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桃桃瞬間說不出話來了,她現在能怎么辦,拿身份壓人嗎?壓得過著老鴇,壓得過八皇子?
風百玉見她憋屈的模樣,嘲諷一笑:“快走快走,別擱這兒擋路,連青樓的規(guī)矩都不懂,逛什么窯子!”
金桃桃看都沒看他一眼,這里本就是她的位置,她沒理由走,看著老鴇:“那剛才八皇子說的話可還算數?”
“什么?”
“人是活的,規(guī)矩是死的?!?p> “這……”老鴇反應過來,她欲言又止,看了眼風百玉。
“哼!”金桃桃暗哼:“若還算數,那你就讓我贖了她,若不算數,就把這花魁留到明年。”既然她得不到,風百玉也別想這么輕易得逞。
“八皇子,你看這……”老鴇現在是看明白了,敢和八皇子搶的人,來頭肯定不小,故她也不敢得罪金桃桃,便向風百玉求救。
風百玉也沒想到金桃桃反應這么迅速,他瞇眼沉思著。
風青柯捏著小折扇擋住下半邊臉,眼珠在風百玉和金桃桃兩人間轉了轉,兩人氣場都強,他弱弱地開口:“依我看,你們不如把花魁贖回去后,輪著用?”
在場的人都轉頭看向他。
金桃桃一副嫌棄的表情,這人小小年紀,說的什么虎狼之詞?
“十四弟,你別礙事?!憋L百玉把風青柯撥開。
風青柯被在場人嫌棄,也不知道他說錯了什么,只能一臉委屈地走到一旁。
而在金桃桃和風百玉兩人爭執(zhí)不下時,樓梯拐角的赤厭見了此幕,垂下眼瞼,眼里有著被人當做玩物的不甘,也有被迫接受事實的無奈。
退場后想找媽媽說一些事情,哪知竟碰見了這事,心情不由更加郁悶了。
赤厭轉身欲走。
“既然老媽子你決定不了,那就讓她自己來決定吧?!憋L百玉眼角早已看見赤厭站在那里,此時見她要走,把她叫了過來。
“各位,找奴家有什么事?”赤厭朝幾人行了一禮,問道。
老鴇將剛才發(fā)生的事給她說了一遍,然后讓她自己選。
金桃桃還是覺得將赤厭留到明年是最保險的辦法,但既然已經這樣,那就說明她還有機會,也就一言不發(fā),算是默認了。
赤厭的眼底帶著厭惡,盡管她極力掩飾,但金桃桃和風百玉還是看到了。
氣氛沉默了一瞬。
此時風百玉突然坐下,腿一翹,臉上帶著不屑:“如今兩個人任你選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聽了這話,赤厭只是捏緊衣袖,牙關緊咬,并未說話。
“你當自己是什么?仙女么?不過是個被人玩了不知多少遍的奴隸罷了,裝得是清冷高潔,里面其實早已破爛不堪……”
金桃桃見風百玉巴拉不停,赤厭眼角已有些濕潤,卻強撐著沒有哭出來,她暗自嘆氣,把這問題丟給一個姑娘也是難為了她,選誰不是選,最后都要得罪另一方。
“既然八皇子如此嫌棄赤厭姑娘,不如讓給我可好?”金桃桃打斷他,她怕他再說些難聽的話辣她耳朵。
不過,既然風百玉都這么說了,那她的勝算豈不是更大了?把話說得這么難聽,赤厭會選他嗎?
怎么回事?風百玉傻嗎?
不過想到風百玉的性子,毒舌屬性是很難改變的,因此她便沒再疑惑,取而代之的是興奮,要到手了!
但金桃桃面上卻是不顯。
風百玉看她一眼:“本皇子說話算話,既說了讓她選,就不會把她讓給你。”在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高興后,唇角卻勾起冷笑。
金桃桃攤手,見他一臉淡定的模樣,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看了眼黯然神傷的赤厭,保險一點,她去和她說一聲吧。
想著湊到赤厭身邊道:“赤厭姑娘,你別怕,我跟你說哦,我是個女的?!苯鹛姨姨裘?,她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吧,有時候在特殊情況下,女人可比男人安全多了。
老鴇見赤厭杵在那兒,小聲對她道:“赤厭,趕緊的,惹惱了八皇子對大家都不好?!?p> 老鴇喘著氣,胸口不停起伏。
風百玉手指噠噠噠地點著桌面,毫無節(jié)奏,金桃桃只是瞥一眼,眉頭微蹙。
風青柯小口小口喝著茶,當觀眾。
沉默一會兒后,赤厭才狀似羞澀地開口:“奴家……選八皇子?!?p> “好了,選完了,老媽子你自己去錢莊取錢,這人本皇子帶走了?!憋L百玉立刻站起身道,似乎早知如此般。
金桃桃如當頭棒槌,震驚不已,不會吧?這赤厭姑娘是個抖m?
呆愣愣地看著那個面帶嬌羞,卻眸色清冷的女子。
風百玉覺得好笑,他有些得意地仰起頭,掃了兩眼金桃桃:“都跟你說了,你一個女子逛什么青樓,這杏春館的規(guī)矩你不懂,這里的女人,你懂個屁?”
