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周崇猛的看向藝蘭,目光陰狠毒辣,眼睛危險的瞇起,仿佛藝蘭再說一個字,他就會讓她生不如死。
可藝蘭卻沒有被周崇的目光嚇住,通紅的眼睛瑩瑩水光,卻帶著刻骨的恨意。
“奴婢賤命一條,有何不敢說!!”
藝蘭抿著嘴,淚水從眼眶滑落,她卻目光堅定的看著明德帝:
“奴婢死不足惜,只希望皇上可以救出奴婢的妹妹,她只是無辜受牽連。”
藝蘭說完就趴倒在地,雙手掌心向上,致以明德帝最崇高的禮儀!
“你說,朕可以保證,你的妹妹會安然無恙。”
明德帝并不在乎一名小小的婢女會如何,更不會在意她的妹妹,只是身為一個男人,即使他不愛這個女人,也不允許給他戴綠帽,這是身為男人的尊嚴。
“謝皇上。”
藝蘭緩緩抬起身子,目光瞥向一邊的德妃與周崇,冷冷一笑。
周崇與德妃都同時咯噔一下,心里升起不安的情緒。
軒轅蜜在后來看到這么多的事情后,一直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如今到了事關重大的時候,也不由得緊緊盯著藝蘭。
“奴婢后來被德妃捉回后,德妃為了泄憤,并沒有第一時間將奴婢殺害,而是關起來慢慢折磨。”
“那段時間雖然生不如死,可如今奴婢卻很慶幸,某一天德妃折磨完奴婢后,奴婢痛的奄奄一息,德妃可能以為奴婢已經暈了過去,所以肆無忌憚的在奴婢面前,談起隱秘之事……”
說到這里藝蘭看向德妃,德妃聽著她的話,臉上出現疑惑之色,藝蘭卻是詭異的一笑。
“奴婢聽到德妃說……六皇子與樂陽公主,并非皇家血脈,而是她與周崇周大人所生子女!”
藝蘭此話一出,整個大殿的人都驚呆了,倒抽了一口冷氣,汪渠都差點拿不穩手中的拂塵。
知晴卻是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早就在等這一刻了,從今往后,德妃一派,再無翻身之日!
明德帝原本淡然冷漠的臉,此刻也開始變得黑沉,眼里暗光涌動,整個人的氣場完全變了,他眼光如刀般射向德妃!
“賤人!!你竟敢!”
德妃早在藝蘭說出那番話的那一刻,就已經渾身發軟癱倒在地,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恐慌,快要把她淹沒!
如今被明德帝這么一嚇,整個人打了個冷顫,驚慌失措的匍匐到明德帝的腳下,一雙平日里保養的極好的玉手,緊緊捉住明德帝的褲腳。
“皇上!皇上!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污蔑!都是污蔑!她們想害死我!想害死睿兒與樂陽啊!”
德妃的神情已是有些癲狂,就連在皇上面前自稱臣妾都給忘了。
此刻她再想不到其他,她只知道如果明德帝,真的認定了這件事,那別說她,她的整個家族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德妃的一番話,讓自從藝蘭說出‘六皇子與樂陽并非皇家血脈’,這句話后就被震的,久久不能回神的軒轅蜜,給拉回了現實。
她看到德妃匍匐爬到明德帝面前,狀若癲狂的苦苦爭辯,她也忍不住尖叫一聲,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啊!啊!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是公主!我是整個皇城最為尊貴得寵的公主!我又怎么會不是皇家血脈?!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軒轅蜜蒙著面紗,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可所有人都能看的出,她的震驚,惶恐不安,無助與自欺欺人!
軒轅蜜雙手抱頭,睜著唯一還能看的過去的一雙眼睛,希翼的看著高臺上居高臨下盯著她的明德帝:
“父皇……父皇,你告訴兒臣,她說的都是假的,是騙人的好嗎?樂陽是您的女兒,永遠都只是您的女兒!對吧?”
一向驕傲高貴不可一世的軒轅蜜,此刻卻可憐兮兮,卑微又脆弱的哀求著明德帝。
只可惜明德帝終究是要讓她失望了,面對自己曾經疼愛的女兒,明德帝并無任何憐惜之意。
他淡淡的撇開眼,盯著腳下,還緊緊捉著他褲腳的女人。
“對!對!就是污蔑!肯定是有人污蔑我!”
德妃并沒有在意軒轅蜜如今的狀況,或許說如今自身難保的她,只能想盡各種辦法脫身,畢竟她沒事了,軒轅蜜才會沒事!
德妃喃喃自語,眼睛到處亂看,在看到知晴時,眼睛一亮,立刻指著她說道:
“皇上,是淑妃,一定是淑妃污蔑我的!今日發生的一切,都是淑妃安排的!”
莫名其妙引火燒身,知晴卻并不急著反駁,臉上露出譏諷之色,如同在看一個垂死掙扎之人。
“事到如今,你還想把事情推到本宮頭上嗎?”
知晴一臉淡然,被德妃如此指責著,她卻并無慌亂之色,正要再說什么,明德帝卻擺擺手:“你不必解釋,我信你……”
知晴一愣,淡淡的一句話,并不如何好聽,卻無端讓她感到安心。
“周瑩,你認為如今朕還會相信你嗎?”
德妃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知不覺松開了手,即使這個男人并非她所愛,可也在他身邊陪伴了二十年,她如何不知此情此景,她已是再無翻身的可能。
周崇卻還不死心,在德妃爬到明德帝身邊苦苦辯解時,他就在想著對策,沉吟片刻,他終于一臉平靜,仿佛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般開口:
“皇上,不能僅憑這名宮女的片面之詞,就定了我們的罪吧?!”
周崇犀利的眼神盯向對面的藝蘭,譏笑一聲:
“不管是臣與德妃有染,還是六皇子與樂陽公主的血脈,都是這名宮女一人所言,并無任何證據,請皇上明察秋毫,還臣極其家人一個清白!”
明德帝沉默片刻,目光掃過地上的藝蘭以及周崇,臉色有稍許緩和,但還是板著臉嚴肅的看著兩人:
“周卿所言也不無道理,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所說?”
藝蘭堅定的點點頭,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周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說!”
“……奴婢聽到德妃說,樂陽公主與六皇子身上的左后腰處,都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月牙形紅色胎記。”
藝蘭又看向周崇:“而周大人的左后腰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胎記,若非是父子女關系,又怎會這么巧在同一個地方,都有著一模一樣的胎記呢?”
“來人!”
明德帝一聲吩咐,就有兩名黑衛出現,上前將軒轅蜜一把扛到肩上,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黑衛就又消失不見了。
德妃聽完藝蘭的話后,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先前她就無比疑惑,藝蘭所說折磨她到奄奄一息,以為她暈了過去,所以才會毫無顧忌的在她面前討論。
德妃那時就感覺不對勁了,雖然她確實是有將藝蘭關起來,慢慢折磨,可從來動手的都不是她。
她一直以來都是,吩咐底下的人去折磨藝蘭,而她則是在外邊一邊喝著茶,一邊優雅的享受著藝蘭發出的慘叫聲。
既然如此,又怎會發生這種,毫無顧忌的談論,她與周崇之間隱秘之事的事情發生呢?
這種誅九族的事情,除了她以外,也就兩個心腹知道,從來都是捂的嚴嚴實實的,所以德妃才會聽到藝蘭所說的話,感到疑惑不解。
如今又聽到藝蘭說,睿兒與樂陽的左后腰,有一摸一樣的月牙形胎記,她才放下心開。
她的兩個兒女,身上有幾根汗毛,她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月牙形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