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紅終究是沒能瞞住鎮北軍主帥已死的消息。
天乾十五年十月廿日,上官成之死經有心人之口傳遍北宋、戎狄兩地。
上官成,上官紅之父,字安邦,封號鎮北,數十年如一日守在西北荒涼之地鎮壓北國蠻夷——戎狄,其人擅兵法,懂謀略,用兵如鬼神,料敵以先機,戎狄畏之甚于虎。
秦淮游聞此訊,愴然做一詞,以之為悼念,其詞曰:
巍巍北宋,
蕩蕩西荒沙籠月。
把手捏、土黃房連,
日暖生煙。
風塵卷地猶未絕,
徹骨寒霜三尺掘。
記鐵馬金戈數十載,幄帷外。
上官魂,三軍帥。
安邦魄,昔今在。
鐵馬渡冰河,神謀鬼策。
西攘邊疆三千里,
北拒蠻夷血如洗。
但只嘆、斗轉參商移,
不見君。
——《滿江紅-悼鎮北將軍》
天乾十五年十月廿一日,上官紅接管鎮北軍,擔當主帥一職,行鐵血手段收攏軍心,鎮壓一切不服。
天乾十五年十月廿二日,戎狄首領下令大舉進攻北宋西北邊境。
天乾十五年十月卅日,西荒城下,鎮北軍與戎狄軍隊第十三次正面交鋒,失去原主帥的鎮北軍戰斗力大減,漸漸不敵兇猛殘暴之戎狄軍隊。
天乾十五年十一月一日,北宋皇帝下令征調青壯年男丁填充鎮北軍。
強撐了十五日之久的鎮北軍終于在十一月十六日吸收了來自朝廷的新生力量,及時穩住了局面。
天乾十五年十一月廿日,北宋皇帝于朝堂之上一墜而下,昏迷不醒,整個太醫院診之脈象,乃是身中劇毒之像,然,無一人可得解救之法,朝野上下振動,人心動蕩。
窮日落月,楚白衣瘋了似地趕路,阿黃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瘋狂地趕路。
趕到上京時,阿黃第一次累得癱了下去,它的心臟不停地收縮,口中不停地呼出熱氣,嘗試了好幾次站起來,可它終究還是失敗了。
楚白衣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什么叫做“痛恨”,他的眸中顯現著瘋狂與仇恨的色彩,此時的他,心中只有無限的對于承天盟的恨——恨不得吃其肉,啃其骨,恨不得將之挫骨揚灰!
若不是,若不是那可恨的承天盟,他的阿黃何須為了保存他的體力而奔襲萬里!他的阿趙怎會身中劇毒至今生死未知!
好一個承天盟,好一個“承天之幸,結義為盟”!三次襲殺之仇,暗中下毒之恨,他楚白衣記下了,仇總會報的,且等著吧。
“阿黃,我已經通知了葉二哥,讓他派人過來照顧你,阿趙她現在很危險,我得先過去,你自己一個要記得小心。”
“嗯昂—”阿黃有氣無力地哼道,它抬了抬蹄子,輕輕地推了楚白衣一把。
“嗯昂—”雖然不會說話,但它眼中的意思卻是那么的明顯——去見她吧,但不要失去理智,不要叫仇恨蒙住你的雙眼。
楚白衣用手輕輕地遮住了眼睛,當他將手放下時,阿黃看見的是一雙冷靜到極致、克制到極致的眼睛,它這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跑了太久,它該休息一下了。
摸了摸阿黃的腦袋,楚白衣無聲地再一次說出三年前曾經說過的那句話,“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提起輕功,楚白衣直接越過上京城所謂的關卡,直奔皇宮內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