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斜躺在床上,腰下枕著兩個柔軟的長枕,舒適的床榻,柔軟的綢緞,這一切都讓她舒服的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只是午膳剛過一個時辰,她又覺得餓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了回慈愛的笑容:
“小家伙,是不是你又餓了?”
她如今能擁有的一切,都是肚子里的孩子給的,自然是怎么看怎么歡喜,不過才過了短短幾日,她的身子看著,就比原來豐腴了不少。
就連臉蛋也圓了一圈,隱隱有雙下巴出現(xiàn),只是只專心享受的她,自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的。
原本就相貌就不怎么樣,如今胖了不少,看著就越發(fā)不堪入目,就連顧文韜都不太愿意來見她,只是關(guān)心肚子里的孩子。
等了許久也沒見,木枝傳膳回來,她開始感到不耐煩,暴躁的砸了不少東西,嘴里也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木枝這個賤蹄子,真是一點小事也做不好,讓她去傳個膳,這么久還沒回來!”
又將手邊的一套,青花瓷茶具甩到地上,木枝這才從門口出現(xiàn),一進(jìn)來就看到滿地的狼藉,她眉頭一皺。
每次鈴蘭暴躁發(fā)脾氣之后,都會拿她出氣,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如今隱隱還會覺得疼。
不過想到了剛才的事情,她心情又變得輕快起來,嘴里慢慢勾起,笑容詭異。
鈴蘭眼尖的看到了門口的她,立刻瞪圓了雙眼,捉起一個杯子就朝她扔過去,砰的一聲,咂在了門邊。
和木枝擦肩而過,木枝悄悄松了一口氣。差點又要頭破血流,倒是鈴蘭可惜的垂了眼。
不過片刻,她又對著木枝破口大罵,毫無形象,一點也沒有,身為大戶人家通房,該有的氣質(zhì)禮儀。
說起來,鈴蘭能被大少爺勾搭上,那只能說她運氣不錯,原本顧文韜眼見顧文華,在這府里越來越受顧清器重。
手中握著的權(quán)利,也越來越多,隱隱還有壓過他的趨勢,這才想辦法在他身邊,安排人手。
可顧文華太過狡猾,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轉(zhuǎn)而對最能接近顧文華的,顧明純身邊下手,這才將主意打到,華蘭和鈴蘭身上。
只可惜原本看中的華蘭,一點也沒能讓他有機可乘,華蘭只一心,跟在顧明純身邊,做個本分的丫鬟。
無奈顧文韜只能找了鈴蘭,無論身段相貌,還是性情,都遠(yuǎn)遠(yuǎn)不如府里的,眾多丫鬟。
如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顧文韜也只能為了孩子,暫時就這么寵著她了。
“你死哪去了?!我讓你傳膳,你這個時辰才回來,餓到了肚子里的小少爺,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幔浚 ?p> 木枝心里一陣?yán)湫Γ亲永锎е鴤€孩子,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就整日里小少爺?shù)慕兄瓦@么盼著生個少爺?
鈴蘭一看她那張臉,心里就一肚子氣,她知道自己生的不怎樣,這相府里幾十個丫鬟,她連一半都比不過!
越是看著比她漂亮好看的,她就越是嫉恨,木枝雖然不算特別好看的,比不得知書華蘭她們,可也是比她好看不知道多少了。
原本就討厭她,如今又看見她兩手空空的回來,更是火冒三丈:
“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讓你去傳膳,東西呢?!”
說著就又動起手來,怕傷著肚子里孩子,她一邊扶著肚子,一邊將手邊的東西,一骨碌的扔過去!
木枝也不敢躲,只硬生生的扛下來,等鈴蘭停了動作,她這才木著一張臉,冷硬卻又帶著幸災(zāi)樂禍道:
“鈴主子,不是奴婢不愿傳膳,只是廚房那邊如今正忙著,怕是無法幫鈴主子做膳食了。”
“什么?!”
鈴蘭氣的雙眼圓瞪,胸口都在上下起伏:
“廚房那幫狗眼看人低的,竟敢如此怠慢我?不知道我如今是什么身份嗎?帶著我去廚房,我看看他們還敢不敢不理會我?!”
