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背后有人好做官
九千歲府的守衛,都認識秋雨棠。
她進門,并沒有人阻攔。
江柳等在大門外。
過了足有一炷香,秋雨棠才出來。
她對江柳說:“姑父恰好在家,他答應見你。”
跟著秋雨棠走進就千歲府,江柳發現,這座府宅占地很廣。
外院通往內院,是一條青石小路。
小路蜿蜒,消失在一片蔥翠的樹叢后,竟望不到盡頭。
他這才明白,為什么秋雨棠進了宅子,耗費一炷香才去領他。
沿著青石小路往前,片刻后,江柳看到一個圓形拱門。
“不在前堂見我?”江柳詫異的問。
“姑父沒把你當外人。”秋雨棠叮囑:“稍后他問你什么,你如實回答就好。”
“沒把我當外人?”江柳納悶:“我好像以前沒見過九千歲。”
他賤兮兮的笑著問:“你是不是把我倆的事和他說了?”
“怎么可能?”秋雨棠白他一眼:“你是我舉薦的人,而且本事不小,他當然希望能收為己用。”
江柳嘿嘿一笑。
“笑的這么陰險,又憋著什么壞水?”秋雨棠沒好氣的提醒:“姑父可不是指揮使,你別亂來。”
“不會亂來。”江柳拍著胸脯保證。
他雖然保證,秋雨棠卻很不放心。
以江柳最近這些日子的尿性,他能老老實實,一點麻煩不惹,才是怪事。
魏長安召見江柳,是在他的書房。
走進書房,江柳看到,這里站著兩名宦官。
與普通宦官缺少陽剛之氣不同,倆人雖沒生著胡子,目光卻銳利如刀。
倆人一左一右,站在書桌兩側。
書桌后,坐著位身穿一品內官官服,大約五十歲開外的老宦官。
秋雨棠和江柳進屋,老宦官擺擺手。
兩側的宦官欠身告退,離開書房。
“你就是江柳?”他的目光在江柳身上掃了一遍。
不用秋雨棠介紹,江柳也知道,眼前這位就是九千歲魏長安。
他躬身一禮:“青衣衛總旗江柳,見過九千歲!”
“多大年紀了?”魏長安問。
“虛齡十八。”江柳回道。
魏長安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坐。”
江柳坐下,魏長安對秋雨棠說:“聽說你來,你姑母準備了好些零嘴,還不去見她?”
秋雨棠其實不太愿意走。
魏長安開口,她又不便強留,只得告了個退。
臨走前,她還有些擔心的看了江柳一眼。
江柳假裝沒有在意,很坦然的坐著。
秋雨棠離開后,魏長安微笑著問江柳:“江總旗可有婚配?”
“尚未嫁娶。”江柳回道:“不過已有了約定親事的女子。”
魏長安臉上頓時流露出一抹失落。
秋雨棠和他說過江柳的本事。
像這樣的人才,正是南北二堂需要的。
能把他收為己用,必將如虎添翼!
收攬人才,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結親。
魏長安是半路做的宦官。
三十歲那年,他因欠下賭債,被人逼迫的緊,一怒之下自行閹割,入宮做了宦官。
機緣巧合,讓他結識了皇帝的乳母秋氏。
通過秋氏的關系,他得以接近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
新皇即位,魏長安理所當然的做上秉筆太監。
皇帝整天醉心于宮中美色,無心政務。
魏長安每每呈稟奏折,都會選在他與后宮顛鸞倒鳳之時。
皇帝煩躁,懶得多問,干脆就把事情交給他全權處置。
短短四年,魏長安已成為大興朝的九千歲。
要命的是,他這個九千歲并非自封,而是皇帝欽賜。
三十歲入宮,早年他也曾婚娶,生養有兩個女兒。
兩個女兒如今都已成人,年過二十,卻難找到門當戶對的人家。
達官顯貴,表面上逢迎拍馬,恨不能跪下叫魏長安親爹。
骨子里,他們卻看不上這位九千歲。
即便有官員肯攀附親事,為的也是通過他,往更高的位置爬。
那些人,魏長安一個也看不上。
江柳不過十七八歲,生的一表人才,而且又渾身本事。
嫁個女兒給他,先把他收為女婿,豈不就成了自家人?
魏長安這么盤算,卻沒想到江柳已經訂下婚事。
他微微笑著:“不知是哪家姑娘,有這么好的福氣,可嫁給江總旗?”
“九千歲也認為那姑娘嫁給我很有福氣?”江柳笑嘻嘻的問。
“雨棠和我提起過你的本事。”魏長安說道:“像你這樣的人才,應該有個官宦岳父。身后有靠山,朝中好做官。”
“九千歲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江柳起身,向他深深一禮:“不瞞九千歲,那位姑娘正是秋總旗!”
魏長安又是一愣,滿臉不敢相信。
秋雨棠眼高于頂,許多官宦子弟,她連正眼都不肯瞧一瞧。
魏長安曾打算把她許配給皇家王爺,也被她一口回絕。
她怎么偏偏看上江柳?
揣著滿心疑惑,魏長安問道:“果真有此事?”
“九千歲不信,可以問她。”江柳回道:“下官知道,秋總旗父母相距甚遠,終身大事也由姑母操心。肯請九千歲與秋大娘說一聲,把秋總旗下嫁給我!”
魏長安原先的打算,弄清江柳結親的是哪家姑娘,派人走一趟,讓那家人把婚事推了,他好嫁個閨女。
沒想到與江柳許下終身的,竟是秋雨棠,他頓時心懷大暢。
魏長安哈哈一笑:“好說,好說!我做個主,把雨棠嫁給你。”
他隨后又問:“江總旗在皇城可有宅子?成親后,你們夫妻住在哪里?”
江柳把先前秋風城許諾送座宅子的話說了。
魏長安冷笑:“難怪秋風城在皇城置了套只有兩間矮房的小院,原來是要送給你。”
早就料到秋風城會來這手,江柳假意吃驚:“他說送我一座宅子,竟只有兩間矮房?”
“你不用問了。”魏長安擺手:“你要娶的是雨棠,這件事我來做主。”
他隨后問江柳:“你肯不肯到南堂做事?”
“肯!”江柳想都沒想:“只是眼下手中有個案子,下官必須辦完。有始有終,才是為人的根本!”
“何況……”他話鋒一轉,裝著遲疑說道:“這樁案子,或許牽涉到九千歲。我擔心不查徹底,會對九千歲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