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材覺得腦袋很懵，眼前只有那兩個選項在晃來晃去。
至于正在對他唾沫飛揚的趙總，陳天材已經聽不見她的聲音了，他整個人開始陷入呆滯，他覺得現實世界已經和他割裂開了。
“……所以說，你服氣了吧！扣你兩……一百塊錢合不合理？”
等陳天材回過神的時候，趙總的發言已經到了總結陳詞階段。也許是陳天材一直呆滯且沒有頂嘴，趙總已經好好過了一把嘴癮，或者是她發現陳天材長得很好看，所以最后的語氣已經變成了商量似的，應該是想給雙方一個臺階下。
可是陳天材現在很尷尬，【是】與【否】這兩個選項還浮在他眼前。
選擇之后會變成什么樣他根本就不知道！
萬一選了是之后，他的銀行賬戶多了十個億，然后地球就在五百年后毀滅了呢？
或者說有個無敵蝸牛一直在追殺他？
陳天材可不是沙雕網友，對于自己的種族和他自己還是有責任心的，他還想找到一個心愛的女人結婚，然后生個可愛的孩子，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而且誰知道說話或者別的方式會不會算是選擇，要是說漏一點，那可就福禍難料了，于是陳天材默不作聲，眨巴著眼睛看著趙總，樣子有些可憐兮兮的。
趙總也尷尬起來了，她是走后門進的朝陽，只能仗著背景狐假虎威。眼前這個小帥哥的顏她是挺吃的，可是一百塊都不愿意被罰，她以后可就沒有半點威嚴了，還怎么去管其他人。
……
這時和事佬總算來救場了，這人叫方靜堂，是劉誠手下的老人，脾氣很好，實習期也教了陳天材很多東西。
方靜堂一邊收拾著地上掉的策劃書，一邊說道：“好啦，就是一點小事，該罰就罰！趙總您別氣了，回頭我來說他！”
趙總得了臺階趕緊踩著高跟鞋噔噔噔走了，末了似乎回頭望了一眼還傻站在那里的陳天材。
方靜堂見趙總走了，把整好的策劃書放在桌上，說道：“小陳你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要和她干起來了呢！”
這時陳天材發現眼前的選項光芒變得黯淡起來，就像進入待機狀態的手機一樣。
他也反應過來不說話也不是辦法，于是斟酌了一下，苦笑道：
“哪里，方哥你夸張了。”
“嗯！算你最后聰明，不和她頂嘴。”方靜堂點了點頭，出于好奇開始翻看陳天材的策劃書，末了看了下時間，說道：
“喲！這都快八點半了，咱倆下去吃點東西去。”
方靜堂是朝陽的核心技術力之一，趙總敢為難別人，也不敢對他挑什么眉眼。所以陳天材不害怕趙總殺個什么回馬槍，再加上他肚子早餓了，于是連連點頭。
等陳天材坐在小吃店里灌下一杯啤酒之后，這才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反應過度了，同時左手拇指摩挲了一下那枚黑金戒指。
這戒指是他早上坐地鐵撿到的，樣子平平無奇，再加上重量輕的厲害，陳天材估摸也不值什么錢，于是就撿走當個手里把玩的物件。
可沒想這一摸，陳天材眼前原本黯淡的選項又變得明亮起來，也許是酒精給他的勇氣，一向謹慎的陳天材開始躍躍欲試。
但本性還是讓他抑制住了沖動，開始和方靜堂一邊吃喝，一邊閑聊說笑。
酒足飯飽之后，方靜堂笑瞇瞇地說道：“你的策劃書相當不錯，拿給老大看了？”
陳天材將劉誠的話大概復述了一遍，接著試探性地問道：“方哥真覺得不錯？”
本來陳天材以為劉誠的話只是安慰自己，等聽到方靜堂也認可他，頓時把系統什么的拋到了腦后，畢竟他是真的想做游戲。
方靜堂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額頭，說道：“是很好！而且技術難度不大，畢竟體量比較小。要是放在咱們組里，一個月就能做出demo，半年內就開始封閉測試了。”
“哎！可惜呀！”方靜堂把企劃書還給陳天材，嘆息了一聲。
陳天材設計的是一款單機游戲，美術風格和音樂風格，以及完整的故事文本他已經全部寫完了，可以說這是能拿給任何一個工作室直接立項的策劃書。
方靜堂說可惜的原因他也懂，畢竟朝陽游戲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了，根本沒有空去管一個實習生的策劃書。
回公司的路上方靜堂眼睛一亮，出了個主意道：“小陳你開始學代碼了吧！要是不追求太好的畫質，你可以試著用像素風，這樣你也很快能上手，不出一年就能做出小樣。”
代碼終究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坎，經過今天和兩位達者的交談，陳天材也準備走向代碼這條強者之路。
陳天材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不然也不會還把眼前的系統選項當成空氣。
等坐著電梯上去的時候，方靜堂最后叮囑道：“小陳你是個有天賦的人，也別把技術力當成做游戲的唯一，有時候那靈光一閃才是一款游戲真正的核心，技術只能決定下限，不能決定上限。”
……
九點半的時候，陳天材和同期的實習生一起下班了，不過朝陽游戲的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
走進地鐵口之前，陳天材抬頭找了眼劉誠的辦公室窗戶，開始祈禱朝陽能挺過這次難關，就算是為了劉誠老大和老唐這兩個好人。
陳天材回到家里，和還在看電視的父母打了一聲招呼就去洗漱了，等躺在床上之后，才開始繼續思考眼前【是】與【否】的問題。
“危險性肯定是有的，我記得有自毀程序什么的。不過機遇肯定更大！值不值得冒險？”
老實說陳天材肯定猶豫，他學歷長相上佳，家里條件也不錯，父母已經開始為他籌備新房的事情，安穩一些足可以過上富足的日子。
“我這不是謹慎，謹慎到頭就是慫！”
青年人的熱血還是讓陳天材做出了決定：
“干就完事了！”
陳天材喚醒了選擇條，然后無比堅定的朝著【是】點去。
“數據激活過程不可逆，請選【是】繼續。”
陳天材眨了下眼，覺得自己果然謹慎過頭了，接著惡狠狠地朝著【是】繼續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