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應昊渾身沐血,看上去很是可怖。
十五個野族護衛一起沖向了他,在瞧見他手上那把木頭材質的長劍后,其中某個護衛發出嘲笑:
“小家伙,這是你爹給你做的玩具嗎?”
可隨即,當他們發現手里的武器與那把木劍碰到一塊,分分鐘被劈裂劈斷,仿佛自己手里拿的才是木頭,對方手里拿得才是千錘百煉的利器。
十五個野族護衛,終于意識到不對,卻已然來不及……
發瘋似的應昊也不管什么招式,拿著哭哭劍猶如砍瓜切菜般,每一劍都用盡全力砍下。
直到把十五個野族護衛全都砍倒在地,應昊意識稍稍清醒,亦不由驚訝自己的戰力!
旋即釋然。
也是,在這種肉搏的戰斗層面中,擁有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戰斗得到成倍增長不足為奇。
更何況,哭哭劍可不僅僅是神兵利器那么簡單,可能還是傳說中的天人劍,人皇劍!
應昊執劍而立,散亂的頭發遮蓋了面容,卻遮蓋不住那雙眼睛透出的殺氣。
“侃山,輪到你了。”
哭哭劍指向身軀微微顫栗的侃山,應昊嘴角勾勒出一抹嗜血的弧度,將手中的哭哭劍插在了地上,赤手空拳地走了過去。
“你這個臭狗奴,竟敢小瞧我!”
侃山瞬間大怒,原本他看見應昊展現出的驚人戰斗力,令他的內心已然產生恐懼。
可當他看到應昊選擇赤手空拳向他走來,一股滔天怒意止不住涌現。
士可殺,不可辱。
被一個在自己眼中最為低賤的狗奴瞧不起,怎能輕易低頭認輸。
侃山揮舞鐵斧,沖向了應昊。
砰!
鐵斧劈了個空,砸在了地面上。
應昊靈活的身形,猶若鬼魅般出現在他的左邊,握拳,捶下……
彎著腰的侃山,腦袋不受控制的向旁邊偏去,很清晰的感受到,一顆露在外面的獠牙,從自己嘴中吐了出去!
“啊啊啊!”
侃山起身咆哮:“我是天生戰士,不可能被你這個低賤的狗奴打敗。”
鐵斧再次揮舞,可每一次都被輕巧的閃過,緊接著身上便會挨上一拳或一腳。
最后一次,應昊直接繞到了侃山的身后,高高躍起,坐在了他的肩膀上,雙腿夾住他的脖子,左手托住他的下巴,右手伸直,彎曲,一肘打在了侃山的腦袋頂上。
“啊!”
侃山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向著地面栽倒下去。
應昊撿起地上的皮鞭,拿在手上扯了扯,在侃山驚恐的眼神中,狠狠地抽了下去……
“這一鞭是為了七叔的在天之靈!”
“這一鞭是為了我自己,叫你敢抽老子的屁股!”
“這一鞭是為了牛角礦山這些年來被你欺辱過的人!”
“這一鞭是為了南國言侯!”
“這一鞭是為了人族先烈!”
“這一鞭是為了那些被你丑陋的長相嚇哭之人!”
“這一鞭是為了你爹你媽……”
“……”
侃山在鞭子下凄厲的嚎叫從高到低,應昊每抽下一鞭,嘴里便會大聲喊出一個理由,喊到最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
直到地上的侃山再也動不了一下,發不出一聲嚎叫,皮開肉綻的身軀就像一只被放進油鍋里炸過的龍蝦。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的應昊,才肯扔掉皮鞭,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掌撐著地面,仰望璀璨星空,聲音沙啞地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們自由了!”
那些震驚的礦奴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一雙雙目光投向那幾乎累的快要躺在地上的沐血少年。
“我們,自由了?”
一個自震驚中醒悟的年輕礦奴突然問道。
“是的,我們自由了!”
另一個蒼老的礦奴答道。
“可是……”
又一個礦奴不確定地詢問道:“自由是什么?”
“是啊,自由是什么?”
越來越多的礦奴問出了一個同樣的問題。
人族,生來為奴。
每一個人族自出生起,命運便已經注定。
要不為奴為婢,
要不等著活活被餓死!
只因,在這個世上,人族就連流落街頭乞討的資格都沒有。
一旦他們敢上街乞討,便會被巡邏的士兵抓走,扔到黑市上販賣,亦或,直接處死!
對于許多人族來說,能夠做一個奴隸,已是上蒼的眷顧。
至少還能活下去,不是嗎?
應昊聽到了他們的疑問,起身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哭哭劍,一邊走向他們,一邊說道:“自由,就是你們可以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你們生命中的一切,都將由你們自己主導。你們不用再為奴為婢,因為,你們將都是自己的主人……”
應昊語速極為緩慢,要解救一個生命,純粹的用武力給予庇護完全不可能。
只有讓這個生命,自我意識到生命的高度價值,才有可能讓其真正茁壯成長下去。
“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做自己的主人?”
采礦奴們面面相覷,隨之卻充滿更多的疑惑:“可是,這怎么可能?你殺了他們,就算我們現在逃走,也會被礦主派出的追兵殺死的!”
語氣中似乎帶著一點點……指責。
應昊皺眉,并非心寒,無奈罷了。
“那大家就甘愿這樣沒有意義的活下去嗎?”
一道輕柔的女聲說道。
眾人回身看去,正是抱著七叔尸體的女孩。
女孩凝視著懷中安詳的老者,眼中滿是悲傷,聲音透著懷念:“我記得小的時候,爹爹經常講故事給我聽。爹爹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人族是這個大陸上最充滿智慧的種族,那些異族都向往著到我們人族家園中生活。爹爹還說;我們人族活在這個世上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但就算這樣,我們人族仍然頑強的存活了下來。這就證明,上蒼并沒有真正的放棄我們,終究會有一天,我們人族依然可以重新站起來,在這個世上重新建造起屬于我們人族的美麗家園!”
女孩說著,把七叔的尸體慢慢放到地上,然后低頭親吻了一下七叔的額頭,直起身子,走到了應昊的身邊,抬頭說道:
“我相信爹爹不會騙我,哥哥幫我殺掉了害死爹爹的惡魔,更殺死了這些只會踐踏我們的異族,哥哥就是我的英雄,也應該是大家的英雄,你們為什么還要責怪哥哥?”
女孩想到七叔臨死前將自己的手交到應昊手上,這代表爹爹將自己交托給了他。
女孩伸出手,輕輕拉住應昊的手,咬了咬嘴唇,說道:“哥哥,我叫囡囡,這是爹爹給我取的名字。”
迎著女孩期待的目光,應昊握住了女孩的手,臉上綻放出溫暖如太陽的笑容:“我叫應昊,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