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的另一邊,神秘的黑影和角魔將軍并肩站立在一起。
此時的黑影沒了霧氣的籠罩顯出了他的真面目——一個高大的蒼老男子。
其渾身裹著一件巨大的罩袍,只有半張臉露了出來,但僅僅是這半張臉便足以將小孩子嚇哭,衰老的皮膚一層層的皺疊起來,一雙渾濁的眼睛幾乎看不到黑色的瞳孔,看起來分外可怖。
角魔將軍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神秘人的真面目,當下心底也是十分驚訝:“看他體型如此巨大,沒想到臉龐確是如此干癟,不知那黑罩袍底下都是些什么,總不能他全身上下只有頭是如此吧?”
但很快角魔將軍便收起了內心的詫異,在一旁恭敬叫了句“先生?!?p> 蒼老男子聽到后轉頭向角魔將軍看去,將軍接著說道:“先生的‘寵物’們似乎有點撐不住了,這樣下去怕是無法徹底毀壞那兩座炮臺的”
說實話,此時的角魔將軍面上雖然依然恭敬,但心底確有了小覷之心,蓋因這些血煞的實力實在是讓其大失所望。
蒼老男子聽后沒有答話,只是自顧看著戰場,那些血煞雖然兇猛,但修士們有著相對應的法寶克制,每每血煞想化成血霧偷襲就會被那名修為最高的修士所激發的符箓燒成灰燼,這使得血煞們只得一直以實體作戰。
而很明顯正面戰斗不是血煞所擅長的,不一會便幾乎要被殺光了。
不過蒼老男子對此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只是觀察了一會局勢后喃喃自語道:“宗明圣沒有下來么,可惜了。”
角魔將軍在一旁聽到暗自奇怪,光是在場十人便把血煞殺的夠嗆,再來個宗明圣那還不知道局勢得一邊倒成什么樣。
這時蒼老男子緩緩伸出了他的右手,這只右手與他高大的身材完全不符,倒是和他蒼老的臉龐一樣,猶如老樹的枝干,血管畸形的鼓起像根莖一般纏繞盤旋在他的手臂上。
也不見其如何動作,在其右手附近憑空浮現出了一個靈印,旁邊還有各種靈紋環繞,蒼老男子嘴里念念有詞,低沉的咒語從其口中念出。
“去!”男子低喝一聲,其手中靈印便化作一道流光鉆進了黑霧中,剎那間黑霧猶如燒開的熱水般沸騰了起來,且四周的黑霧急劇向著炮臺方向凝聚而去。
不一會兒,黑霧的覆蓋面就縮小成了原本的十分之一,此時的黑霧粘稠的猶如墨汁,將陳驚雷等人包圍了起來。
蒼老男子見此得意一笑,再次伸手一指,一滴血珠從其指尖投射而出進入黑霧當中。
接著便像是被破壞的骨牌一樣,以血滴為中心,血色飛快的向四周擴散而去,不一會整片黑霧都被染成了妖異的紅色。
在這紅色的照印下,一只只血煞重新凝結,且這些重新凝結的血煞較之前速度更快、數量更多、身軀更加堅硬,他們嘶吼著,重新向著炮臺發起了進攻。
角魔將軍見此眼睛一亮,原來此陣還有這般變化!
聚集在炮臺下的十人大驚,周遭密密麻麻的血煞向著他們沖來,足有四五十只,且還在源源不斷地生成著。
“喝!”那位年老的凝脈期修士怒吼一聲,祭出一只大鐘來,這只鐘通體金黃,上面銘刻著佛家密文,在老者的靈力激發下,一圈圈的音浪激發而出。
周遭的血煞一碰到音浪便爆碎開來,接著陳驚雷一個小火球過去那血煞便被徹底消滅了。
倆者配合默契,其余八人在一旁打著下手,成片成片的血煞化為灰燼。
但是無論眾人殺死多少血煞,總會有更多的血煞在源源不斷地生成,陳驚雷一行的靈力漸漸開始見底了,而那張大發神威的假丹期修士煉制的符箓也耗盡了威能,沒了符箓的保護眾人打得更加艱難。
“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拖死的!”老者臉上寫滿了擔憂。
“但是這些該死的家伙根本就殺不盡!”有人絕望道。
“大家穩??!”陳驚雷大喊,“這是個陣法!我們只要找到陣眼便可破陣!”
眾人聽其這么一說內心的不安稍減,但只有陳驚雷自己知道,這陣法的高明遠不是自己所能破的,更何況現下身在陣中神識還大受影響。
他現在之所以還苦苦堅持就是因為希望給宅子中的人爭取更多的撤離時間。
無論如何一定要讓鳴兒活下來!陳驚雷心中默道。
這么想著,陳驚雷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手腕一翻又從自己的儲物袋取出了一張符箓,這符箓不是用墨而是用獸血繪制而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妖異的氣息。
那凝脈期老者看了陳驚雷一眼,當看到他手中的符箓時臉色瞬間大變,似是認出了這張符箓的來歷一般,驚怒道:“陳驚雷你在做什么?你瘋了嗎!”
不待他繼續質問,身旁一只血煞便尖叫著向其撲來,其不得不祭出法寶抵擋。
陳驚雷淡淡的看了眼老者,低語道:“你們也莫怪我,本來你們就是沒可能活下來的?!?p> 此話一出就算其他人不認得此符箓也知道事情不妙了,有人想阻止但已經太晚了,靈力從陳驚雷的指尖流入符箓之中,瞬時,九道血光爆射而出直奔余下九人而去。
那凝脈期老者怒吼,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寶極力抵擋,但那血光宛若一條游魚,直接從老者法寶旁劃過,接著毫不停留地鉆入老者體內。
“啊!!!”老者發出了非人的慘叫,其余八人也是一般的反應。
“快住手你瘋了嗎!我可是你岳父?。 崩险邟暝?p> 陳驚雷瞥了一眼老者,淡然道:“爸,你就別抵抗了,就當做是為了鳴兒吧?!?p> 老者絕望地看著陳驚雷,清楚地知道對方是絕不會動搖了。
“陳驚雷!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他用盡最后的力氣嘶吼道
陳驚雷對此卻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看著本是自己同伴的九人在一旁痛苦哀嚎,同樣的話他已經聽過很多遍了,而他之所以能一路走到現在,靠的就是心狠手辣。
他內心柔軟的一面永遠只會向家人敞開,而很明顯,其并沒有將自己這個岳父當做家人。
陳驚雷取出的符箓喚作“獸魂符”,顧名思義是一種以獸魂為主獸血為輔制成的一種靈符,其是御獸宗的三大靈符之一,將其用于修士的靈寵上,能極大的激發靈寵的戰斗力,還能繼承用來制符的妖獸的部分能力。
但這個靈符卻有個缺點,那就是在選擇材料時如果采用的妖獸獸魂過于強大或是煉制過程中出現問題,很有可能會煉制失敗變成一種名叫狂獸符的符箓。
這種符箓因為封印在內的獸魂的意識沒有完全抹去,在對靈寵使用時,靈寵有可能因為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力量而失去神志,變成只會殺戮的嗜血兇獸。
陳驚雷手中的符箓便是此符,而且還是一只用天妖的獸魂煉制而成的狂獸符!
陳驚雷將此符用在老者等人身上,雖說他將符箓的力量分作了九份,但也絕對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所以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開始狂化,失去意識,一直殺戮,直到被無盡的血煞磨死為止。
在做完這一切后他再也不看余下九人,直接離開了炮臺,沒有停留,一路直奔出了黑霧,最后消失在花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