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根藤蔓倒地,而后消失不見,暫時回歸平靜。
“真的煩,這什么東西啊!”鳳微然收起匕首,休憩片刻。
“這是噬靈之境中剝奪生機的霧蔓。”龍冥冷淡地看著慢慢重組且化作虛無的藤蔓,回道。
二人自噬靈之境開啟之時,便被安排在一處。因實力問題,藤蔓對他們并未有何作用,只會消耗他們是體力罷了。但藤蔓不管用,卻不代表其他不管用。
“龍子鳳女的氣息就在不遠處,但卻無法分辨方向。”
“...,”龍冥沉默著,對于龍子鳳女,定要保全,因為若沒有他們,那神族的平衡便會出現缺口。“我們先...”
話未完,遠處便傳來敲鐘之聲,漸行漸近。
突然二人身處的白茫茫之空間內出現了細微的扭曲,瞬間變黑,二人頃刻便昏倒在地,神識迷失,陷入...夢魘。
噬靈之境雖會幻化夢魘,但卻從不窺探,此為噬靈之境之弊處。
雖說不能窺視從而一招斃命,但若你心智迷失且被吞噬,那么你便會永遠留在噬靈之境為你編織的美夢中;而身處外界的你就會即可悄無聲息地死亡,此為噬靈之境之利處。
有利有弊,才有趣...
三十息過后,二人清醒,再次回歸平靜。龍冥恍惚地坐起,心中惶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久久不能平復;而鳳微然則滿臉詭異的緋紅,悄悄瞄了瞄身旁之人,便垂下頭緊張且后怕地眨著眼睛。二人暫緩片刻后,便開始隨意碰壁地尋找著族內之神子神女。
......
“爾等,都得死!”
箭在弦上,梧桐冷笑地看著四人。四箭齊發,直刺四人神脈且毫不留情。四人突感不妙,但卻逃脫不開,因為帶電擊之藤蔓突然出現,趁四人不備纏繞著他們的腳踝,鎖定他們的行動,以自帶的電擊麻痹著他們的身體機能,是他們行動遲緩且分神。
迅速展開自身的本命神靈,抵擋著那所謂的虛幻之黑箭。龍子身上為龍形纏身,鳳女則為鳳形;龍冥與鳳微然二人則并肩而戰,融合二人之神術,幻化出保命之保護罩。
“鳳凝弓雖為鳳族寶物,但鳳凝弓之箭可不再是鳳族的神力!”
強硬般穿透無形的保護罩,刺中神脈,二人重傷倒地,生死不明。而龍麟與鳳女的本命神靈則被強行突破,雖保下了二人,但卻因外力而破碎,連帶本體也受了輕傷。
“...吾等實在好奇,你這般巫術之力到底哪兒來的!”龍麟咽下喉嚨處的腥血,虛弱地問道。
“...,因為巫族那無緣由的強大,你們便要滅了它...;...世人皆說人性貪婪且無知,但誰又知神亦如此!”答非所問。梧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竟帶著些許惋惜道,“你們自恃為神子神女,那便讓吾看看,他究竟是偏幫爾等,還是...,偏幫巫族!”
打著謎語,就這般肆無忌憚地消失于他們眼前。藤蔓盡現,此處空間漸漸變得縹緲且扭曲,似是要將人絞殺于此那般。
遠處最后傳來第三次敲鐘之聲,幽怨但卻釋懷。
......
‘你現在不過一絲神識,如若不是吾之白羽紋,你能留存于此?’譏笑之語氣,似是要她感恩戴德那般。
‘...!’咬牙切齒,但卻無可奈何,她如今不過是存放在茯苓手腕處那白色羽毛紋路中所一絲神識,無比稀薄。能知曉外界之事卻無法溝通外界;能窺視茯苓之神識卻無法插手;就像是看到自己渴望之物卻不能動手那般。
‘這樣吧,吾告知你一法子,不過...你可要受點皮肉之苦罷了。’
‘...。’不太相信。但因為不能隨意與外界搭話,所以只能期盼他能猜測到自己內心的疑慮,從而好好說服自己。
‘吾不用編造理由,即便你不信那也無法。就憑你之態,毫無威脅,等白羽紋漸漸蘇醒后,便是你真正的死期。’淡然之語氣。
‘...!?’
‘她的神識即將崩潰了,花靈也有破碎之態;這是荼蘼遺留下的痕跡,你可以趁此痕跡吞噬她的花靈,完全取代她。不過...’并不打算解釋白羽紋之事,而是慢慢開始引誘她。
‘...!...!’
