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大婚前一日，長公主來找了我一次。

　　她說：“我不知道你與北楚的離王之前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騙我們。”

　　該怎么回她的話，我已經(jīng)騙了他們，我根本就不是阿蒼的未婚妻子，而是阿蒼為了救我而撒下的慌。

　　是如果我現(xiàn)在不幫他，他就會遇到麻煩，這就是欺君之罪。那是要命的。

　　我點(diǎn)頭，微笑回應(yīng)她的話：“知道了，長公主。”

　　長公主并不多話，同我說話的次數(shù)也很少，我回答了她的話，就沒有多說了。

　　公主離開后，我讓月娘進(jìn)來。

　　“姑娘，有什么事吩咐？”

　　我讓她給我倒了杯茶，然后陪我說了幾句話。其實(shí)我也沒什么事情。就是覺得無聊了。

　　我讓她陪我到客棧的院子里走走，大概過不了幾日。桃花就該謝了。就看不到這么美的花海了。

　　她陪我到院子里走，還帶了一個荷包，說是可以將愿望寫在里面掛到桃花樹上，花神會祈求你的。這是為了求上神的庇護(hù)。

　　我不相信神，但是我從沒有試過這種事情。所以我還是覺得新奇，就當(dāng)玩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該寫什么愿望，腦海里突然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該往哪方面想，是未來事業(yè)還是愛情？無從動筆。

　　月娘見我一直不肯下筆，笑問道：“姑娘不知寫什么？”

　　我點(diǎn)頭。

　　“姑娘，可以寫祈求花神庇護(hù)您未來順順利利。”

　　大概南淮人，是怎么寫的吧！我照著月娘說的寫。

　　桃花樹上有許多這種荷包，有很多人也來這里祈求花神庇護(hù)。我找了最大的一棵桃花樹，將它掛在邊枝上。

　　我問月娘：“你為什么不寫一個呢？”

　　“都一大把年紀(jì)了，心里沒什么想要的。并不想做這些麻煩事了。”

　　“難道做這事的只有一些年輕的姑娘？”

　　她點(diǎn)頭：“當(dāng)然，像我們這種上了年紀(jì)的婦女，只會去佛寺參拜。像這種事情，以前做著歡喜，現(xiàn)在倒是覺得麻煩。去佛寺參拜，變簡單多了。”

　　“月娘，您有郎君嗎？”

　　“我的夫君，死了有些年了。”

　　我發(fā)現(xiàn)提起了月娘有傷心事，便沒有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了。

　　月娘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是關(guān)于她與她的夫君的。

　　她說，她的夫君，是地主家的兒子。自己原先是在地主家當(dāng)婢女的，她夫君，想娶她為妾。可是地主不同意。便將她趕了出去。當(dāng)初自己也不過十五歲，就進(jìn)宮伺候長公主。

　　“月娘你并未與他操辦婚禮，怎么就是你的夫君了？”

　　在這個故事里，我并沒有聽出她與她的夫君有過大婚這一段，便覺得奇怪。

　　“他帶我過去的時候，給我準(zhǔn)備了一個紅蓋頭。說，就算他的父親不同意，他還是會娶我。我與他在菩薩面前拜了堂。便是夫妻了。”

　　我點(diