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時候,窗外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聲音不大,林雨墨卻清清楚楚地聽著。一整晚都沒有睡意,卻偏在黎明時昏昏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近10點。
梓馨沒有叫醒他,中午前退房,時間還是有的。行裝昨天已經收拾完畢,洗漱之后,酒店的早餐顯得有些無味。
徐曼妮來了電話:“雨墨,出事了。”
“怎么了?”
“能來我們公司一次?”
“不行,中午就和梓馨坐火車回去的。”
“我們的董事,柳長卿。。。自殺了。”
自殺了。
雨墨愣著,想來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總感覺是有些不太現實。
火車票退了,和新聞社那邊請了假。
梓馨和雨墨來到文叡大廈,那個嚴肅而又高大的男人攔住了雨墨。
“警察來了,有些調查需要林雨墨先生出面。”
“調查?”
那男人身后走來一位年輕警官,30歲左右,黑色長發,尖銳卻又黯淡的眼神讓人印象深刻。
“我是調查柳長卿自殺的警官,齊。”
林雨墨看著那個自稱為齊的人:“請問,有什么需要調查的呢?”
“自殺是能確認的了,但是有一點很是奇怪。”齊警官的音色出奇平靜:“柳長卿先生把所有的遺產留給了你。”
“給了我?”林雨墨困惑著,說道:“這個。。。能先去看他一眼?”
“可以是可以,不過面部和肢體損毀嚴重,確定要看?”
“嗯。”
“麻煩和我們去一趟警局做個調查,柳先生的遺體也暫時保留在那里。”
“雨墨?”梓馨憂心忡忡著:“你真要去?”
“柳長卿有可能是我父親,有這個可能。。。”
梓馨長嘆了一口氣,無奈點了點頭:“盡量早些回來。”
“嗯。”
林雨墨跟著警官上了車,那輛閃著警燈的黑色轎車在人群中辟出一條道路,而后加速遠去。
徐曼妮走過來招呼道:“梓馨,我來幫你拿行李吧。”
“謝謝啦。”
“發生這樣的事情,行程都被打亂了吧。”
“可不是嗎?”梓馨糾結著:“新聞社那邊要讓我們明天回去咧,真是的。雨墨說柳董可能是他父親。。。”
“父親?”徐曼妮思索著,這件事情怕只有林雨墨自己清楚了:“既然要多待一天,幫你找個地方安頓下吧?”
“你不用上班的嗎?”
“請公假就是了,反正現在公司里也是亂糟糟一片。”
“麻煩你了。”
附近就有旅館,價格不低,梓馨倒也不計較。安頓完,一天無事,問曼妮道:“今天去看看雪慧阿姨吧?好久沒見她了。”
“也好。”
兩個女孩一路上多是沉默,曾經的無話不談已經失卻了。她們只是坐在公交上回憶著以往歲月遺留下的溫情,卻難開口再說些什么。
梓馨還是不太習慣坐公交,久了,昏昏沉沉地靠到了徐曼妮肩上。
熟悉的體香、卷曲發絲的柔軟觸感,她們之間的界限一下變得模糊了。曼妮也輕輕貼著梓馨,握住了她的手兒。。。還是和以前一樣,感覺很安心,很舒服。
市郊的出租房,不再是以前局促不堪的小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朝南的兩室戶房間,采光很足,居室看著也挺新。
進門,看到了雪慧,比之前更瘦了一些,面色還算溫潤。
“好久不見了,雪慧阿姨。”梓馨笑著:“給您帶了水果。”
“那么客氣干嘛呀,梓馨,你是出落得更有女人味了咧。”
“阿姨,你說什么呢,怪不好意思的。”
“進去坐吧,我去泡茶。”徐曼妮招呼著,往廚房去了。
“今天怎么都有空來呢?”雪慧不免疑惑。
“曼妮的公司出事了。。。我們都是請假的。”
雪慧聽了,心里不免有些芥蒂,笑著問:“說起來,你這兩年在新聞社怎么樣呀?挺辛苦吧?”
“累是有些的。”梓馨看著曼妮走過來:“曼妮在這兒工作也挺辛苦的。”
徐曼妮把茶點端上,在梓馨身邊坐下,臉色卻是低落著:“我想換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