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一跳,隨即微微蹙眉,“阿玥?你怎么來了?”
“皇兄,你真的不準備派援軍去救哥哥嗎?”楚玥一臉的震驚地看向楚漓,仿佛是不相信楚漓會這么做,“西南若是保不住,對皇兄的江山大業有百害而無一利,于情于理皇兄都不應該看著兄長去死而袖手旁觀。”
“朕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阿瑜去死,你就這么不想信朕嗎?”楚漓心中泛起一絲涼意,原來自己在阿玥的心中竟是如此的薄情,她到底是因為陳顯文的事,打心里疏遠了自己。
“慕容王朝原本已是兵殘將寡,一直龜縮在城中,原本朕和阿瑜打算趁著慕容瀾離開慕容王朝,再由阿瑜領兵一舉鏟平慕容小朝廷,但沒想到還沒有等到阿瑜出擊,慕容小朝廷竟然先一步進攻我軍駐扎的要塞,并且將阿瑜困在壘筑,慕容小朝廷突然兵力大震,這其中定然有蹊蹺,如果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就算朕派大軍救援,也不過是正中敵軍圈套。”
“那么就任由哥哥被困在益城中,生死由命?”楚玥自然是懂得楚漓說得一番大道理,然而城中困著的可是她血脈相連的親大哥,她不能如同楚漓一般始終保持著冷靜,“皇兄若是不肯派兵救出哥哥,玥兒便自己回去救哥哥,我們兄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放肆!”楚漓被楚玥的話徹底地激怒,怒斥道,“你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來人將楚玥郡主禁足于寢宮,誰若是放跑了她,朕滅了他九族。”說罷,楚漓劇烈地咳了起來。
楚玥郡主隨后被侍衛“請”回了寢宮。
“有什么話好好說,玥兒也是擔心小安王的安危。”凌雪瑤撫著楚漓的背,幫他順了順氣,柔聲說道。
“朕又何嘗不擔心阿瑜的安危。”楚漓輕嘆了一聲,眸中盡是無奈與痛惜,“因為陳顯文的事,阿玥是真的恨上我了,瑤兒,我又失去了一個親人。”
楚漓的話無端得讓凌雪瑤覺得心痛,為了天下萬民的福祉,楚漓真的失去了太多,站在高處的那份孤獨,足以徹底地擊垮一個人,但他偏偏不能倒下。
“郡主是關心則亂,她終有一日會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的。”凌雪瑤有些心疼地安慰道。
楚漓又重重地咳了幾聲,他的寒疾本就沒有痊愈,好不容易蘇醒后又勞心勞力,眼下只覺得身上的每一處關節,都散發著刺骨的寒涼,讓他痛得直打顫,“瑤兒,朕有件事想拜托你。”
凌雪瑤不解地看著楚漓,“皇上有什么事,只要雪瑤能辦到,雪瑤一定盡力而為。”
“不要叫我皇上。”楚漓艱難地開口。
凌雪瑤不意楚漓在在這樣的要緊的情狀下,關注點竟然還在這樣細枝末節的小事上,凌雪瑤只覺得此刻的楚漓更像是一個渴望得到安慰的孩子,無奈地說道,“好好好,阿漓,行了吧,你想讓我為你做什么?”
楚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如孩子般滿意的微笑,“葉臨風,朕知道葉臨風醫術高超,武功也好,他一定能夠人繞開慕容王朝的軍隊,潛入益城,朕想請求他替朕去看看阿瑜,無論如何請他保住阿瑜的性命。”
“好,我答應你,請師兄去益城走一趟。”凌雪瑤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很高興,原來楚漓并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他在設法保全他從小一塊長到大的兄弟,他并不是一個為了江山大業而枉顧親倫的人,“皇上為什么不把這些告訴郡主,不然郡主也不會如此的失態以至于頂撞您。”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葉臨風和阿瑜都會有危險。”楚漓無奈地搖搖頭,“而且朕的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朕覺得慕容王朝的領兵大將很有可能是我們的老對手。”楚漓的目光變得幽深,似乎是意有所指。
“你是說慕容王朝的領兵大將是陳顯文。”凌雪瑤很快猜到了楚漓心中想的那個人,這次她吸取了之前的經驗教訓,沒有喚楚漓皇上而是直接叫了你。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朕覺得八九不離十,這天下能將阿瑜和田啟打得如此不堪一擊,又渡對我軍的布防如此的熟悉,朕暫時想不到其他的人。楚漓緩緩說道。
“陳顯文死里逃生后竟然逃到了慕容小朝廷,還當上了慕容王朝的大將軍,若真是如此此番西南之戰卻是不好打。”凌雪瑤憂慮道。
“陳顯文身經百戰,又對我軍了如指掌,更要緊的是,他執掌軍隊多年,在軍中威望甚高,若是他真的投降了慕容小朝廷,朕真的不知道朝中究竟有何人能與之抗衡。”楚漓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緊緊皺著眉頭。
“這也是你禁足楚玥郡主的原因吧,若是玥兒知道害得她哥哥重傷的人竟然是陳顯文,不知道會發生什么,畢竟她現在還懷著陳顯文的骨肉。”凌雪瑤語氣沉重地說道。
“是朕對不起阿玥,若是一開始朕沒有促成她和陳顯文的相識,那么她就不會愛上陳顯文,那么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每當看到阿玥郁郁寡歡,朕的心里就十分的愧疚!若是沒有陳顯文她還是那個恣意飛揚的阿玥。”楚漓自責地說陳?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若是一切可以重來他絕不會讓楚玥見到陳顯文,楚玥和陳顯文的事成了他心底一道難以忘懷的隱痛。
“阿漓不必耿耿于懷,這或許是玥兒命中注定的一個情劫,人和人的相遇與分離都是上天冥冥中安排好的,就像我和你,我們兜兜轉轉,經歷過分別,甚至是失憶,但是最后,我們還是一直在對方的身邊,這就是我們命中注定的緣分。”凌雪瑤柔聲安慰著楚漓,勸他不要沉溺在對楚玥的愧疚中無法自拔。
楚漓聞言,心里泛起無限的感動,他緊緊地抱住凌雪瑤,“我真慶幸,百轉千回后,我的身邊始終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