他的笑容格外刺眼,金桃桃看著他,無語半晌,良久,她突然拱手一笑道:“那臣女便在此恭喜八皇子抱得美人歸?!?p> 風百玉瞇眸,她怎么回事?城府這么深的么?
想著他突然夾緊了雙腿,這女人現在笑得跟朵花兒一樣,誰知道她心里是不是在想怎么報復他。
但事實上,金桃桃確實沒他想的那么無聊。
既然這是赤厭自己的選擇,況且之前也是說好就這么辦的,她倒不會把這件事怪在誰身上,也不會傻乎乎地去質問赤厭為何選他而不是她,每個人的選擇都有自己的道理。
這次是她犯蠢了,一心想著挑個不錯的舞娘回家,卻沒事先把這杏春館打探清楚。
“小姐,你別傷心,大不了奴婢去戲班子幫你找一個,戲班子里姑娘跳的舞可比那青樓里的姑娘跳得好多了!”
走在街上,草莓見金桃桃似乎不高興,她安慰道。
“我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彪m然沒有贖到赤厭,但金桃桃不會因此就悶悶不樂,吊死在一顆樹上可不好。
她只是覺得,今天被風百玉那么一說,她才發(fā)現,原本她以為看得很清楚的東西,其實卻只是冰山一角。
女人是復雜的,那么男人呢?會不會也是這樣?
而她自己,會不會也被別人看透得死死的?若真是這樣,那她不得膈應死?
“草莓,今天買的吃的呢?”
“小姐,在這兒呢!”草莓把糯米團遞給她。
感受著口中的絲絲甜味,金桃桃放松不少。
風百玉估計是個泡妞老手了,了解那些青樓女子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她沒有必要為此而懷疑自己什么。
回到府里,路過金天逍的書房時,見里面還亮著光,金桃桃走過去在門外看了兩眼。
屋里金天逍正與什么人說著話,那人似乎察覺到她的到來,轉過身警惕地朝她看過來。
咦,是海唐?他來這里干什么?
海唐見到是金桃桃,放下心來,對金天逍道:“衛(wèi)國公,事情就是這樣,我就先回去了?!?p> 隨后海唐轉身走到金桃桃面前,禮貌笑道:“金小姐。”
金桃桃回笑:“替我向王爺問安。”
海唐突然大笑一聲:“哈哈,金小姐,我們王爺說了,你隨時都可以去安王府,王爺還等著你給他熬藥呢!”
說罷不等她有何反應,便飛身離去。
留下金桃桃站在原地臉頰微紅地與金天逍對視。
一直這么對視著也太尷尬了,金桃桃走進書房,對金天逍道:“爹,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她只是隨便找了個話題,以轉移金天逍的注意力。
金天逍倒也沒戳穿她,只是搖了搖頭,輕撫著她的腦袋:“桃桃,過不久爹就要離開一段時間了,到時候你要保護好你自己?!?p> 金桃桃蹙眉,發(fā)生什么了?難道他要去戰(zhàn)場?可聽說這次是北方小國發(fā)起的戰(zhàn)爭,以往風梨國基本不放在眼里,一般都是派遣年輕的將領前去,這次怎么會讓金天逍去?
雖然不解,但金桃桃仍是笑著點頭:“嗯,爹,我會保護自己的。”
見自己的女兒如此聽話,金天逍甚是欣慰。
回到桃花閣,金桃桃將買來的東西都分給了草莓蘋果,剩下的一些都是自己需要的便留著了。
躺在床上,有些夜不能寐。
她看得出來,今晚金天逍的神情是有些擔憂的,什么樣的事情,會讓金天逍擔憂?
在金家生活的這段時間,她已經和金天逍夫婦有了很深的親情,所以她自是不希望他們出什么事的。
陡然發(fā)現,在這偌大的京城之中,除了衛(wèi)國公能讓她依仗之外,她便沒有任何勢力可用了。
若有一天連國公府都出了事,她怎么辦?回山谷嗎?但那時候不再只有她孤身一人,況且,性命是否還在也猶未可知。
以為有錢生活就萬事無憂了,但要在這是非之地生存下去,還要有勢。
不能什么都靠國公府,她必須有自己的勢力,來保護她自己,以及她身邊的人。
想著想著,金桃桃就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又是精力充沛。
要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首先要有一個周全的計劃。
若是以前,金桃桃絕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只會認為這是異想天開,中二早期有待治療,但現在可不一樣,她是金天逍的女兒,錢財不缺,很多事情,能用錢解決就用錢解決。
“蘋果,幫我把桃花閣的賬目拿來一下?!?p> 蘋果和草莓見今天一大早金桃桃就干勁滿滿,她們是不知道小姐怎么了,但也因此,她們似乎也被影響到,此時聽金桃桃一說,蘋果就中氣十足地應了一聲,然后很快把賬目拿了過來。
金桃桃接過賬目。
她來到這里只覺得自己手頭錢挺多的,至于自己的那部分財產到底有多少她也不是很清楚,這會兒賬目在手,她便翻看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想先開個醫(yī)館,畢竟她清楚自己一身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這醫(yī)術了。
風梨國幾十年前就有個神醫(yī),人稱醫(yī)圣,雖人在江湖,卻名震朝廷,據說能得到他的一顆丹藥,能生白骨活死人,就連皇帝都對他禮讓七分,想讓他入朝廷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