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光滑的皮膚,此時已是通紅,還有不少的抓痕,全身上下都有數不清的紅點,有些紅點已是白的流膿,膿水流出來黏在衣服上,軒轅蜜剛穿出去的衣服,此刻又是被丟棄的份。
幾名婢女動作熟練的侍候軒轅蜜藥浴,想來已是做過無數次同樣的事情,換下的衣服立刻被拿走焚燒,不留一絲痕跡。
軒轅蜜的身體猙獰可怖,密密麻麻布滿惡心流膿的紅點,加上麻癢難耐,她時常忍不住的抓撓,抓破的膿包更是讓人頭皮發麻。
甚至于有些還未流膿的紅點,被她抓的滲出鮮血,喜奴淡淡的看著軒轅蜜脫去全部衣物,走進了浴桶。
對于別人來說,軒轅蜜如今的整個人就是一個怪物,毫無美感不說,就連看上一眼,都會讓人胃里翻江倒海,一陣惡心難受。
也是軒轅蜜身上的這些膿包,散發出陣陣惡臭,又參雜著血腥味,這味道別提有多惡心難聞。
但讓軒轅蜜需要用大量的香粉來掩蓋的真正原因是,從她下體無時無刻,無處不在的腥臭味,濃烈刺鼻,怪異至極。
就連街邊的乞丐,也比不上軒轅蜜身上味道的十分之一。
軒轅蜜的下體還會時不時流出濃痰般的黃褐色液體,腥臭難聞,讓人聞之欲嘔,她需要長期裹著布,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下。
即便是如此惡心反胃的軒轅蜜,在喜奴眼里,卻是毫無波瀾,她從小就是在一片腥風血雨中打拼出一條命來,什么血腥恐怖的場面沒見過。
很久之前,喜奴就知道,軒轅蜜的身體算是徹底沒救了,即便如今有解藥給她服用,治好了以后,那滿身的傷痕,也是會永遠留在她的身體上。
對于一個女子來說,特別是京城貴女,身上有一點瑕疵,都不被允許入宮,更別提從小金枝玉葉長大的公主,皮膚養的不夠光滑,都是一種罪過。
只是如今的軒轅蜜,自然是不知道的,她還幻想著,治好了病,可以和林青松雙宿雙棲。
軒轅蜜將身體緩緩沉入,溫和滋補的藥浴讓她進入其中,就發出了一陣舒服的呻吟,她嘴角輕勾,微瞇起眼睛。
藥水流過身體的每一處,讓軒轅蜜的身體到暫時的止癢舒服,感覺到身體通身得到放松,軒轅蜜的心安定了許多。
“喜奴,你覺得本宮是不是好了很多?本宮這次換的新藥,似乎很有效果。”
喜奴看著她那張同樣猙獰可怖的臉,面不改色:
“是的,公主,奴婢也覺得好多了。”
軒轅蜜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已經很久沒有照鏡子了,自從得了這個病,她就不愿再看見鏡子里的自己。
“你說我會不會很快就好起來?”軒轅蜜希翼的望著她。
喜奴抬頭,嘴角微微一笑:“會的。”
軒轅蜜一愣,喜奴在她身邊服侍多年,能見到她笑的次數,屈指可數,咋一看到,那張平凡寡淡的臉都變得出彩。
軒轅蜜原本有些好轉的心情,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原本的她如果好好的,像喜奴這種姿色,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在眼里。
可今時不同往日,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如今就連一個普通人都比不上,頓時一陣火大,她眼神兇狠的瞪著喜奴,冷聲:“下去!”
圍在軒轅蜜一旁的婢女一呆,不知所措的全都停了手,喜奴淡淡的瞥了軒轅蜜一眼,默不作聲的離開了房間。
喜奴離開前看軒轅蜜的最后一眼,讓她心里感到莫名的不舒服,渾身發寒,原本一直掌握在她手心的人,突然感到有些脫離掌控。
可是不知為何,軒轅蜜卻不敢言語,眼睜睜就這樣看著喜奴離開,甚至莫名松了口氣,反應過來后,又氣惱自己的行為。
“繼續!!”
