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翩翩,給我找塊玉,拿去給治琢雕去,省的我兩手空空去賀父皇生辰。”之翩伏在案前畫些什么,沒應她。甘州見他在忙正事,便自己在屋內轉悠。自己總說他游手好閑是有些冤枉他的,皇室子弟在自己單立門戶之前,都要在朝間歷練。大皇子在吏部,二皇子在戶部,閭之翩出身將門,閭親王本想安排他入兵部,他卻執意進了最不起眼的工部。作為妥協,進了軍器所,倒也與兵挨了邊。
之翩在畫弩箭圖紙,想阿州等他卻是等不到他今日得空的,手下筆沒停,說:“我與他交情不深,若是不用皇權讓他屈尊,只能是投其所好。你宮里的那件東西應該能讓他側目。”
甘州佯裝不懂,“什么東西?我宮里除了本宮可沒什么寶貝。”
之翩笑,“若是不愿就算了,想必兩手空空,你父皇也不會怪你。”
“你那府里那么多寶貝,隨便賞我個邊邊角角的......”
“那也是我的東西吧,你又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換呢?”之翩換做一副商人嘴臉問道。
甘州一愣,“憑我是你皇妹......”
“皇妹?呵,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皇妹才是阿州,本世子和阿州可是非親非故。”甘州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之翩不笑的時候,臉上就帶有沉郁之色。
這臉色跟變天似的,她想問他,那件東西他就這么在意嗎?但她沒問出來,此時之翩沒畫圖,緊抿著嘴盯著自己。甘州不想深究他眼里到底是什么,便轉身離開,“算了,我自己找他去。”
說的那么干脆,甘州走在路上卻沒有底氣,還要去一次芝荇坊?那不就坐實了公主游勾欄的美名嗎?可是上次太匆忙,除了名字一概不知,又能去哪尋他?
“四公主?”
甘州聽有人叫她,環顧四周看見心心念念的治琢公子就在跟前。
天助我也。
甘州頓時諂媚,“好久不見,公子又俊朗了幾分。”
“此處碰見四公主也是在下的榮幸。”
“不不不,是本宮的榮幸。”
“是在下的榮幸。”
“是本宮的榮幸。”
治琢也發現了和這位公主客套是多此一舉,便帶她去了旁邊的小茶館。剛一坐下,公主就問,“上次你說的,看緣分,到底要個什么樣的玉呢?”治琢看她興致勃勃,知道無法用言語搪塞過去,正色到:“在下粗鄙淺聞,卻也知公主所求定是為皇室中人所求,且不說皇室器物皆是專門訂制,規格等等皆有考究,就這東西出身便配不上公主身份。實不相瞞,”治琢自嘲,“在下雕玉也是半路出家,早年見識了些希奇,現在也是照貓畫虎,登不上大臺面。”
“若是,賣本宮一個人情呢?”甘州問。
“何為人情?”
“我今天求的玉,只是給某人賀個生辰,討個彩頭,斷不會有人做文章。”
“再者,本宮有重謝。”
“在下并非......”
“倘若是鹿鳴幽的二十五弦瑟呢?”
治琢一愣,眼中濃墨暈開,“公主如何有?”
“不足以道,治琢,倘若以瑟換玉呢?”
看她臉上并無玩笑之意,治琢澀聲道,“瑟是宮廷樂器,在下拿來是暴殄天物。”
“放在本宮那才是暴殄天物。況且......”
甘州望向街道人來往,將茶水一飲而盡,答,
“瑟在你這兒,鳴幽也會安心罷。”
甘草二花
睹物思人,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