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丈人觀,舊時黃帝于寧封子求道仙升龍躋之所。昔聞寧封子積焚仙升未離,故朝拜求道者不絕,雖得見者無幾,卻也繁盛一時。后夏征蜀蠶叢,俱恐牽連,由此荒廢。時商滅夏,商帝有所祈拜,故緣起于此,后事得見。
商都沬城帝寢之所,一而立精壯雄武男子拜叩床前,傾聽床榻上垂朽老人叮囑。
“今自知命不久矣,你雖已繼位,我仍恐帝業不穩,故召見你,有四事所囑,助你穩固成湯基業。”
“孩兒自當銘記教誨,煩請君父道來。”
“第一,成湯基業自先祖和武丁中興后就不再興盛,各方國各懷鬼胎暗中做大,危及大商。尤其是周國,世代皆有叛逆之心,我在位時將其打敗,以聯姻結好牽制,我死后必然反叛。”
“那孩兒當如何?”
“你可遷都殷城,殷都西邊的崇國是可值得托付的屬國,而且其占據西邊通往大商的要塞,即可抑制西周發展及偷襲都城,又可遇到侵襲相互快速馳援。安穩后,你得趕緊征討東夷獲得銅礦資源來武裝軍隊,安外才能防內,如此才能保住基業。”
“孩兒謹記。”
“其二,經歷九世之亂后,皇室早已人心離散。各個窺覷帝位,你叔叔比干始終惦記著兄死弟承的繼位舊制,狼子野心久已。故你上位后肯給你第一個站出來勾結外族反你,定然毫無顧念叔侄之情,所以你可將其斬殺,不必仁義。而你箕子叔叔雖然也會反對,但不會做太過,即便做了也是為了大商,故你只需囚禁即可。至于你的兄長微子啟,斷然不可殺害。帝位本該傳位于他的,只是生他時你母親尚不為后,到生你時剛好升為皇后。妾生不立,妻生為君,故其就不合禮制,真是天命所歸,所以就只能立你。為此我對他倍感愧疚,日后即便其有篡位之心也只能將其放逐,你可答應?”
床前男子哭泣道:“君父所囑,定然答應,絕不違逆。”
床上老人點了點頭,用極其微弱的聲音繼續說道:“其三,東夷頻頻來犯,征討不僅是為了獲得資源,更多是為擴大版圖,開創先祖未有的基業版,因此你要上心,斷不可懈怠。”
“諾”
“其四,連年征戰,貴族巫師乘機圈占土地,導致民無地可耕,庫無糧無銀可收,因此你要削弱神權,削弱貴族權力,改革土地制度讓子民修養生息。重用先祖舊臣之后,民間賢良之輩來唯你所用,如此才能人心所向,帝業穩固。不過此時不可操之過急,需循序漸進,否則適得其反。唉!只恨壽命不長,留下堆爛攤子給我兒,為父便是有些傷心。”
“君父不必,子承父業,當興立,何來負擔一說。我必會保我成湯基業,不負君父期望。”
“果真我兒,不枉費寵溺。不過我的兒,即便基業保不住了,你也要惜你的命,命沒了就什么都沒了。日后要是萬不得已,你可差人前往蜀國青城山尋找五岳丈人求救。大商與之有緣,你又屬人皇一脈,定會授你保命之術。你可答應為父啊!”
男子再次哭泣道:“諾”
老人安慰道:“我兒已為君王,怎可哭哭啼啼,日后可不能如此了。來!把頭伸來,讓為父最后再好好摸摸你。”
男子趕緊將頭伸去,然而老人手尚未觸及,便垂下溘然長逝,男子轟然恫哭。
帝乙二十六年,帝乙崩,帝辛繼位,年號辛,遷都殷。帝辛新政,商由武丁之后逐顯興盛,卻也好事多磨。遂令成湯舊臣之后,賢能之士,入朝共謀國事,聞者紛至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