‘你現在這般著實難以吞噬他人花靈,不過吾會幫你,待她意識脆弱之際,便出手予你占據她的身體與神識。不過到時候你要幫吾喚出巫靈與噬靈之境......’
‘...?!’隨緣打斷道。
‘噢?吾要滅神啊,不然你認為你這本該死之神女與吾此等被棄之神能活?...到時候吾會幫你,引出南燭的虛靈之劍,待虛靈之劍入體之時,便是你真正饞食她花靈之際。不過,信與不信在你。’不再話語,給予時間于她細細考量。
‘......’白羽紋的束縛,自身的不敢甘與梧桐的誘惑,令她再次相信其之話語;但卻丟失了基本的狐疑與質問,比如,虛靈之劍為何會助她而非滅她...?
......
“梧桐——!你又騙了吾——!?”
遠處再次響起第二道敲鐘之聲,漸行漸遠。
南燭錯愕萬分,松開手中之劍,退后幾步;他之內心預料過多種局面與應對方法,卻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完全不躲,任由自己將手中之劍入體。還惱怒地大喊...什么??
女子臉上惱怒萬分,呆立不動,渾身上下都疼痛無比;眼內瞳孔的火苗印記漸漸消失,雙手顫抖地抓著那虛靈之劍,但卻只抓到空氣?
而那所謂的虛靈之劍,如同巫靈那般為霧狀,是以南燭額間印記所幻化的;外形與尋常長劍無異,不過劍身無色且渾身冒著黑氣;而劍內卻蘊含著少量的純粹靈力與一滴天神的精血。
它為天神無趣之時所衍生之物,能吸食神之所有,瞬間便能秒殺,毫無反抗可言。此等兇器并未記載于世間,因為它并沒有真正現世,所以無人知曉其真假;即便是擁有它的南燭也只當是傳聞一掃而過,并未真正去深究。
除卻現世之神秘,虛靈之劍的出現也是毫無規則所言;當然,除了天神外無人知其如何現世,且是以哪種姿態現世。所以沒有人會對它畏懼,因為人,若無親身體驗,是絕不會對一虛無且縹緲的事物產生畏懼之心。
“啊——!”滿含恨意與悔意的怒吼,看著上方的法陣與其落下的閃電。不甘地漸漸閉上了雙眼。而虛靈之劍也隨之消失,南燭額間的黑色印記再次歸位,變為紅色。
而四周的藤蔓皆呆愣了片刻,迷茫地圍在女子身前,似是抵擋著南燭,又似是抵擋著那開始不等敵我而落下的閃電。女子躺在其中,宛如睡美人那般,完全看不出受傷之態;其額間亦沒有變化,依舊半灰半黑。只是她的花靈竟開始慢慢吞噬著體內殘留的神識,而后為自己所用?
南燭摸了摸額間,再看著那昏迷不醒的女子,考量著她最后的話語,但卻未果。手上的虛靈之劍在他恍惚之間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物。他踉蹌地站起,卻意外發現自己體內像是被掏空了體力那般,無比虛弱!?
“仙與人無異,崩潰也僅在一瞬間。幽冥境是時候該換主了...”
“千鳥草的過錯,便在于自以為是的自信。”
話語自半空中飄落,此處空間慢慢變得詭異;白茫茫之處頃刻間變化莫測,法陣不在落雷,而是壓制性地落下,似是要將人絞殺于此那般。
遠處最后傳來第三次敲鐘之聲,詭異且危險。
......
奈何橋處,不知經歷了多久的時日,蜚零終是清醒了。臉色不自然地瞧著熟悉的環境,腦海中回想著那般話語,竟無奈地笑了...
“奈何橋不摻和此事,所以你也不能參與其中。”
“無論三大領域是否洗牌,奈何橋也不會變。”
“所以,奈何橋不要貿然插手。”
“這是天神最后的恩賜。”
“...,你要留守于此...”
“你要迎接兩個人。”
“...此橋很重要。”
“...記住...”
“...蜚零!”
“......”
......
“所謂虛靈之劍不過是個虛名,天神若不出手,此劍永遠都不會現世?”白發女子溫和地看著身旁之粉衣男子,輕笑道。
“......”不語。
“...,究竟雀兒與你是何關系,竟連我都不知?”
“...都到此等地步了,即便知曉了也沒那么重要了不是?”漠視著世間發生的一切。
“起碼給他們一個知曉的資格。”
“...,雀兒是本神不錯,但本神并非雀兒...”雙手放于背后,看著神族內部之事與陷入兇險美夢的眾人。
“...那巫族呢?”
......
‘......’
‘你是我,但我卻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