軒轅蜜恨恨的出聲,氣惱的一巴掌拍在了一個婢女的臉上,尤不解氣,又拿起一邊剛褪下珠釵猛的扎入她的身上。
婢女慘叫一聲,跌倒在地,眼淚汪汪的捂著受傷流血的傷口,顯得分外惹人憐。
軒轅蜜見此就更是火冒三丈,怒目圓瞪:
“你這是什么做派?!都是賤蹄子!做出這幅樣子是要給誰看?!賤人!”
軒轅蜜一邊罵一邊把手邊的東西砸向婢女,婢女慘叫連連,卻分毫不敢躲閃。
打得累極了,面目猙獰可怖的軒轅蜜這才住手,冷笑一聲:
“把她拖出去,喂狗!”
鮮血淋漓的婢女臉色立刻變得慘白,跪爬到軒轅蜜不遠處,不住的磕頭求饒,額頭馬上滲出鮮血。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軒轅蜜充耳不聞,很快就有人將婢女帶了下去,剩下的幾人全都瑟瑟發抖,小心翼翼的侍候。
軒轅蜜愜意的泡藥浴,閉目養神,絲毫沒有發現身后婢女的動作。
水里漂浮著一小縷頭發,婢女顫抖著手悄無聲息的將頭發拿去,藏到身后,沒有人敢讓公主知道這件事。
每一次侍候公主泡藥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會讓這個煞神知道,生氣了就會毫無理由的隨意打殺人。
若是讓公主發現,她的頭發一直都在脫落,她們的下場,怕是比死還難受。
軒轅蜜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上的紅點,畢竟和別的比起來,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膿包,才是最迫切需要解決的事情。
她當然沒有發現頭發越發稀疏,變得焦黃枯燥,即使用桂花油抹上,也僅僅只是舒緩的作用。
喜奴面無表情的走到庭院,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神色微動,轉身看向身后:
“駙馬,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婢去做的嗎?”
林青松的腳步一頓,臉上現出溫和的笑容:
“喜奴姑娘好功夫,未等我近身,就已經發現了我。”
“駙馬見笑了。”
喜奴說完便不再言語,直勾勾的盯著林青松。
“玉安與你都在做什么事,我很清楚,小心自身安全,她現在……還不能出事。”
喜奴冷笑:“駙馬既然知道我們在做什么,又為何要阻止?駙馬口中的‘她’真是耐人尋味呢……當真是,新人勝舊人嗎?”
林青松溫和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驀地變得冰冷:“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來評頭論足。”
“呵~沒想到溫潤如玉的青公子,也會有如此一面,倒是見識了。”喜奴一聲嗤笑:“只希望駙馬日后不要后悔今日所作所為。”
說完,喜奴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只留下林青松修長的身影,站立在原地,顯得格外孤獨與寂寥。
“公子為何不說?”
玉安從一旁走出,如今的玉安,變得沉穩成熟,沉默寡言,從他的眼睛里也看不到從前的光彩。
“說?說什么?說我娶了她的殺母仇人為妻?還是說在你和喜奴對付軒轅蜜的時候,我阻止了?”
林青松面無表情,語氣冰冷,手緊緊的握住,可誰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更冷……更寒……
只有緊緊的握住手心里的同心結,他才感到心安,也才感到似乎還有希望。
“玉安知道公子的逼不得已,等到一切塵埃落定,顧小姐也會理解公子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呵呵……理解?能理解卻不一定認同,她的性子看似柔弱,實則剛強倔強,她認定的事,從不會改變。”
“從我離開她的那一刻,從我成婚的那一刻,無論什么原因,她都不會再回到我身邊。”
“沒關系……”林青松輕笑,帶著無盡的凄涼:“只要她能好好的,那就夠了……”
“公子……”
玉安有些怔然,看了看一直帶在身邊的竹葉簪,不由得一陣苦笑。
若是知竹還在,他也會如公子般,只要她能好好的,那就夠了吧……
知竹,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