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妮偶爾會起身看看窗外的城市,確認自己還停留在地球。耳機里是悠揚的樂聲,她披發卷縮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是發愣。
門鈴響了。
懶懶起身,來到門口看了貓眼。
林雨墨。
怎么是他?
“你怎么來了?!”徐曼妮沒開門,只是貼著門喊出來,聲音里多是羞澀和茫亂。
“想見你啊。”
“提前告訴我啊!”
“提前問你,你會拒絕的吧。。。”
尷尬的沉默了一會兒。
“先讓我進門吧,站著好累咧。”
“你等著!”徐曼妮趕緊跑到鏡子前面,右側臉頰上的疤痕。。。很刺眼,用頭發勉強掩蓋一下。
心里好亂,但是。。。林雨墨就在門外。
分分秒秒,沒法具體感知到底等了多久,門開了。
徐曼妮穿著樸素的休閑裝束,側過臉對著林雨墨:“進來吧。”
房間里很干凈,滿眼的白色,午后的光洋洋灑灑地落在靠窗的大床上。
“喝口水吧。”
“謝謝。”
徐曼妮坐回床沿,林雨墨坐在椅子上。兩人面對著,視線卻沒有交匯。
“不要看我。。。”
“怎么了?”
“我很丑的啊,有疤。。。”
“沒事的,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呀。”
“你瞎說。”徐曼妮捂著臉上那道長長的痕:“醫生說了,就算做手術也不能完全去掉的。。。”
林雨墨坐到她的身邊:“不要在意,你還是你呀。”
“你不介意嗎?”
“要是臉上有疤的人是我,你會介意嗎?”
徐曼妮思量著搖搖頭:“這不一樣,我是女生。以后出門也好、找工作也好。。。怎么辦呢?”
林雨墨那雙發散著單純光澤的烏黑眼眸牢牢望著女孩:“你身上的才華和特質是不會因為這道疤痕而改變的。”
徐曼妮紅著臉,低下頭沉默。她發覺林雨墨離自己很近,那男生的臉也慢慢紅了,大概在醞釀著什么。
“你干嘛呀!”曼妮起身逃開了一點,嘴角卻忍不住笑了。
“呃。。。咳咳。。。其實我。。。”林雨墨語無倫次,臉紅撲撲的。
溫暖的陽光一直停留在屋內,一片白色的房間里泛著暖光。
林雨墨單膝扣地,打開了首飾盒。
“約定好的要等你,但還是忍不住跑到你這邊。。。”
徐曼妮看著他,男生在說話,鉆戒在泛光。
“曼妮,我們結婚吧?”
腦海里浮現的,是第一次和林雨墨見面的那個早晨。。。匆匆忙忙地走進老師的辦公室,毫無準備地遇見了那個男生。。。有時會想,遇見這個人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沒有他,人生大概會簡單很多、容易很多;也會蒼白很多、錯過很多。。。真傻,他已經存在了的,確確實實的在自己面前,舉著鉆戒,對著自己求婚。
“雨墨,能遇到你真好。”
“嗯,這是。。。同意了嗎?”
“傻瓜!”
看清了那枚戒指,閃耀的銀色環身上鐫刻著自己的名字,鑲嵌在正中的鉆石像是一朵晶瑩剔透的花兒。
于是,無名指上,熠熠生輝。
徐曼妮撲進了林雨墨懷里,兩人緊貼相擁,似乎不再需要空間,也不再需要時間。。。反射著光芒的淚珠匯聚、凝結、流淌。
。。。
數日后。
列車窗外的景色正慢慢變得熟悉,車廂里有些嘈雜,準備下車的客人開始躁動不安。
徐曼妮和林雨墨緊緊相握的手上,有著相配的對戒。
車停下,兩人排在隊伍最后,隨人流緩緩離開車廂。
故鄉晚霞下的車站,讓人感覺安心。
“回來了呢。”徐曼妮感嘆著。
“是呀。”林雨墨拉著行李,放松地舒了口氣。
只是,沒走了幾步,腳步又停住了。
遠處,金發的女孩正朝他們揮手。
梓馨,笑得還是很好看。
三人相望的瞬間,世界仿佛停滯了一會兒。
霞光下,交織在一起的人影、親切的言語、顫動的心跳、甜蜜的淚水。。。無論如何,今后再次回想起這一刻的話,也會還感受到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