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不知道在不耐煩些什么，他“嘖”了聲，細致地卷起襯衫袖子的邊緣，兩個女人一時被他這個動作吸引了目光。

　　卻見他干脆利落地又給了小明星一個耳光。

　　這可比方才那個要狠多了，小明星直接被掀翻在地，嘴角因為牙齒不知硌到哪里滲出血來，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說了教你滾，沒有聽到？”他聲音很冷，小明星終于回過神來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包，邊哭著邊逃離現場。

　　大概率沒有人知道，這是她今天第三次聽到這個字。

　　辦公室里只剩下兩個人。

　　宋忱杳眼睜睜看著宋瑜關上了門，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凡動物都有感知危險的本能，宋忱杳感覺自己莫名已經開始窒息。

　　宋瑜果真沒教人失望，他并不十分溫柔地捏住了宋忱杳的下巴，“想通了？”

　　“想，通什么？”她的嘴被捏到變形，吐字不甚清楚。

　　不過倒不影響理解。

　　宋瑜答非所問：“你剛才打她的時候，我很高興。”

　　與此相照應的，宋忱杳驚悚地發現他竟然真的笑了。

　　艸。

　　她真的開始怕了。

　　“別裝了，你我都清楚，你承諾給我的事，不會因為裝失憶就一筆勾銷。”

　　宋忱杳試著把他的手拽下來但失敗了，宋瑜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男性，“我沒有裝，是真的什么也不記得。”

　　她剛進來的時候，這個辦公室看起來那么大，甚至有些空曠，盡管有許多看上去就知價值不菲的擺件。

　　現在卻逼仄地讓人懷疑是個沒有氧氣供應的狹小太空艙。

　　“哦？”宋瑜顯然并沒有相信，“那我不信啊。”

　　宋忱杳真為這邏輯無語，“那你想怎么樣？”

　　“我驗證一下。”

　　“怎么驗——”

　　！

　　她未說完的話被宋瑜突然襲上來的唇截斷了。

　　天。

　　她的眼睛睜得老大。

　　如果她沒有記錯，宋瑜宋忱杳是，是親兄妹吧。

　　同父異母也是親兄妹。

　　這件事家里還有其他人知道么。

　　她吃驚到忘記反抗，倒讓宋瑜察覺到了不尋常。

　　他停下動作，抬起頭來探究地看向她的眼睛。

　　那里面沒有以往掩也掩不住的厭惡和心痛，只有單純的吃驚。

　　他頭一回對自己理所當然的判斷感到遲疑。

　　“你，你怎么能這么做呢？你不是宋忱，你不是我親哥嗎？”

　　宋瑜端詳她半晌，確定如果不是宋忱杳的演技已經強大到能騙過他的眼睛——

　　那她就是真的失憶了。

　　他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更多。

　　只是道：“也行，那不如以前我們約定的時間也一并作廢好了。”

　　“什，什么時間？”

　　宋瑜卻不再言語，看著她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

　　“算了，我還是不太忍心。”他笑著坐了回去，就著這個仰視角度看她，“我們先前說好了，等你二十二歲生日那天，你就是我的。”

　　若情況還能比強吻再壞一點，就是此時此刻。

　　宋忱杳有點明白，原主為什么那么想死了。

　　她忽然記起，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記不清年歲的某個時間點，林枕瑤曾經被當做既昂貴又廉價的收藏品，被關在看不到陽光的臥室里無望地等著，等有人能聽到自己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