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水澤,地處錢塘縣和余杭縣交界之處,多是飛鳥不絕,又有游魚嬉戲,一派春光盎然。
這里本就是踏春的好去處,早春初現,嫩芽始發,已經有稀稀散散的人在此踏春。
只不過大部分都是小夫妻,倒顯得兩個少男少女有些格格不入。
柳荇兒撇過頭,坐在亭子里,望著亭子外人來人往的,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柳清河,靠在石桌上,抖著腿,好不愜意。
“荇丫頭,你說出來玩卻一路上默不作聲的,你是來消遣哥哥不成?”柳清河斜了柳荇兒一眼,打趣道。
“沒有沒有。”柳荇兒連忙慌亂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反問,“荇兒看清河哥哥最近苦惱的緊,只是不知現在心情好了許多?”
“既然出來玩了,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了。走,咱們隨意走走,聽聞煙水庵風景不錯,正好去瞧瞧。”
柳清河拉著柳荇兒往前走著,兩人邊走邊聊。
“荇丫頭,我好像記得澄堂兄早年入了齊云山對吧?”
“對的,有好些年了。那時候清河哥哥只想著練武,哪里還管這些事情。”路上人煙漸少,兩名護衛跟在他們身后,這時候柳荇兒的心情才好起來。
這兩個人不過是普通的護衛,雖然有俠魂覺醒,但都是普通的俠魂,玄關開陽失敗,這輩子都難有前途,在莊內不是柳氏子孫,只是依附柳氏的,也就只能當當護衛罷了。
真要是玄關開陽的,不用說肯定會被提拔到梅塢衛,堂堂梅塢可不會充當普通打手,這些人可都是一家精英。
像他們這種依附在柳家生存的外姓人可不少,畢竟柳家莊上下一千多口人,真正姓柳的也就幾十號人。
但是能在柳荇兒身邊護衛的人,武功底子也不會差。
至于柳清河身邊,一直都沒有安置護衛,一方面是柳清河不喜歡人跟著,包括照料的仆人;二是因為柳清河本身武功已經很高,武門境界柳清河已經是翹楚,這些人的實力還真不如柳清河自己。
單論武門境界來說,柳清河幾乎熟悉柳家莊十幾種獨門武學,大多簡單的武學對柳清河來說幾乎看一遍就懂了一些細節。
只可惜目前柳清河也就止步于此,若是弄不到上品心法,柳清河就是藏了一百本《辟邪劍譜》也發揮不出一點點威力啊。
強行練習反而會自傷一千殺敵為零。
柳澄可謂是柳家莊最前途無量的晚輩了,奈何柳澄無心爭奪家主之位,早些年就去了齊云山學道。這一出去就是整整六年,六年渺無音訊,直到年前在朝廷出仕,柳家莊的人才想起還有柳澄這號人。
雖然柳澄前途無量,但是柳澄離家太久,也幾乎與柳家莊斷了聯系,所以柳澄注定和莊主之位無緣。
提起柳澄,柳荇兒便悲嘆了一聲:“唉,清河哥哥卻不知曉,那一年若非澄哥哥和父親大吵一番,澄哥哥也不會離家出走。”
“哦?我從未聽聞此事,還道這些年來,柳澄連句道別都沒有就離開了。”柳清河頗為詫異,他們關系不錯,不是親兄弟甚是親兄弟。可是當年柳澄的不辭而別,到叫柳清河憤憤不平了好幾年。
“那時候荇兒也才九歲,哪里還記得什么事情。就只記得澄哥哥被罵的很慘,而父親也氣出病來了。”柳荇兒搖搖頭,提起往事還有一些難過。
“這樣啊。”
柳清河頗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柳澄遠在嘉州齊云山,肯定知曉齊云山的上品心法,說不定還有一些機會。卻沒想到,柳澄已經離家六年未曾聯系了。
“荇丫頭,你俠魂覺醒這么久了,應當知道丹田之所在吧?”柳清河漫不經心地問道,柳清河打坐入定那么久,怎么也感應不到腹部的丹田所在。
“當……當然知道啊。”柳荇兒聲細若蠅,小臉飛起了兩片緋紅。
“那你說說丹田所在位置!”柳清河心中略微驚喜,也沒注意到柳荇兒的神情。
“哦……好。”
柳荇兒轉過頭看向四方,身后除了兩個護衛之外,也就沒有外人了,于是便不自在地解釋著。
“母親說丹田乃是武道根本,是精神氣之所在。而人體會三處丹田,分別稱之為上中下丹田。”
“竟然有三個丹田?”柳清河瞪大了眼睛,怎么自己老爹什么都不告訴自己?
“咦?清河哥哥不知道嗎?”
“咳咳,清河哥哥當然知道,這不是在考校你嘛。”柳清河尷尬地摸了摸柳荇兒的腦袋,示意柳荇兒繼續說下去。
柳荇兒將信將疑,狐疑地看了柳清河一眼,說:“上丹田就是督脈百會穴之所在,又稱之泥丸宮。咱們這俠魂覺醒之地就是泥丸宮,因此我們看到俠魂都是從百會穴中顯現出來。所以俠魂覺醒,就會開辟泥丸宮,形成所謂的俠魂寄生的上丹田。
而中丹田就是胸口的膻中穴,乃是宗氣匯聚之所在,而宗氣就是內力。咱們所謂的玄關開陽就是凝練泥丸宮,而玄關養氣養的就是中丹田的宗氣,一旦宗氣成型,也就意味著步入玄關養氣境了。
宗氣成型,那么就要破關。破的就是下丹田,下丹田的位置就在臍下三寸……”
柳荇兒說到這里,小臉更加通紅了。柳清河這才注意到柳荇兒神情,頓時恍然。
合著中丹田和下丹田的位置太尷尬了啊!
“下丹田所在位置有四處大穴,這四處大穴分別是關元穴、氣海穴、神闕穴、命門穴。以宗氣沖破這四處大穴之后,就是玄關破魂,而這四處大穴也就被稱為任脈。
一旦任督二脈上中下三丹田被打通之后,全身上下經脈就全部貫通,內力運行全身經脈大小周天,到了一定的感覺便可以沖擊先天境界了。這種感覺的話荇兒也不太明白,我母親說那叫悟道。只有悟出自己道,才能窺視天道,邁入玄關境界。
荇兒這么說的話,清河哥哥可聽得明白?”
“明白明……”柳清河臉色立馬尷尬,望著捂嘴偷笑滿眼狡黠的柳荇兒,“好呀,你竟然詐我。”
“嘻嘻,清河哥哥之前不懂,御風伯伯沒有教你嗎?”柳荇兒吐了吐舌頭。
“說了,但是說的沒有你這么詳細。我父親你又是不知道,酒一喝,話一開就管不住嘴了。說好的讓我不懂就問,問了他說著說著就開始傷春悲秋,做兒子的我也很頭大啊。”柳清河有些郁悶。
柳荇兒說的更為簡單詳細,而柳御風說的那些只是單單告知了玄關三疊和玄之又玄的“道”,最后便開始感嘆自己年輕時……
【學武,真的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