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什呵！”女人旁邊的另一個女人說道，“小小年紀，一點禮貌都不懂！以后出去，我看，別你們是程家的人！”

　　這時，餐桌上別的人也開始低聲議論。

　　較大的小男孩無視了他們，帶著較矮的小男孩往二樓走去。

　　這時那最先對他們說話的女人又開始說話了，“喲，這是要去找靠山？”

　　二人徑自往上走。

　　他們剛上了二樓，就看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

　　二人叫了聲“爺爺”。

　　這位老人，七十左右，頭發已全白，駝著背，右手拄著拐杖，臉上遍布皺紋，眼神也沒多少的精神氣。

　　他身上穿著一件較舊的西裝。

　　老人點了點頭，然后慢慢地往樓梯那邊走，再慢慢地下樓梯。

　　也沒有一個人去扶他。

　　客廳里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仿佛只要他一摔下來，這個家就可以隨意瓜分了。

　　過了好久，他才慢慢地下完了樓梯，又慢慢地挪到主桌的位置上去。

　　他掃了一眼在坐的所有人，然后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兩個小男孩，招了招手，讓他們過來。

　　兩個小男孩站在他的旁邊。

　　他嘆了口氣，開始說話。

　　“知道，為什么我在我七十大壽的今天，穿這件舊西裝嗎？因為這是我擁有的，第一件舊西裝，也是我穿著它，成立了程氏集團，并把它一步步地擴大到今天。”

　　“程家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我希望你們都記住，不該忘掉那些發家的艱難。”

　　他說了好多話，多是關于程氏如何如何發家并成長起來的。

　　可似乎并沒有幾個人想聽他說這些。

　　到了最后，他說：“遺囑，我已立下。”

　　說完這句，他并沒有再說太多，只是吩咐家宴的開始。

　　然而每個人的心里，都在想著遺囑的事情。

　　幻像變化，兩個小男孩慢慢地長大。

　　較大的那個叫程方舟，較小的叫程小舟。

　　那位程氏的創始人，在壽宴后沒多久便離世，程氏這時候也陷入了混亂，也就是各種各樣的爭奪財產。

　　在遺囑里，程方舟和程小舟只獲得了小小部分的財產，所以并沒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

　　直到程方舟二十歲之后，他以一人之力，奪了程氏這座“江山”，但也只是一座舊“江山”，岌岌可危的“江山”，不然想必也不會那么容易就奪下來。

　　而程方舟并沒有讓岌岌可危的“江山”崩塌，至少讓它堅持到了現在。

　　但也只是個空殼子，連外表的光鮮亮麗都沒有了，內里也沒有個實在的東西。

　　幻像到這里就結束了。

　　云渺沉默了一會兒后，道：“我剛才回憶了下，我第一次重生后，見到程方舟時的情形……嗯，程方舟，好像認識我，可我看到現在，也沒在幻像里看到我呀。”

　　言非道：“不用管這些，你只要出現在我身邊就好了。”

　　雖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開始說情話，不過還是令人有點感動的啦。

　　“哦對了，他不是和你做了一次交易嗎？你還記得是什么嗎？”

　　言非搖了搖頭，“當時我的感覺時而強時而弱，而那天說的交易，記不清了。”

　　“好吧。”

　　總感覺，那件所謂的“生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白天，言非找了季風，道：“那個程小舟，你查過他了嗎？”

　　季風：“我查他干嘛？這不是朋友該有的行為。”

　　“……”

　　這蠢貨。

　　“程小舟絕對有問題，你自己小心點吧。”

　　“啊？”季風一臉懵逼。

　　另一邊，國內，某醫院里。

　　程小舟問醫生：“我哥怎么樣了？”

　　醫生道：“挺好的。”

　　“……”

　　程小舟冷冷地看向醫生，語氣都透著冰涼，“你確定他沒事？要是沒事，他怎么到現在還沒醒？”

　　“他剛睡著。”

　　“……”

　　醫生認真地道：“真的，他已經醒了的，但是在你到之前的兩分鐘，他剛睡著，這沒有人告訴你，他已經醒過了嗎？”

　　程小舟看向旁邊的保鏢。

　　保鏢站得更直，連忙道：“副總，您電話打不通！”

　　“……”

　　程小舟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沒電了，這幾天自己又是一個人，根本沒人第一時間告訴他這件事。

　　程小舟再次看向醫生，表情還是冷冷的，“那他什么時候會再次醒？”

　　“這個說不準，不過我不建議在這里聊天，這樣會影響到病人的恢復。”

　　程小舟看了看床上躺著的程方舟，嘆了口氣，然后便出去了。

　　醫生也跟著出來，程小舟還有很多問題要問題，便去了醫生的診室。

　　“我哥的傷，真的不嚴重？”程小舟問。

　　“不算嚴重。”醫生答。

　　“要是不嚴重，他為什么要住院？”

　　“呃……但也不算太輕。”

　　“不算太輕，那不就是很嚴重了嗎？”

　　醫生汗，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問題？不算太輕，就意味著很嚴重了嗎？我看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你這是關心則亂啊，小伙子，放心吧，我是不會騙你的，你哥他，確實沒什么要緊的地方。”

　　程小舟還是不太相信醫生的話，連纏著醫生問了十來遍。

　　最后醫生都煩了，但醫生還是微笑著道：“要不要我把我說的話錄下來，給你單曲循環？”

　　“……”

　　程小舟：“可我還是覺得……”

　　“OK，我這就錄音。”

　　“……”

　　程方舟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傍晚，而且他很快就發現陪床上，還有個人。

　　程方舟：“……”

　　程小舟躺在另一張床上，睡著了。

　　從程方舟這邊看，他只能看到他毛聳聳的后腦勺……

　　程方舟輕笑出了聲。

　　自己出事，他肯定急壞了吧。

　　不過現在，看起來睡的也挺歡的。

　　還打著小鼾。

　　程小舟翻了個身上，嘟噥了幾句聽不清的話，突然感覺到什么似的，他睜開了眼睛，就對對上了程方舟的目光。

　　程小舟怔了半秒，半秒后他滿臉驚喜，跳下了床，“哥，你醒了？”

　　他跑到他床邊，“你現在怎么樣？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

　　程方舟笑了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