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在年底連軸轉，工廠加班加點，掙錢絕對是小事一樁。可惜，哪里來的“如果”呢？

　　一切的假設都是不成立的，一切的穿越也都是虛幻，一切的修仙也都是休閑，一切的胡編亂造的故事也都是想象，一切的“如果”也都是假設……

　　認清現實吧！只有努力改變自己，才能用不同的眼光看待面前的現實。才會有勇氣，面對更多的挑戰。

　　“唉！”王常有極不情愿的嘆了口氣。根本沒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這可怎么和院長匯報呢？難道說：那些防護用品的價格飆升，咱們以前的價格買不到了嗎？院長在這個時刻，會想到價格嗎？只要有，一樣會全收的。

　　這種理由肯定不成立！不是漲價了，是斷貨了！

　　“好吧！趙經理，我還得拜托你一件事，你不是回家過年嗎，回去，也得幫我想想辦法！看看哪里還會有貨，就算是有一絲希望，也一定要告訴我！好吧！”

　　“好的！王主任，您就放心吧！我但凡有信息，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您！祝您新春快樂啊！”

　　撂下手機，王常有哪有一點兒新春快樂的樣子呢？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看見誰都像是送口罩的，看見誰都像是把自己辦公室門檻踢破了的供應商。

　　低頭瞥見桌子底下摞滿了的供應商圖冊，那都是幾個月、幾年不再聯系的廠家，不由得再次嘆了口氣。

　　想你們的時候，你們誰也不來；不想你們的時候，每天都來，也不嫌煩。

　　這就是現實。

　　王常有看著忙碌的后勤同事們，各自抱著電話，翻著名片夾，找著通訊錄，刷著微信好友，對應著進貨清單挨個“懇談”，心情異常煩亂，溜達著出了門，圍繞著后勤小樓轉了好幾圈，抽了三只煙。

　　“怎么樣？有結果沒有？找到多少了？”半小時之后，王常有打斷了正在忙碌的同事們。

　　“沒有！”

　　“沒貨了！斷貨三天了！”

　　“已經放假了！前天，庫房就被搬空了！”

　　“哦，那就找找廠家，看看工廠那邊還有沒有庫存！如果有，咱們就過去拉，價格好說！再找找……”

　　無奈之下，王常有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分派任務了。

　　“錢醫生！”

　　錢廣剛走到門診樓，就被身后的一聲招呼叫住了。轉臉一看，是本科室的李曼城副主任。

　　“李副主任！您這是門診嗎？”錢廣停住腳，打了聲招呼。

　　“是啊！年底了，人不多！你應該休息的吧，怎么又過來了？”李曼城滿臉微笑，極為和藹。

　　“哦，我是找張主任有點事！剛談完，想回去了！”

　　“哦，那走，陪我去抽支煙，聊幾句！”李曼城拍著錢廣的肩膀，一起走出了門診樓。

　　門診樓外，一片小花園，雖然是冬天，那些松柏還是翠青一片。在枯燥的冬日風景中，增添一絲亮色。

　　春節臨近，小花園里面沒有什么人，如果放在往日，肯定會有很多求醫者在此休息。

　　“錢醫生，抽一支嗎？”

　　“謝謝您，我不會！”

　　“不抽煙是好事，呵呵！”

　　李曼城自顧自點燃香煙，吞吐一口之后，緩緩說道。

　　“錢醫生，你知道吧，張主任明年就要退休了！過完春節的事！”

　　“哦，我聽說了！”錢廣點了點頭，沒有明白李曼城為什么要說這件事情。

　　“主任退了，你有什么打算嗎？”李曼城手里掐著煙，和顏悅色的問。

　　“打算？”錢廣有些懵，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自己還只是一名主治醫生，離著主任一級還有一段路要走，即便是院里看重自己，也得先上副主任啊？主任退下去，和自己的關系，還真的有點遠。

　　“莫非？”錢廣心中一動。

　　選取主任，自然要有資歷與水平，院里也會通盤考慮，按照這個來說，李曼城提主任還是正常的。

　　如此一來，副主任就是一個空缺了。難道說，李曼城有意提拔自己。

　　錢廣迅速的在本科室內，把一些有競爭潛力的醫生歷數了一遍，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有些優勢的，競爭對手有限，可能只有兩位醫生能夠和自己拼一下。

　　“我還是努力工作吧！未來的打算，肯定是更進一步了！”錢廣陪笑著，沒敢亂猜，更不敢亂說。

　　“呵呵，錢醫生太謙虛了！你看你，學歷夠，碩士畢業，經驗夠，在咱們科室工作有十年了吧！平時的努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嗎？”

　　“為人熱情、工作努力，醫術也沒得說！適當的時侯，應該爭取更大的進步！你的事情，我上次和吳副院長提過，他也很看好你的！呵呵！”

　　“哦！謝謝李副主任，您還想著我的事情！”

　　“我看啊，主任退下來，你有很大的機會啊！我看好你！”

　　李曼城沒有說明白，所謂的機會是什么，便結束了談話，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閑話，兩人便分開了。

　　停車場，寒冷依舊。

　　徐大爺一邊指揮著車輛，一邊守在錢廣的車子旁邊。這幾天，他也聽到一些風聲，每天里都把口罩戴在臉上，還囑咐著其他的幾個人，都要做好自己的防護。

　　“錢醫生，今天你也來了啊？”老遠，徐大爺就熱情的高舉雙手打著招呼。

　　“徐大爺您這忙著呢？我來辦點事！”

　　對于徐大爺今天的防護措施以及防護的積極態度，錢廣還是很滿意的。他不是不知道，徐大爺一只一次性口罩，至少能糊弄自己一周時間。見到自己過來了，就趕緊戴好，自己前腳一走，他就摘了。

　　以前那幾分鐘，完全是戴給錢廣看的，但是這幾天，絕對是為了自己戴的。

　　“錢醫生，我向您打聽個事啊！”

　　“恩，您說！什么事？”錢廣看著略顯神秘的老頭，也來了興趣。他是特意等在自己的車邊，想要打聽什么消息嗎？

　　“聽說最近有傳染病在流行啊！真的假的？要緊嗎？”

　　徐大爺每天都在醫院，進進出出，來往的病人也多，這個消息，自然聽了好幾十次了。在老人心中，也是越聽越害怕，越聽越沒底，就差請病假，回家休息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