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討論,瑾思瑤決定先去解救被抓來的少女們,白川自然和她同去。
至于張家家主,就打發那幾個江湖高手去抓……區區一個凡人要是還能跑掉,那白川直接吃三斤屎。
在路上,白川向帶路的二少爺問起張家的惡行,此刻對二人百般討好的二少爺自然是知無不言。
不但事無巨細地細數張家上下的罪惡,還添油加醋地細致描繪了張家家主作惡的經過,仿佛每一次二少爺都親自在場記錄一樣,真是一個大孝子。
說實話,這些個自帶違禁詞、404功效的破事,無非都是土豪劣紳們常見的惡劣事跡,以白川的閱歷來看,固然是罪該萬死,但是并不感到稀奇。
所謂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些“古代人”還不如白川前世某些人玩得花呢。
但是對于瑾思瑤來說,這一樁樁惡行就可謂是聞所未聞了。
“古代人”的信息渠道本就相當匱乏,很多一心撲在修煉上的年輕修士,閱歷甚至還不如白川前世的小學生,因此反而有不少很單純,甚至單純到傻乎乎的修士。
在初次下山的瑾思瑤想來,所謂“惡行”無非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之類直截了當的事,甚至對于欺男霸女這種惡行的認識都還只停留在表面,霸女之后要怎么深入作惡還一概不知。
流行的故事中沒有任何一個會細致地描寫那些上不了臺面的事。
因此,隨著二少爺繪聲繪色的講述,瑾思瑤的神色越來越激憤,拳頭越捏越緊,白川都懷疑她下一刻就要一拳打爆二少爺的狗頭了。
但是好在忍住了,沒有證人-1。
很快,白川等人就找到了關押被擄少女的小院。
這些少女倒是沒有受到虐待,生活都有基本的保障,大概張家家主還需要用她們來達成某種目的吧——至于這個目的,二少爺還真不知道,據他所說,張家家主一向很少對其他人說明自己做事的目的。
看到白川等人,少女們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白川想了想,干脆利落地給了二少爺幾個大嘴巴子,把他打成豬頭,再補上一腳踹到在地,然后用道法將其舉在半空中轉圈圈,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修士身份和立場。
“不要怕,張家已經完了,我們是來解救你們的。”
“是仙人!仙人來救我們了!”少女們終于哭泣出聲。
白川和瑾思瑤對視一眼,瑾思瑤道:“這邊情況還不錯,讓她們先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們去收拾完張家家主,再來安置她們吧。”
白川自然不無不可,直接用道法禁錮了二少爺,丟在這里做一個保險。
就在二人準備離開時,忽然有一名少女沖了出來,撲倒在二人身前,口呼:“求仙人救救我父親!”
“你父親?”二人停下腳步。
待問過少女后才知道,原來這少女的父親就是張家大少爺暴斃當天準備敲詐的那個王老板。
張大少雖然是自己暴斃,但張家家主自然不可能放過牽涉其中的王老板,將他抓回來拷打折磨,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救人要緊,白川二人問過二少爺后,沒多久就另一處找到了少女的父親,王老板。
見到其人的慘狀,就連白川都倒吸一口涼氣。
王老板的渾身上下都是傷。淤青遍布,很多地方已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液浸透了。他的手上,指甲早已消失不見,原來是指甲縫的地方也被某種銳器插得稀爛,幾根手指折成詭異的角度。
更可怕的是,王老板的五官幾乎都被剜掉了,腦袋上只剩幾個黑乎乎的血洞,看起來格外恐怖。
白川前世那種全年齡向抗戰片中的拷問場景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天線寶寶級別。
即便如此,王老板也還活著,仍在承受著痛苦,但是也已經氣若游絲,沒多久好活了。
王老板的女兒直接暈了過去,瑾思瑤也有幾分站立不穩,白川連忙將兩人扶住。
瑾思瑤不忍地移開了視線,聲音有些顫抖:“這都是張家的人做的嗎?為了拷問?還是單純為了泄憤?那些人怎么能對同類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眼前這血淋淋的一幕帶來的視覺沖擊,對瑾思瑤的刺激遠甚于從二少爺口中聽到的惡行。聽得再多,也不如親眼所見來得觸目驚心。
但與這景象相比,這種單純為了讓同類承受痛苦而無所不用其極的行為,其中蘊含的深沉惡意,以及對人性的漠視,更加令她心寒。
并非是她心靈脆弱,作為一名修士,她早已做好同妖魔戰斗殺戮甚至犧牲的準備。
但是這是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的。
白川能感受到瑾思瑤的身體在輕輕顫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是下一刻,瑾思瑤自己克制住了顫抖,站穩了了身型。
神識掃過王老板,發現他的生機已經斷絕,丹石難醫,瑾思瑤搖搖頭:“讓他們父女最后見一面吧。”
隨后用道法幫王老板清理了一下血污,然后再將一股靈氣送入王老板女兒體內。
少女悠悠醒轉,呆滯了片刻,然后猛地撲向自己的父親,失聲痛哭起來。
王老板似乎被驚醒,認出自己女兒的哭聲,但是他已經看不見了,于是勉力抬起右手,想要觸摸一下女兒的臉。
少女握住父親的手,扶到自己臉旁。
王老板輕輕撫摸了兩下,似乎是確定了女兒的情況,終于滿足,手臂無力的垂下。
片刻之后。
白川安頓好再次昏倒的少女,找到獨自望天的瑾思瑤時,發現對方沒有了之前的激憤和義憤填膺,而是變得沉靜寡言。
白川嘆了口氣,拍拍瑾思瑤的肩膀:“走吧,去見見那個罪魁禍首。”
瑾思瑤點點頭。
……
……
張家家主名叫張安平,是個富態的中年,長得一副和善模樣,讓人完全想不到他竟能做出那些慘無人道的惡行。
現在他那張和善的臉上卻寫滿了驚恐,似乎還不能接受被自己重金聘請的高手反水的事實。
白川二人到來,江湖高手立刻行禮。張安平立馬看出了幾人的主次關系,對著白川求饒起來:“好漢饒命,您要多少錢都可以,只求別傷我一家性命……”
看來那幾個高手在沒有白川允許的情況下,不敢擅自把他的信息告訴張安平,以至于這家伙到現在都沒搞清狀況。
白川沒心思聽他嘰嘰歪歪,一耳光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準備問清楚他為何要抓捕無辜的少女,背后有沒有人授意。
就在這時,瑾思瑤突然上前一步問道:“王老板的事情,你為何要那樣做?”
白川有些詫異,但是想到剛剛那一幕應該是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沖擊,于是便任由瑾思瑤先問。
然而張安平面對質問,卻呆滯了片刻,然后有些瑟縮地問道:“女俠……您說的王老板……是哪位……”
這家伙竟然連他親自下令折磨至死之人的名字都沒放在心上!
下一刻,幾乎就連白川都沒反應過來,瑾思瑤的拳頭已經砸到了張安平的鼻子前面。
拳頭上隱隱帶著金光,竟然是動用了某種威力不小的道法!沖勢驚人,仿佛要把之前少女受到的沖擊全部返還回去!
“你這個混蛋!!!”
白川甚至還來不及出言阻止。
就聽“咚”的一聲,張安平肥胖的身軀重重地翻倒在地,鮮血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