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待春花爛漫9
那日那一老一小確實上門談了筆大生意,以至于兩年沒親自出過鏢的馬行空都出馬了。
合德自然隨行,說實話馬行空這幾年上了些年紀,在關心的人眼里那是怎么看怎么不放心。最要命的是,從時間來推斷,恐怕是到了原著里那個決定馬行空命運的節點了。
馬行空行走江湖多年,自然少不了和人動手,當中有一次就是和商家堡商劍鳴。兩人算得上半斤八兩,商劍鳴略勝一籌,但最后也以受了內傷告終。這本來不是多大的梁子,但是沒多久男主他爹胡一刀為了給好兄弟報仇殺了商劍鳴,這一下子商劍鳴的媳婦可不干了。
胡一刀那是當真武林頂頂尖兒的人物,對他來說商劍鳴受不受傷可能就是三五招還是十幾招勝他的區別。可總歸胡一刀找上商劍鳴的時候,他確是內傷未愈的。
商老太性格偏激,固執的認為自家男人武功高絕,如果沒有受傷就一定不會敗在胡一刀手下,因此把商劍鳴打傷的馬行空就是她頭一號的敵人,一定要將之置之死地。大概也是因為知道胡一刀本事冠絕,自己望塵莫及吧!這才不得不轉移仇恨,并且一遍遍給自己洗腦。
按照原著當中的脈絡,馬行空帶著馬春花,徐錚以及手下的鏢師們在途徑商家堡的時候,被商老太用計困死。自此,馬春花不止失去了唯一的至親,也沒有了最有力的后援。師兄徐錚雖然念著青梅竹馬的情分娶了馬春花,甚至可以說對她還不錯,可是終究因為馬春花和福康安的一段私情以及一對雙生子耿耿于懷,乃至于到最后和商寶震同歸于盡之時,還字字泣血的抓著馬春花問:“此子何來?”
如今雖然徐錚去了南方,但是合德肯定是跟著馬行空一到北上的。不同的是,在馬春花原本那一世這一路上自然還是馬行空處處做主,可是這一世的馬行空已經處于半隱退狀態,行鏢途中,打尖住店,衣食用行無不是合德一手操持。
待終于行至商家堡,飛馬鏢局這一行人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不管是合德還是鏢師們,俱都染上些風塵仆仆的顏色。
實力決定底氣,合德并不怕這個節點,甚至有點磨刀霍霍的興奮。
馬行空看著女兒雖然精神頭還不錯,但是明顯不如往常鮮艷干凈的衣服,以及清減了三分的雙頰,道:“此處就是商家堡了,上代堡主商劍鳴算是個人物,這一代也還太平,不如在此地休整兩日?”
馬行空自身俠肝義膽活得坦蕩,并未把之前甘涼道和商劍鳴打的那一架放在心上,只當是江湖兒女快意恩仇,打完事了。哪能想到商劍鳴雖然還算有可取之處,他媳婦商老太卻是個變態呢?
合德自然沒有異議,一行人入了商家堡時已然是天色染墨,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飛馬鏢局一行人打算第二天再去找此間主家商家打招呼,今晚就現在這外間招待過往流浪行人歇腳的大廳湊合一宿。
剛收拾的差不多,就聽門口一陣由遠及近的說話聲,伴著明顯不在少數的腳步聲,又有一行人進了門。
當中是一個穿著十分華貴,風采樣貌也很英俊的年輕公子。周圍簇擁著十多個江湖打扮的漢子,各個眼神炯炯,神態隱隱倨傲。
合德有著馬春花那一世的所有記憶,自然馬上認出,那年輕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前世馬春花的情人,福康安是也。
福康安一行人有十多個,這還是隨著他進了屋的親信,屋外還有些正在安頓馬匹車輛的還沒進來。這一下子原本寬敞的大廳就有些不夠看了。
福康安明面上的身份亦是高門顯貴,實質更是實打實的皇親,遇到這種情況理所當然覺得旁人該給他讓路。不過以他的身份當然不可能屈尊降貴親自開口,只一個眼神自有手下人開始驅逐屋里的其他人。
這大廳里,除了福康安一行和合德他們外,還有七七八八幾個當真流浪江湖的底層小角色,看出來福康安一行有不少好手而且福康安本身非富即貴,敢怒不敢言的去外邊淋雨了。到飛馬鏢局一行時,馬行空皺著眉頭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要是早幾年的馬行空,看出福康安他們不好招惹估計也就忍了。可是如今一方面飛馬鏢局地位大大提高,另一方面自己和手下一群糙漢也就罷了,女兒馬春花可是嬌嬌女兒家,去外面扛著生病了怎么辦?
一時間,一片慈父心腸下,縱使面對很可能大有背景的對方一行人,竟然也生出了再周旋一二的想法。
馬行空心中轉過了許多念頭,最后語氣和氣的沖來人說道:“閣下這般行徑,可是有些過于霸道了?”
打頭那人應該是在福康安手下見多了別人客客氣氣卑躬屈膝,見馬行空居然敢拒絕一下子來了氣:“小老兒,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身份?讓你們滾出去給公子挪地方,已然是抬舉你們了!竟然還敢拒絕?”
這話太不客氣,馬行空還能繃住臉色,旁邊一個年輕點的鏢師卻已經怒不可遏:“我不知你家公子有多尊貴,我家總鏢頭卻是大名鼎鼎的‘百勝神拳‘馬行空,江湖上誰人不給幾分面子?可不是什么兔兒相公能夠比的!”
這話一出,原本還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福康安也帶了幾分慍色,他手下那一幫人更是各個臉色大變。
一個原本站位離福康安最近的中年斯文男子“鐺”的一聲抽出隨身長劍,在場十之八九的人都沒看清他怎么動作,就見那長劍劍尖直朝方才說話的年輕鏢師一雙招子刺去,竟是因為他一次出言不遜,就要廢人一雙眼睛!
馬行空雖然看得清來人出招,卻無力攔下,千鈞一發之際,那快的只剩殘影的長劍,竟然像是被按了定格鍵般,驀地停住。
一雙芊芊素手,指節如玉,正搭在那仍舊微微顫動的劍身之上。
滿場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