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張大在市集上替爹娘多賣了幾只圈養的雞鴨,一高興便在外吃了些酒,喝的是醉醺醺的回到家。剛到家門便碰到剛從胡寧兒回來的張二。
“我說張二,你到底是那胡寧的弟弟啊,還是我張大的弟弟?你這一天天的不著家倒不如住他們家去好了!”借著酒意,張大將心中積聚已久的不悅說了出來。
“大哥,你看你怎么喝這個樣子?爹娘要擔心你了!胡大哥人好又聰明,他總能帶我多砍柴,多打魚,這樣我還能多賺點錢,爹娘也高興啊!”
“那我問你,那小娘子到底什么時候走啊?都住了這么長時間了?”
“大哥,你看著兵荒馬亂的,她們母子要往那里去呢?而且胡大娘也很喜歡王姑娘,她還有意讓胡大哥娶了王姑娘呢!”
“什么?”一聽這話,張大就氣不打一處來。再加上酒勁,他更是氣的夠嗆。心想著我張大還比你年長兩歲,如今都還未娶妻生子,你胡寧兒倒好,白撿了個媳婦和孩子。于是他將之前在胡家對胡寧兒的承若早就拋到腦后了,他決定明日親自去縣衙告狀。
是日一大早,張大便支身前往縣衙。要是在平日張大想要進縣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也趕巧,正好碰到陸縣令和于將軍出外巡查。張大見狀便上前將胡寧兒私藏流民之事一五一十向兩位大人稟明。
聽到這一消息,這于將軍則是怒不可遏,他命令陸縣令趕緊派人和自己一起前去捉拿流民。
“于將軍,不過是一介婦孺,況且又沒造成多大危害,不必這么興師動眾了吧?”
“荒唐,陸大人!此令乃朝廷頒布,末將受劉將軍所托,前來助永安縣共防流民,以防流民鬧事生亂,不論是婦孺還是其他流寇,皆要等同視之,豈能因此而廢了政令?你速速派人與我一同前去捉拿,不得有誤!剩下的人你們傳我命令,去主要幾個關口嚴查,不得放任何一個流民進城!”
沒辦法,陸縣令只得召集了幾名衙役,隨同自己和于將軍一同前去。
行至村口,借方鄉鄰見有官兵前來便慢慢圍了上來。于將軍陸大人等一行人在張大的帶領下一路直奔胡寧兒家。
衙役們封住了院門口各個路口,只待甕中捉鱉了。于將軍和陸縣令隨后進了堂屋,胡母見狀趕緊喚來了還在后院劈柴的胡寧兒。見有縣衙官人突訪,幾人都是驚住了。再看那于將軍也是干練,疾步走近臥房,掀起門簾,便看到一貌美年輕的小娘子在帶娃玩鬧。
“接到密報,這位大娘家擅自收留了一位流浪至此地的婦人及孩兒,想必這位小娘子就是了吧?”
“這位將軍,這位姑娘正是老身的兒子一月前在上山砍柴途中遇見,當時這位姑娘暈倒在地,天寒地凍的又是荒郊野外,所謂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我兒不就起他們母子,那她們早就殞命、曝尸荒野了!”
“救人固然不錯,但這畢竟不是我朝子民。朝廷有令,永安縣不得收留和放入任何流民進城,違者重罰。況且已經這么多日了你們依舊私留他們在城中,這早就破了法紀。”
“將軍,這不過是一介婦孺,又不是什么暴民,她們定然不會對我永安城造成多大危害。況且這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嬰孩,這一纖弱的女子帶著這么小的孩子在外舉目無親、風雨飄搖的奔波,遲早是要丟了性命的啊!在下懇請將軍能放過這小娘子,就讓他留在永安城吧!”胡寧兒這一仗義執言也引來圍觀鄉鄰的一陣贊嘆。
“荒繆!”于將軍厲聲喝到:“末將乃朝廷守土之將,朝廷頒布的法令大于天!如今你救人之事本將就暫且不予追究,但這母子二人必須馬上出城!法令如此,不能因其是婦孺就不遵紀。你且安排好一切,盡早送這位小娘子出城!至于干糧和水,你盡管備足!”
“將軍!”王姑娘一聲長嘆便跪倒在地:“小女子能得胡大哥相救已是三生有幸!現如今流落到永安城,也是一種緣分。小女子可以盡快出城,只是我一弱女子還要帶著個孩子實在是不便,又恐自己在路上斷了性命。小女子死不足惜,只是可憐了我這孩兒還要跟我一起受累。小女子懇求將軍和大人能讓小女子將孩兒留下來給胡大哥照看,我好一人上路,無論生死也少了些牽掛!”
“這····”于將軍面色凝重。“將軍,求求你讓孩子留下來吧!”胡母哀求道。
“留下來、留下來~~~~”屋外是鄉鄰們陣陣的呼喊聲。
“于將軍,只不過是一個嬰孩,況且你我都是朝廷命官,皆有愛民之心,怎能見死不救呢?”
“那好吧!就許了你愿,孩子留下,你趕緊準備準備,今日必須出城,不得有誤!”
折騰了一番最終還是沒能留下王姑娘,如今已定下終生的二人又將面對生離死別的境地,不禁抱頭痛哭,眾人觀感,無不含淚在目。
結局一:在哄睡了這無辜的孩子后,胡大娘便為王姑娘準備好衣物、紙傘、干糧和水以及家中僅有的一些碎銀子。晌午時分,王氏在官兵和鄉鄰們的簇擁之下來到城門外,即使離別也可能是永別,胡寧兒和王姑娘再一次相擁告別。
“若你還活著,等這該死的戰事了結了,你就來永安城找我,我會一直等著你!”胡寧兒在王姑娘耳邊輕聲說道。說罷,兩人正式訣別,迎著那冬日里慘白的太陽,王姑娘大步向前,消失在遠方。
而最終胡寧兒沒能等來他心愛之人回來。數年后,陳、彭兩國開始交戰,永安城也變成了一片火海。胡寧兒推著獨輪車,車上坐著長大些了的胡歸和已經風燭殘年的胡母,順著逃難的人群,駛向那未知遠方。
結局二:在哄睡了這無辜的孩子后,胡大娘便為王姑娘準備好衣物、紙傘、干糧和水以及家中僅有的一些碎銀子。晌午時分,王氏在官兵和鄉鄰們的簇擁之下來到城門外,即使離別也可能是永別,胡寧兒和王姑娘再一次相擁告別。
“包袱里有張我留給你的東西,你待會在路上再看。若你還活著,我會一直等你!”胡寧兒在王姑娘耳邊輕聲說道。說罷,兩人正式訣別,迎著那冬日里慘白的太陽,王姑娘大步向前,消失在遠方。
當王姑娘拿出那個字條,她臉上掛滿了幸福的淚水:“這是我畫的地圖。在曾經救你的那條小道和大路的交口處有一棵歪脖子樹,我在樹脖子上系了一條紅布條。你一定要仔細看,我會在那里等你!”
不久后,在永安城北的山巔之上蓋起了一間茅草屋,每當日落西下,安頓好娘親和孩兒的胡寧兒便和王姑娘雙宿雙棲在這山巔之上。數月后,彭荊兩國休戰,封城之令結束,胡寧兒也將王姑娘接回家中,一家人有過上了幸福團圓的日子。
又過了數年,,陳、彭兩國開始交戰,永安城也變成了一片火海。胡寧兒推著獨輪車,車上坐著胡王氏、長大些了的胡欣和另外一個小娃娃以及已經風燭殘年的胡母,順著逃難的人群,駛向那未知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