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便見到陛下站在我的床頭看著我。
我懵了一瞬,才想起仿佛是陛下親了我一下,我便暈了過去。我還以為我死了呢。
“你醒啦~”陛下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是那個老妖騙朕呢。”
“什么老……妖?”我驚訝。
“沒什么。”陛下轉頭喚太醫。
我看著幾乎是太醫院的全部太醫排著隊進來,然后逐個上前給我診脈。
“陛下……臣妾……是否得了什么絕癥?”我身體本來很好,基本沒有傷風感冒,除了賞賜被杏核卡著和這次,我都沒看過大夫,可見著這陣仗,我心里也犯了嘀咕。
“沒有的事,只是你暈了許久,朕便讓太醫仔細檢查一下。”
這一排太醫在一旁嘰嘰喳喳許久,最后推出一位老一些的上前稟報道:“陛下、娘娘,臣等診斷后均認為娘娘身體無恙,腹中皇子也康健的很。”
廢那老半天勁兒……
“看準了?”陛下半垂著眼皮,再次確認。
“看……看準了……”老太醫又福了福身。
陛下點頭,他退回那一排太醫隊伍里,然后太醫們集體低著頭退出去了。
我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的母親,他穿著一身的白衣看起來飄飄欲仙,我第1次見他這樣的扮相,便好奇的上前仔細打量一番,我母親笑得甚是慈祥,忽然開口道:“甜兒,母親走了,往后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我剛想問母親你去哪?不帶著甜兒嗎?電影一陣亮光刺眼,我睜不開眼,待睜開之后,我便醒了。
這個夢很是真實,我有些擔憂。上午便向綠柳打聽家里的情況,綠柳正在給我捏著更加浮腫的雙腿,思索了一會兒道:“最近這幾個月收到老爺和夫人的來信確實少了許多,你是在路上想著不幾日便見著了,或者是不方便自信的緣故吧,我改明派人去打聽打聽。”
晚上陛下過來用膳,我瞧著他吃的還好,便問了一下我父母,走到哪里了,多久能到京都?
陛下一頓才說道:“啊,估摸著還有月余便會到了吧,等咱的皇兒出生之時,就能看到他的老公外婆吧。”
陛下說的似乎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啊,我又給家人寄了幾封信,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個回音兒。
而我的肚子,已經發動了。
我肚子大起來的這幾個月小花乖的很,我若是散步,他必在前面為我開路,我若是坐著小風景,它畢竟是趴在我的腳邊,如今我要發動了,整個宮殿忙而有序的準備著,他忽然沖進產房,爬到我的床上,不讓任何人接近。
我心里甚是欣慰,有一種自己養大的孩子已經成長到可以保護娘的自豪感。可是,小花,如果你再不給我閃開讓丫鬟和產婆過來,你娘我可就沒命了。
我大喊一聲,讓奴才們把小花拖下去,他急的,在院子里亂竄,時不時的發出呼叫。
我此時也顧不上他了。我兒時見過母雞下蛋,母狗產崽兒,看起來頂多就是便秘,若是產的仔多了一些,那便是便秘久了一點,使使勁兒,沒一會兒就下來了。
可是為什么我能當我生孩子,竟然這么痛!!!我從夜里收到了白天,當清晨第一聲,公雞啼叫的時候,我終于覺得腹中一空,隨即傳來嬰兒的啼哭聲,產婆大聲的喊道,是位皇子。
我松了一口氣,再睡過去之前,心想我以后再也不吃雞蛋了。
小皇子很是健康,陛下賜名承業。
出了月子之后,承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比一天胖起來,不像有些擔憂的盯著他道:“那不是繼承了她母親的好胃口吧。”太后很是高興的抱過他孫子:“陛下懂什么?這孩子出了月子,就是應該胖起來胖起來才好,圓嘟嘟的多可愛,是不是,承業承業?”
陛下最近關心著為我立后的事兒。自古以來,確實有不少皇帝廢了皇后的,也確實有不少皇帝立了新皇后的,可是還真未出現將同一個皇后立了廢廢了力的。
想必當初支持陛下廢后的大臣們會吐血,本來以為迎來了千載難逢的貴妃扶正為皇后的歷史時刻,沒想到我這個皇后忒頑強了,廢了不到一年,還能被立起來。
陛下躺在我身旁小憩,用他修長的手指轱轆著我胖胖的手掌,“當初立你為后,是因為父皇自小給我倆定的親事,朕不曾有半點拒絕的余地,如今朕立你為后,是因為朕真心誠意的想聘你為后,與你死后共同葬入帝陵,永遠陪伴左右。甜兒,你可明白朕的心?”
自從我生了承業之后,陛下對我的稱呼就由之前的皇后,變為你再變為甜兒。
其實對于陛下的理論,我不甚理解。現在的我與當初先皇定下時的我是同一個我,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包裝,無非是我現在買大送小而已。
就好比陛下對我的稱呼,他無論稱呼我為甚,最終都是我而已。不過陛下竟然覺得只有如此折騰才能表達他的心意,那我也不介意對著他狂點頭道,明白,臣妾明白的很。
無論我如何明白,封后這件事還是因為一人的反對暫停了,那人便是我的父親。
我許久沒有家中消息,原來父母已經到了京都,我央陛下準許父母進宮,看一看他們的小外孫,陛下含糊答應著,時間卻一直拖著,最后竟以政事繁忙為由不大宿在后宮。
我隱隱覺得家中有事發生。
這日,我終于堵住了陛下,向他提出若是父母不便進宮,我可以喬裝出宮與他們一聚。
我是果真堵在路中央,以我的體型與身份,無人能輕易越過我去。
我與陛下就這么對峙著,他終輕嘆一聲,“甜兒,你若想回蕭府看看,朕陪你去吧。”
我更加肯定,蕭府是出了事,對我來說不能承受的事。
馬車到了蕭府,我伸手要撫開車簾下車,被陛下握住了手腕。
“甜兒”他看著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陛下?”我穩穩的坐回。
“這件事,朕本來應早告訴你,只是那時你快要臨盆,朕不能冒著……”
“什么事?”我問:“陛下向臣妾隱瞞了什么事?”
“甜兒,你莫激動。”
“到底什么事?!”我起身要出去,只聽身后傳來一聲晴天響雷:“蕭夫人仙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