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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小狐貍

十八卷 二章

白玉小狐貍 陳柱 6061 2020-04-04 18:16:35

  再等這一隱宅內(nèi)的女眷全請到前院里,月樓無仙便在眾人面前發(fā)了話了:“今日我既然將眾位請到此敘話,咱們也就不必藏著掖著了。開門見山的說吧,這家主子彭鑫不是什么好鳥,我想大家必都心中有數(shù)?,F(xiàn)如今此人報應(yīng)將至,大禍臨頭……”月樓無仙話說一半,看看面前這些個女眷們是交頭接耳,有信的有不信的。于是他擺擺手微微一笑,再道:“在下我既然能在他彭鑫的宅子里,站在此處跟各位敘話……那么奉勸各位仔細想想,休要懷疑?!闭f罷,回頭向身后的沁爐一招手。只見沁爐抬過一口箱子來,放在月樓無仙的腳邊,月樓無仙雙手一背,挺胸微笑道:“各位倘若想就此與彭鑫此賊子一刀兩斷,我這里每人都有一份遣散費,這筆費用拿來當(dāng)川資路費再加安置家業(yè),那都有富余。大富大貴不敢保,但安家過日子是絕無問題。各位大可放心拿了銀兩回家,既然有我在,便不必擔(dān)憂日后他彭鑫還會找各位的麻煩。當(dāng)然了,若還有念他彭鑫的舊情,決意跟隨他的,在下也必然不會攔著,只管前往彭府,找那彭家大奶奶討個說法就是。不過在下還是要奉勸各位一句,那彭家的大奶奶乃是彭鑫明媒正娶的正房大奶奶,各位縱然是自愿認個偏房、做個小的,但人家大奶奶認不認,那可就另說了。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我也只能點到為止,各位好自為之吧?!闭f罷,月樓無仙轉(zhuǎn)而對沁爐吩咐道:“師弟,開箱子分銀兩。”

  沁爐聽罷,道了聲:“是!”一腳踢開箱子蓋,眾人往里一瞧,里面是碼得整整齊齊的一個個小包袱,真是銀兩嗎?必須是。書中代言,這些個包袱正是這幫“娘家人”趁夜提前裝好的,那都是真金白銀。至于這些錢財打哪兒來?后文書自有交代。

  眾人拿眼一看,每個包裹里面少說都有八十兩紋銀,這就不少了。

  那么八十兩紋銀是什么概念呢?首先紋銀它不是散碎銀兩,它的含銀量高,故而價值也高。在那個年月,還別說紋銀,就是普通銀子二十兩就夠一戶普通人家一年的挑費還有富余的。紋銀一兩就是一千個大錢,五十兩便可在城邊置辦一戶宅院,外加二畝良田了。當(dāng)然,那年代地價房價不及現(xiàn)在值錢。我們看很多唐宋影視劇里,動不動吃頓飯少則三五兩,多則十幾兩銀子,那都不現(xiàn)實,就算拿一兩銀子吃飯,那都是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吃了頓三千元的豪華大餐。當(dāng)然朝代不同,冶煉技術(shù)也有差距,因此銀兩的價值也不同。比如唐朝的一兩銀子就比清朝的一兩值錢得多。在清末,一兩銀子就更不值錢了,也就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兩三百元錢。

  書中此時是五代十國時期,也就是在唐朝和宋朝之間,八十兩紋銀在手,等于發(fā)了筆橫財。拿現(xiàn)在來說,大概就是四十萬上下的樣子。當(dāng)然,現(xiàn)在四十萬拿來買房,頂多也就付個首付。不過在那年月,地大人少,四十萬那都能買個山頭了,置辦田地怎能不夠?只要不是坐吃山空,若真用來踏踏實實過日子,那還真是綽綽有余。

  再說這些個女眷,要么是被彭鑫強占了去的良家婦女、大姑娘小媳婦兒的;要么便是直接打窯子里買回來的姿色較好的窯姐兒,沒哪個是自愿跟了彭鑫的,哪有不懂事的非得死乞白賴貼著彭鑫的?現(xiàn)如今白花花的銀子就在眼前,再說方才眾女眷也都看著了,彭鑫跟瘋了似的,連一宅子的人都不顧了,喊著救命、有鬼就跑了。還有彭錠和這些個家奴院工,眼前這位儒生說綁就全給綁了,人家沒費半點力氣。再加上彭鑫的正房大奶奶那是出了名的母夜叉,哪容得下什么偏房小妾的。且不說彭鑫日后還好得了好不了,真要是進了彭府的大門,人家大奶奶有錢有勢,小妾哪里得活?左右權(quán)衡,必然是拿了銀兩回家最為妥當(dāng)。那些個老媽子、丫鬟的就更不必說了,就算在彭府干上一輩子也落不著白花花八十兩紋銀呀。

  就見大家埋頭不語,不會兒就有個把自覺的,便在沁爐的手中接過了銀子包裹。有一個就有倆,有倆就有仨,須臾,這幫女眷便自覺在沁爐面前排開了隊伍,等著發(fā)放銀兩。

  月樓無仙見大勢已定,對眾女眷高聲道:“你們哪個是金宣兒?哪位是郝貨郎之妻呀?”話音剛落,只見一個年近二八的清純小姑娘,和一位成熟貌美的小娘子二人面面相視,而后走出人群。月樓無仙一看便知,小姑娘定是金宣兒,那小娘子自然便是郝貨郎家的娘子了。

  月樓無仙在箱子里拿起兩包銀兩,走到她們跟前,分別遞到她們手中,再道:“實不相瞞,這次我大鬧彭府,乃是受人之托,主要就是為了救你們二人脫險的?!?p>  二位女子接過銀子包,雖不知他所為何意,但至少知道他是救命恩人,連忙翩翩下拜。

  男女有別,月樓無仙不便出手去扶,只得抬手笑道:“你們要謝不該謝我?!?p>  那年長一些的小娘子連忙道:“委托之人自是要謝的,但若沒有公子出手,我等必然也是無法脫離苦海,公子的救命之恩又怎能不謝呢?”月樓無仙連連擺手。那小娘子又道:“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對于這問題,月樓無仙倒沒必要藏著掖著,他坦然答道:“在下復(fù)姓月樓,名無仙,月樓無仙。”

  “月樓無仙。”小娘子復(fù)述一遍,再道:“救命恩人之名諱,小女子記下了?!?p>  那金宣兒年輕,見自己的救命恩人乃是位懂仙法的俊俏儒生,多少有些為之動心。她較為靦腆,臉一紅,不敢直視月樓無仙,雙目微垂,想想才點頭道:“嗯……為報月樓公子之恩,回去后,小女子必定每日早晚為你焚香祈福?!?p>  一旁的小娘子聽罷,那手帕輕輕打了一下金宣兒的胳膊,樂道:“傻丫頭,哪有給活人焚香的?活人受不起……”

  金宣兒有些不服,蹙眉道:“可月樓公子不是人呀!”

  “?。??!”月樓無仙與小娘子聽罷同時一驚,只聽金宣兒又道:“公子是神仙,神仙當(dāng)然受得起啦。”月樓無仙聽完,擺擺手也樂道:“好了,宣兒姑娘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焚香祈福都不必。你要念好,多念道這委托之人才是?!?p>  小娘子聽到這里,才想起來問道:“但不知委托之人是誰?”

  月樓無仙答道:“二位姑娘可認識那布莊的關(guān)梅娘?”

  二人聽了關(guān)梅娘的名字,紛紛點頭。金宣兒眉開眼笑說道:“原來是媚娘姐姐呀!”

  月樓無仙點頭一笑:“正是她。”頓了頓再道:“好了,二位不必在這腌臜之地久留,趕緊去尋那關(guān)梅娘,給她報個平安,省得她心中牽掛?!?p>  二女子聽罷,再次偏偏下拜,別過月樓無仙,便往屋外走。月樓無仙見她們轉(zhuǎn)身走了,這才回到沁爐一旁。

  那小娘子牽著金宣兒,金宣兒三步一回首,偷偷觀瞧月樓無仙,似乎有些不舍。當(dāng)然這也是人之常情,小丫頭見他心善、俊朗、還有本事,哪有不喜歡的道理?今日這一別,來日也就不知還有相逢之日沒有。

  放下她不表,還說月樓無仙,他在沁爐耳邊小聲囑托道:“我先去趟彭府,盯著他彭鑫,你等幾位將這邊料理妥當(dāng)了,便去彭府與我碰頭。咱們這出戲要上大軸了!”

  沁爐點點頭:“好咧!”

  月樓無仙故意高喊一聲:“我去也!”說罷,陡然間騰空躍起,腳下一蹬祥云,身子化作一道白光,便飛出了天際!

  看得院子中的那些個女眷們都傻眼了,看著天空愣了半天才交頭接耳道:“哎呀!我沒看錯吧?剛才那是神仙嗎?”

  “對呀!沒想到這是神仙呀!”

  “你這不廢話嘛,他若不是神仙,哪有這般手段?”

  “竟然是神仙顯靈呀!”

  待這幫女眷明白過來是紛紛下拜,口中高聲念道:“多謝神仙搭救!多謝神仙搭救!”

  那金宣兒正巧回頭瞧見,微微甩開小娘子的手,沖著月樓無仙消失的方向,雙手合十,默默念道:“但愿天公作美,不論這公子是人是神,能讓我與他再見一面,我便心滿意足了……”

  要說月樓無仙為何要在這幫凡人面前露這一手?就為顯擺嗎?那還真不是。此舉他是有意為之,為的就是讓這些個女眷們放寬心,只管拿著銀兩回家安心過日子,讓她們知道她們是有神仙撐腰的,不必再畏懼彭鑫會卷土重來,日后尋她們麻煩。這是斷了她們的后顧之憂。

  好嘛,月樓無仙這一舉動,連沁爐也跟著長臉了,這些個女眷們自己就成了規(guī)矩,打沁爐手中接過銀兩,便自覺下跪連叩三首,口中再道:“多謝小神仙相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但說彭鑫仗著有倆活人在左右陪著自己,膽子也壯了,看看左右,問道:“大奶奶在屋里嗎?”

  其中一個家奴答道:“在的,今兒個大奶奶就沒出房門。”

  “好!”彭鑫聽罷,點點頭:“你倆頭前帶路,送我到內(nèi)宅?!?p>  另一個笑道:“老爺,您又不是不認識路,咱自家院子還需帶路嗎?”

  “要你們帶路就帶路,哪兒些個廢話?”

  “是!老爺息怒!”

  “是!”

  拐彎抹角、抹角拐彎,轉(zhuǎn)眼二家丁便將彭鑫送到了內(nèi)宅門口。

  彭鑫心想:“昨晚一夜未歸,現(xiàn)在進去,少不了又要被這母老虎一通打罵,但轉(zhuǎn)念想想,有她在也好,這婆娘既刁蠻又丑陋,必然辟邪呀?!毕氲酱耍研囊粰M,伸雙手推開房門一看,見彭吳氏不在廳中,邁步到里間門前,撩簾子往里觀瞧,就見彭吳氏背對彭鑫,正坐在梳妝臺前梳頭呢。彭鑫這才松了口氣,幾步進屋,也不說啥,往窗前的椅子上一坐,是長噓一口氣。

  彭吳氏聽出是彭鑫的聲音,道了聲:“官人您回來了?”

  彭鑫聽聲音是彭吳氏沒錯,但這語氣不對呀,重來沒見她如此溫柔過,更別說自己一宿未歸。換做平時早就遞過一句:“你個挨千刀的,還知道回來呀?”不過再一想,也不怪,自己必定早就胡扯了個由頭,打過招呼不回家的,只是沒說過會這么快回來,畢竟當(dāng)時想著是要跟尤紫玉好好纏綿數(shù)日,便說是有些生意要出趟門。

  彭鑫正在這兒自己來回搗鼓,就見彭吳氏緩緩轉(zhuǎn)過頭來,他余光見彭吳氏動了,便抬頭看她,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嚇死!瘆人的是彭吳氏那肩膀、身子都沒動,頭卻轉(zhuǎn)了個標準的半圈!來了個身子沖前,頭沖后!再細看那臉,哪里是大奶奶彭吳氏?那分明還是胡州那張死鬼臉!黑洞洞的雙眼,嘴里嘟囔著:“為何要埋我?”邊說邊打嘴里往外掉土!

  這下可把彭鑫給嚇傻了,就覺得自己兩腿內(nèi)側(cè)一股熱浪……接著整個人就全身哆嗦,轉(zhuǎn)身打窗戶往屋外爬。一看屋外的兩個家丁還沒走遠,連忙沖他們高喊一聲:“快來救我!”

  剛喊完,就聽那倆家丁也陰聲陰氣地一同說道:“為何要埋我?”邊說邊緩緩轉(zhuǎn)過臉來,隔老遠一看,那倆都是胡州的死人臉!

  就聽“噗通!”一聲,彭鑫整個人掉到了窗戶的外面。嚇得他坐在地上團成一個球,將腦袋埋在自己雙腿中間,也沒工夫在乎褲襠里那股子騷氣了,用手抱著頭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殺了我吧!我不活了!”

  就這么頭也不敢抬,不住地喊呀,喊得嗓子都劈了。也不知道喊了有多久,竟然整個彭府內(nèi)外沒一個人搭理他,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這會兒他嗓子都不出來聲了,還在喊:“你殺……我不……”

  彭鑫話音剛落,就聽一個老者的聲音道:“勿要驚慌,老夫來救你!”

  彭鑫一聽,有人來救自己了,連忙抬頭觀瞧,但見是個七旬老叟,瘦高個兒,銀發(fā)銀冉白如雪,身穿淡黃色道袍,手拿拂塵是仙風(fēng)道骨,不是別人,正是月樓無仙的尊師-太乙真人。

  要說真是太乙真人到了嗎?人家大神哪有功夫跑這兒來湊熱鬧呀?

  書中代表,實則乃是醉筆翁變化。

  原來方才彭鑫坐在臺階上歇息的那會兒,月樓無仙便趕到了。于是想裝神弄鬼,再戲弄了他一把。這才上了出屋里屋外都是鬼的戲。沒想到他還沒玩盡興呢,醉筆翁與紫一一也到了。便打斷了月樓無仙,任由彭鑫蜷縮在窗下,扯著嗓子喊要死。

  三人站在彭府屋頂,醉筆翁便發(fā)話了:“你老這么嚇唬他,也不是個事兒呀。要不就干脆滅了他,要不就感化感化他,看看他這人性還有救沒救?!?p>  “嗯!”紫一一點點頭,贊同道:“這人不知悔改,你縱然是嚇死他,他也不會悔改呀?!?p>  月樓無仙本來玩的挺高興的,這會兒被他們一說,自己想想也是,在屋頂上來回踱了兩步,這才道:“你們說的對,要不這樣好不好,咱們呀不如直接變個神仙,先幫他一把,然后看看他能知悔改不能,要知錯了,咱們也就放過他了,省得在此地花費太多時間。”

  醉筆翁點點頭:“哎!你這樣想就對了。”

  “那咱們變個什么神仙呢?”

  待月樓無仙說完就見紫一一不解道:“先不說我,你們二位本身就是神仙了,還需要變嗎?”

  月樓無仙笑道:“我跟畫仙前輩畢竟不是什么主流神仙,就這么下去了,他也不認識……”想了一下,又道:“要不我變成我家家?guī)?太乙真人。畫仙前輩就變個金童,一一變個玉女。二位意下如何?”

  醉筆翁聽完,老大的不樂意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前輩,你舌頭被燙著了還是怎的?”月樓無仙調(diào)侃道。

  醉筆翁也不搭他這茬,只顧自說:“論輩份,也應(yīng)該是你們兩個娃兒變金童玉女,我來那太乙真人才對?!?p>  月樓無仙無奈點頭道:“行行行?!倍蟛煌谝环骸扒拜?,您來我家?guī)熖艺嫒艘残?,但需注意,可別把戲法給變漏了。您要如此……這般……”聽得醉筆翁連連點頭。

  一切交代完畢,月樓無仙逗樂道:“咱仨今日就要一決高低,看看誰變得像,誰鬧得歡?!?p>  紫一一和醉筆翁同時沖著月樓無仙點頭會心一笑,待笑罷了。三人同時在原地打了個轉(zhuǎn),再一次施展開了變化之術(shù)。就見醉筆翁立在當(dāng)間,變化成太乙真人,是銀絲披頭,挽做一個丫髻。慈眉善目,銀冉如星河垂胸。

  月樓無仙則變做了個六七歲的大胖小子,頭上頂著兩丸子發(fā)攥,身穿紅肚兜,手持紫金藥壺。再看紫一一也變成了個六七歲的小丫頭片子,頭扎犄角辮,上穿大紅肚兜,下穿大紅寬腳褲,手捧青蓮。

  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樂得哈哈大笑。

  笑罷了,三位神仙一踩祥云,落到彭鑫身旁。

  醉筆翁變化的太乙真人這才一拍彭鑫的肩膀,喊了聲:“勿要驚慌,老夫來救你!”

  彭鑫看著眼前此人像極了畫中的神仙太乙真人,但有不敢確定,這才顫顫巍巍問道:“敢問您是哪路神仙?”

  老神仙一捋銀冉笑道:“哈哈哈!我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p>  彭鑫一聽是神仙來搭救自己了,連忙翻身跪倒,磕頭如搗蒜,邊磕邊道:“謝神仙搭救!謝神仙搭救!”

  再看老神仙,手中拂塵一甩,道了聲:“破!”

  彭鑫就見眼前一股灰霧散去,屋里的女鬼也沒了,院子里的倆鬼家丁也不見蹤影。

  原來方才月樓無仙施展的是跟紫一一學(xué)的幻象結(jié)界。要問啥時候?qū)W的?可曾記得他倆在那雀替之中被困數(shù)年之久,月樓無仙閑暇無事,便找紫一一學(xué)的。

  月樓無仙這結(jié)界雖說無紫一一的強大,但也相當(dāng)于將彭鑫隔離在了另外一個空間,故而無論他怎么喊叫,也不會有人聽見。包括方才的三個鬼,那都是他看到的幻象。此時,太乙真人拂塵一甩,月樓無仙便暗地里收了法術(shù),在彭鑫看來,就好似太乙真人輕描淡寫便破了邪法一般。

  方才老神仙的笑聲驚動了彭府上上下下二十來口人。紛紛趕到內(nèi)院抬眼觀瞧,就見太乙真人偕同金童玉女腳踏祥云,再次緩緩升到半空之中。

  彭府上下大小一見仙人降臨,便分分下拜,口中高呼:“神仙呀!……神仙……”

  太乙真人一指彭府眾人,正色道:“彭鑫何在?”

  話音剛落,就見彭鑫一身狼狽,穿過下跪眾人,來到當(dāng)前,“噗通”跪地,下拜倒:“老神仙在上,彭鑫在此,受小人一拜。多謝神仙搭救!多謝神仙搭救!”

  “嗯……”太乙真人眼都不抬,手捻胡須道:“你先別急著謝我。人在做,天在看。我來問你,你在人間所作所為可對得起天地良心么?”

  要說彭鑫此人還真是厚顏無恥,這就相當(dāng)于兩世為人、死里逃生了,卻還不知悔改。就見他臉上橫肉微顫,一本正經(jīng)回道:“在下遵紀守法,為人敦厚老實,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呀。”

  “哼哼……那怎會有惡鬼纏身?”醉筆翁冷冷一笑道:“看來你是不見黃河心不死,我來問你,你在這襄州地界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可有此事?”

  “沒有呀!”

  “沒有?街邊那賣菜的小哥為討生計起早貪黑,你卻逼迫人家往你彭府送菜,分文不給,還打人,你承認嗎?”

  “這個……那是他見我家底厚,有心巴結(jié)。菜是他白送于我的,我轟都轟不走。”

  “那郝貨郎之妻,你又作何解釋?”

  彭鑫跪在地上拱手道:“那……那是個寡婦呀,我接寡婦進門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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