠楠自語。
張敏邊聽著邊微微點點頭,聽著確實是那個理。
李小雪看著依然在思索的張敏,輕拍著其手臂,補充道:“你也別擦了。我的腳好很多了。去,洗把手,吃完午飯,你就去縣城,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張敏點點頭。
午飯過后,張敏按照娘親的吩咐,出了南希村。往縣城的方向出發。
午飯期間——張啊虎曾詢問過(剛剛娘親話里的真假),卻被李小雪呵斥。
張啊虎這一天也只能把(想說的、想問的)話給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張麗自從回來后一直很平靜,感覺之前張敏跟李小雪所談的話。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似的。
李小雪也不想去跟張麗解釋或者征詢其意見的意思。
就這樣各自忙各自的。張敏走后,院內的三人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