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媽耶!夭壽啦!”
陶夭夭大驚失色,宛如蛆一樣趕緊匍匐著朝一邊爬去,想躲避伏地魔的攻擊。
忽而又看到滾雷傾瀉而下,竟然直劈一個地方,她心念一動,腦子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是哪位道友在此渡劫?是否需要晚輩助您一臂之力?”
那位渡劫的前輩有沒有回應不知道,反正“伏地魔”是反手一手刀把陶夭夭敲暈,抱進了屋里。
傍晚陶夭夭才悠悠醒來,睜開眼只覺得天旋地轉,腦子嗡嗡作響。
“醒了?”
易月逢守在床邊,面露憂色:“感覺怎么樣了?”
“惡心,頭暈,難受。”
她委屈巴巴的噘著嘴,現在想起來,自己應該是中毒產生了幻覺,也不知道易月逢是什么時候發現她的。
“我之前不是告訴你不要亂吃東西嗎?知不知道我早上回來,看到你指著我喊什么魔的,嚇了我一大跳,還以為你中了邪呢。”
易月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好在這蘑菇雖然致幻,毒性倒并不大,不然我這段時間的辛苦費可就打了水漂了。”
陶夭夭幽怨的嘆了口氣:“還不是想著你做飯難吃,我自己做頓早飯,恰好你回來也能嘗嘗我的手藝……誰知道這蘑菇,它還有兩副面孔啊……”
邊說著,邊下意識揉了揉臉蛋。
“哎??”
這時陶夭夭突然驚覺自己臉上的繃帶被摘了下來,一個肥豬打挺坐了起來,想起床找鏡子。
“喏,”
不用她說,易月逢便把早以準備好的鏡子遞給了她:“我就說我的藥有奇效吧?你看,這臉跟換了張一般。”
再次看到這張驚為天人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眉目如畫秀色可餐我見猶憐風華絕代的臉,陶夭夭簡直都要老淚縱橫了,原先怎看怎么討厭的臉現在是越看越喜歡。
畢竟,無論是哪個朝代,都是顏值當代。
“小月月,我該怎么感謝你呢~”
陶夭夭望著鏡中的美人兒,笑的宛如一個兩百多斤的孩子。
“啊,救死扶傷乃我醫家本職,只需你回京后將拖欠的銀兩給我就是。”
易月逢拿出賬本,遞給陶夭夭。
“一,一百萬兩?!”
看到賬單的那一刻她差點自掐人中,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的“奸商”:“你你你確定沒記錯?!”
“當然沒記錯。”
易月逢收回了賬本,冷著臉唬她:“你不會想賴賬吧?嗯……若是給不出這么多錢,把人給我我倒也能勉強接受,大不了,我吃點虧罷了。”
陶夭夭一怔,心里既開心又忐忑。微微頷首低垂著眸子:“這種事,自然要父親做主才是。”
“過幾日我們便去京城。正巧,我也要去京城找一個人。我剛剛檢查了一下你的傷勢,已經大好,明日便可下床走路了。”
易月逢說著,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盤點心:“先墊墊肚子吧,粥馬上就好。”
看著香氣撲鼻的精致點心,她簡直樂開了花,抓住一個乳白色的圓滾滾就往嘴里塞,入口軟糯香甜,奶味濃郁,實在是人間美味。
“這個,這個!”
陶夭夭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嘴里含糊不清的指著圓滾滾:“這會叫什么名字?好好次!”
“牛乳糕。”
易月逢看著嘴里塞滿吃的,宛如一只小倉鼠的陶夭夭,星辰般的眸中滿是柔情:“你若喜歡,我便天天給你買。”
“好啊!”
陶夭夭滿口答應,可想起自己與太子的婚約還是神色黯淡下來,罷了,大不了先悄悄回去,求陶相先不要透露她活著的消息便是,反正陶惜婉和太子早就互相看對眼的,她何必沒頭沒腦的闖回去,倒又打亂了他們的姻緣。
“你,去京城找誰?”
“找我父親。”
“你父親在京城?!”
陶夭夭瞪大了眼睛,越發覺得不妙。
“是啊。”
易月逢察覺出她異樣的情緒,望著她的眸子:“怎么了?”
“啊,沒事,沒事。”
陶夭夭干笑了兩聲,將點心盡數塞在嘴里。
此番又過了兩日,她已經徹底能下床走路了,虧得易月逢醫術高超,竟沒留下一點疤痕與病根。
養好傷后,便是陶夭夭在擔任廚子的職務。易月逢善于煮粥,味道雖然可口不過沒些硬菜她實在是吃不慣,養了兩個多月的傷,簡直想吃紅燒肉都想瘋了。
第一次下廚,便信手拈來的做了三五道小菜,色香味俱全,將易月逢看的目瞪口呆,豎著大拇指道:“以后若我們合伙開個酒樓,生意必定火爆啊!”
“好注意啊,若是由你來炒菜,在旁邊再開個小醫館,必定生意興隆!”
陶夭夭十分受用,轉而取笑他的黑暗料理。
“哼,你倒是慣會取笑人。”
易月逢撇了撇嘴,笑道:“也不知是誰喝了有毒的蘑菇湯,猶如毛毛蟲一般在地上爬來爬的去。”
陶夭夭:“……”
“你還想不想吃我做的菜了?”
出發的前夜,陶夭夭左右睡不著,只好偷偷起床,跑到門口的梧桐樹下坐著,剛坐下,便看到上方樹影中藏了一個人,仔細一看,竟然是易月逢。
“這么晚還不睡,不怕被狼崽子叼去嗎?”
上方的易月逢早就發現了她,雙手枕著后腦勺,半躺在枝椏上,漫不經心的問道。
他偏愛白衣,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梧桐葉撒在他的眉目如畫的臉上,宛如偷偷下凡的謫仙。
陶夭夭找了處不硌屁股的地方背靠樹干坐下,望了易月逢的側顏一眼,兩手玩弄著青絲:“你不是也沒睡么?我啊,一想到明天就能見到我爹,就興奮的睡不著了。”
“小夭,你的全名叫什么?”
易月逢望著樹下略顯惆悵的她,輕聲詢問。
“陶夭夭,陶瓷的陶,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夭夭。”
她支著下巴,隨手將一只螢火蟲抓在手里,看著它尾部閃閃發光,像是抓住了一顆星星。
“好像,略有耳聞。”
易月逢努力搜尋著關于這個名字的印象,陶夭夭卻苦笑一聲:“別想了,等去了京城你就知道啦。真好奇那時你會對我產生何種看法。”
說罷,伸了個懶腰,起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