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施主,住持就在里面,貧僧就送到這里了。”
“有勞大師了。”
顧明月微微頷首,也回以一個佛禮。
安頓好后,顧明月也沒有休息,立刻就來求見住持。
也不知道會在這里待多久,未免惹人生厭,顧明月還是希望,可以盡量做到禮數(shù)周全。
帶路的僧人走后,顧明月就走到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清了清嗓子:
“顧明月叨擾貴寺,深感不安,特意前來拜訪住持。”
過了一會,門內(nèi)這才傳來一道年輕的男子聲音:“請進。”
顧明月聽到這聲音,心里一動,臉上疑惑之色一閃而過,卻還是輕輕的推開了門。
門一打開,就撲鼻而來一陣佛香,不會很濃郁,但也不會讓人忽略掉。
既不同于花香的甜膩,又不同于香粉的俗膩,聞著還有點淡淡的清香。
顧明月點了點頭,這種佛香,也不知道是什么,總之聞著讓人感到很舒服,并不會厭煩。
顧明月緩步走進了禪房,知書也緊隨其后,在這種時候,知書也是默默的跟在顧明月身后,并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行為。
顧明月抬眼望去,快速的打量了一下整個禪房,干凈整潔,這是顧明月的第一個印象。
東西并不多,裝扮的也很是雅致,僅少的一點點東西,也擺放的很整齊。
看這房子的擺設,這房子的主人似乎是個嚴于律己,淡泊從容的人,就這短短的幾個瞬間,顧明月就快速的在心里有了自己的一個判斷。
“施主來到此處就多番打量,是否有些許不妥?不知可是有何處,引得施主如此注目?”
屋內(nèi)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顧明月一驚,猛地抬頭看向聲音處,才看到左側的一處蒲團上,靜靜的坐著一位白衣僧人。
顧明月此時心里震驚不已,她雖是三腳貓的功夫,可畢竟也是有武功底子的人,竟然完全沒發(fā)現(xiàn)那里坐著一個人。
更是在她打量房間的,這短短的幾個瞬間,眼前的僧人,竟然完全知道她的所有動作行為,還能把她的心思,猜的十之八九。
顧明月心里震驚之余,又被眼前僧人所說的話給噎住了,被屋子的主人,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偷偷的打量房間,她又能說什么呢?
顧明月只能尷尬的說道:
“明月失禮了,望住持見諒。”
白衣僧人聽聞,淡淡的回了句:
“無妨,貧僧原諒你了。”
顧明月:“…………”
怎么想怎么覺得,這個住持有些怪怪的,無論是行事作風,還是說話談吐,都顯得和一般的僧人,有很大的不同。
白衣僧人緩緩的睜開眼,淡漠的眼神中,似乎在他的世界里,萬物皆是虛幻。
顧明月愣愣的看著他,從未見過有如此這般的人,那眼睛里……純凈得如同沒有任何東西,就連她來到這里后,見過的那么多僧人,也沒有一個,有眼前之人的這種眼神。
“施主又失禮了。”
“啊?……哦,抱歉,是明月失禮了。”
顧明月還在想著他眼睛的問題,冷不防聽到他又說她失禮了,顧明月還沒反應過來,呆了一瞬,才想到住持是在說什么。
顧明月懊惱不已,又有些難以言說的尷尬,自從見到這個住持,她就頻出狀況,自己都有些難為情了。
“施主請坐,桌上清茶一杯,并與他物,望施主莫要嫌棄。”
住持淡漠的眼神看著前方,并沒有看顧明月一眼,語氣也是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住持多慮了,明月怎敢嫌棄。”
說完此話,顧明月就走向,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面前,知書也靜靜的站在了顧明月身后。
顧明月坐下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怡人,喝著很有口感,可以想到煮茶之人的技藝不錯。
不過很是喜愛喝茶的顧明月,也能喝得出來,這茶并不是多么好的茶,只是很普通的碧螺春。
顧明月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南華寺是整個大魏最大的寺廟,德高望重,香火鼎盛,住持的茶水又怎會是,如此普通的茶?
顧明月?lián)u了搖頭,也是她在京城混跡多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會先往名利地位去想。
佛門中人,皆是清心寡欲之人,又豈會貪圖什么名貴的茶?或許在他們眼中,這些身外之物,都是一樣的。
顧明月胡思亂想間,也不忘偷偷的打量眼前的住持,越是看越是眉頭緊皺。
白衣住持看著很是年輕,不過二十出頭,皮膚白凈細膩,樣貌也是極為出色,雖是一名僧人,卻貨真價實是一位美男子。
唇紅齒白,劍眉星目,只是臉上淡漠的表情,生生給他增添了幾許,不染塵埃的仙人之姿。
顧明月心里一陣感嘆,如此絕世樣貌的美男子,若是沒有出家當了和尚,那又該是惹得多少少女的芳心暗碎?
想到此處,顧明月忍不住撲哧一笑,這聲音不大,可耐不住這屋里安靜的,一顆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顧明月慌忙捂住了嘴,眼里的慌亂一閃而過,知書也是怪異的,看了看自家小姐,自從來到這屋里,小姐就各種不對勁……
住持抬起眼瞼,淡淡的看了顧明月一眼,聲音幽幽的響起,不帶一絲情緒:
“施主請自重,這里是佛門圣地,不參雜任何七情六欲,請不要對貧僧有任何的想法。”
顧明月:“!!!”
知書:“!!!”
顧明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著出塵絕世的僧人,會如此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知書也是被驚得目瞪口呆,愣愣的看著顧明月,不知所措。
“住持你……你……”
顧明月已經(jīng)不知道該用何種語氣,說什么了……
住持的意思,分明就是她在覬覦他,對他有什么非分之想,顧明月簡直不知道說什么了。
看了看住持那張絕世的容顏,顧明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難道因為他那張臉,來寺廟上香的人,很多都對他有過……覬覦之心?甚至還做過些什么?
可即便如此,顧明月還是嘴角抽搐,再怎么樣,她顧明月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啊?可如今怎么解釋也沒用了……
“施主請自重。”
住持眉頭一皺,這是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以后,唯一一次看到他,淡漠的毫無表情的一張臉,出現(xiàn)了其他的表情。
顧明月:“…………”
想死的心都有了,看著住持的臉,想事情入了神,也難怪住持會誤會,她是什么登徒子了……
顧明月欲哭無淚,只能默默的移開了目光,此時此刻,她很想立刻就離開此地,簡直無地自容了。
知書也是被這一連串的事情,給驚的下巴都快掉了,她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是什么性子。
如今看著她被住持誤會,又難得如此憋屈,有口難言,知書暗自偷笑,卻不曾想,竟然會輪到她了。
住持斜眼瞥了瞥知書,這才意有所指的幽幽道:
“兩位施主見諒,這里是佛門圣地,請保持虔誠之心,斷不可談論兒女私情,更不該與男子私會。”
知書原以為住持是在說小姐,卻不曾想住持卻是看著她,她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
見顧明月與住持都看著她,她才終于相信,住持說的是她,知書猛然想起穆塵,難道住持是看到了,穆塵與她一起的場景才這么說?
白衣住持這時突然站起身,一襲白衣飄然若仙,氣質出塵,他緩緩的走向門外。
顧明月與知書,就這么愣愣的看著他離開,臨走前,他留下了一句:
“另外,貧僧并非住持,貧僧法號凈空,請兩位施主稍后,住持馬上就到。”
此話一落,凈空就大踏步的離開了禪房,只剩下顧明月兩人呆愣當場,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