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鎮子有些荒廢的樣子,不少房屋都已經破敗了,甚至路上都長滿雜草,瓦片到處都是也不知是發生了什么事才會這樣。街上偶有幾個行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請問……”
白辭暖想問路,但行人見她過來都紛紛躲避。一直到走出鎮子,也沒一個人愿意搭理她。
“大姐姐!大姐姐!”迷茫的站在鎮口的白辭暖忽聽得有人小聲喊她,循聲望去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你過來!別讓他們看見了!”
白辭暖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畢竟這孩子可能知道清未的去向。
“別說話!跟我來!”那小孩子拉著白辭暖小心翼翼的穿過沒人的小巷子,鉆進一個破落的小院子。
院子不大,只有一間屋子,屋檐上幾棵雜草搖搖擺擺,灶臺水缸都在院子里,墻邊支了個搖搖欲墜的棚子,底下放了一張破舊的木桌。雖然舊是舊了點,卻收拾的很干凈,跟外面那些比起來讓人覺得心里舒服不少。
“大姐姐,你請坐,我給你倒水。”那小娃娃倒是乖巧有禮。
“倒水就不用了。我就是想問問,這兩日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姑娘,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可能穿著杏黃或淡藍這種淺色的衣裳,騎著馬,看上去可能挺急的。”白辭暖站在院門口沒有往里走。
“從這到下一個鎮子騎馬都要半天呢,大姐姐你現在去晚上沒有地方可以住宿,不如在我這留一晚……”那小男孩還是端了一碗水出來,后面的門里一個稍小的小女孩探出頭來偷偷的看著,發現白辭暖看她,又躲回去了。
“你們見過我說的姐姐嗎?”
“見過一個差不多的,穿了一身杏黃的衣裳,急匆匆的,向我問了路,往下個鎮子的方向去了。”
“謝謝你。那個小姑娘是我的妹妹,我擔心她。”白辭暖摸了摸那個小男孩的頭發,“你也要保護好你的妹妹哦。”
小男孩端著水碗的手有點抖,輕聲道:“姐姐,天快黑了,路不太好走,你先住一晚吧。”
天色確實已經不早,不熟悉地形天黑貿然上路,可能會耽誤更多的時間。白辭暖想著,便答應了小男孩的建議。
門里的小姑娘又探出頭來看,白辭暖叫她過來。小姑娘扭扭捏捏的從門后出來,站在小男孩身后。
“你們的父母呢?”
小女孩當時眼眶就紅了,淚珠兒止不住的往下掉。小男孩一邊安慰她,一邊用哽咽的聲音回白辭暖的話:“我爹娘已經去世很多年了,一直照顧我們的奶奶去年也……”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辭暖有點不知所措了,人家好心好意幫自己,自己一句話就把人問哭了。
“沒關系的大姐姐,我妹妹膽子小,可愛哭了,我是大人了,我得保護好妹妹才行。”小男孩擠出皺巴巴的微笑。
白辭暖在隨身行李包里找了找,翻出一個木頭小豬,又拿了點散碎銀子遞給這兩個孩子:“這個小豬送給妹妹,這點銀子就當我給你們的謝禮。”
“姐姐,我們不能要。”小男孩趕緊回絕,“就是住一晚,不用這么多錢的。”
“拿著吧,如果沒有遇到你們,可能我已經出發了,到時候夜黑風高,我又不認得路,就不是住一宿的問題了。”
“這……”小男孩猶豫了一會,還是收下了,又從銀子里挑出一小塊自己拿著,要把剩下的還給白辭暖,白辭暖回絕了。
“不必客氣。”
“姐姐,我叫葉兒,妹妹叫花兒,晚上你就住在大床上,我跟妹妹住小床。”
“多謝你們了。”
晚飯吃的是稀粥,花兒做的,里面放了野菜葉子,清湯寡水,沒什么滋味。兩個孩子卻吃得很開心。
白辭暖覺得那個葉兒有點怪怪的,說話的時候眼神躲躲藏藏,但只當他怕生,沒有細問。吃過晚飯,天色也漸漸暗了,白辭暖打算早點休息,明日好早起趕路。
等到花兒睡了,白辭暖跟葉兒說了幾句話,他有點支支吾吾的,好像心里有事,又不知該不該說。
“葉兒,你有什么事想對我說?”白辭暖問他。
“我……”
“不要怕,有事姐姐會幫你的。”
葉兒小手緊緊握成拳頭,能看出他心里的掙扎。他糾結了很久,才從衣袋里拿出一個碧綠的小瓷瓶,小聲道:“有人讓我們把這個瓶子里的東西偷偷放到姐姐的飯里……否則……否則就殺了我們……”
白辭暖不動聲色接過瓶子,無色無味,不知道是什么。她對毒藥一竅不通,就算跟她說這是水恐怕她也會信。
“那你為什么沒下手?”
“姐姐是個好人,我不能害了姐姐。”
白辭暖一愣,自己是好人嗎?
“謝謝你。姐姐肯定會打跑那些欺負葉兒和花兒的壞蛋,讓他們不敢再來惹事。”
一夜無事。
本來白辭暖打算第二日一早就走,但是葉兒說的那幾個壞蛋還沒有來,如果就這么走了,不知道葉兒和花兒會怎么樣。
一直等到中午,也沒有任何異常,下午花兒睡著了,葉兒去外面打水,白辭暖獨自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坐著。
可能是要下雨,空氣有些沉悶,沒什么風,大門卻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縫。
沒有人進來,白辭暖抽出手里的劍,忽聽得門口傳來不知道什么人奇怪的笑聲,一點一點的笑的瘋狂。大門咣的被人踹開,一個幼小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砸進院子。
是葉兒。
胸口被貫穿了一個大洞,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
隨著葉兒的身體進來了一個詭異的身影,看上去是個孩子,但速度很快,轉眼到了白辭暖面前。她身形一動,躲開了對方的攻擊,劍刃向那人刺去,卻被他用手擋開了。
兩人各站一邊,只見那人身高不過四尺,皮膚黝黑,腦袋奇大無比,臉上青筋暴露,看上去有幾分嚇人。那人的武器是兩個拳套,上面滿是倒刺,還帶著血跡,應該就是剛才用來殺死葉兒的武器。
“你就是白辭暖?”那人聲音尖細,一雙大眼緊盯著白辭暖。
“正是。”
“隨我走一趟,我便不殺你。”那人又發出詭異的笑聲,倒是十分自信。
“能打得過我再說,今日我就要為葉兒報仇!”
被門口的吵鬧聲驚醒的花兒從屋里走了出來,忽然看見躺在地上的葉兒,嚇得當場昏了過去,那怪人想再殺了花兒,被白辭暖攔了下來。
“讓你有機可乘殺死葉兒是我的過錯,但既然我在,你就別想再傷害花兒!”白辭暖將花兒護在身后。
兩人相互對峙,誰也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