說著就捧著肚子起身,不足三個月的肚子,還沒有顯懷,這般作態(tài)每每看著都讓人覺得滑稽可笑。
她腳步匆匆,一臉兇相就要往外沖,木枝很是淡定從容的攔住了她。
鈴蘭停住了腳步,惡狠狠的瞪著她,木枝不易察覺的翻了個白眼:
“鈴主子,如今廚房那,正忙著給郡主準(zhǔn)備熱水,你真的要這么過去嗎?”
木枝這意思,就差沒直接說,你的身份不夠,還是換個人來吧。
“郡……郡主回來了?”
果然,鈴蘭一聽就頓時愣住了,所有的氣焰也消失了,腦海里浮現(xiàn)出,顧明月收拾李安時,那可怕迫人的模樣。
她不由得有些猶豫了,說實話她真的有些,害怕這個三小姐,特別是當(dāng)她的雙眼盯著她時,好像能把她看穿。
只是她又想到如今自己的情況,正是得寵的時候,作天作地作不死的,怎么可以就這么揭過去了呢?
更何況……
鈴蘭看了看身邊木枝的眼神,似笑非笑看好戲的樣子,她怎么也不能讓她看扁了去!
“我……我去找大少爺,大少爺肯定會為我做主的!餓到了肚子里的孩子,這可不是小事!”
鈴蘭抿了抿嘴,一把就將木枝推開,徑直朝著顧文韜的書房而去。
此時的顧文韜正在書房里,聚精會神的勾畫著什么,忽然就聽到一陣,狼嚎般的哭叫聲,尖細(xì)難聽至極。
他的手一抖,筆墨滴落在宣紙上,頓時他的好心情立刻全無。
一絲戾氣閃過他的眼眸,一把捉起桌上的宣紙一扔,門也在此時被推開了,顧文韜兇狠的看向來人。
眼角帶淚的鈴蘭哭著跑進(jìn)來,也沒注意看顧文韜,一下子就往他的身上撲,嚶嚶嚶的開始大哭起來。
眼淚鼻涕蹭了顧文韜衣服一身,還猶不自知的繼續(xù)哭天喊地。
“少爺……大少爺,你要為鈴兒做主,為我們的孩兒做主啊!”
顧文韜原本暴虐的心情,在看到是鈴蘭時,想要發(fā)怒也不敢發(fā)怒了,只能狠狠的瞪著門口的府衛(wèi)。
幾個府衛(wèi)頭也不敢抬,默默的將門關(guān)上,走了出去。
這可是如今相府里,唯一懷著的,他們怎么敢攔?要是有個什么,他們怎么擔(dān)待得起?
還是寧愿被責(zé)罵一頓好……
鈴蘭還在哭鬧著,顧文韜也聽了個大概,額頭青筋直跳,恨不得一巴掌將她拍飛。
實在是太煩人,太吵太鬧了,可他又能怎樣?為了他如今唯一的孩子,只能是……忍!
又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抹他身上了,顧文韜手都緊緊的握起,青筋條條暴露,可想而知忍得有多幸苦?
他當(dāng)初為什么會,選上這么一個玩意?既沒有幫他在顧明純那,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對付顧文華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如今為了孩子,他又得忍受她的粗鄙丑陋與無知!
“所以呢?你想要怎么樣?”
忍了又忍,顧文韜終究還是耐著性子,好好和她說。
鈴蘭哭的滿臉通紅,慘不忍睹,可她卻全然不知,還自以為最是楚楚可憐的,眨了眨眼睛,嬌怯怯的道:
“不管怎么說,孩子如今才是最重要的,郡主再怎樣,也該讓著點不是,大少爺和我一同去和郡主說道說道。”
顧文韜無奈的看了看她,也只能是隨著她的性子來了,等她生完孩子,看他怎么收拾她!
“好,我這就跟你去和三妹說,行了吧?”
“那還差不多!嘻嘻。”
鈴蘭終于停止了哭鬧,笑嘻嘻的挽著顧文韜的手,一起走出了書房。
顧文韜則是邊走邊思索著,三妹怎么突然回來了?是為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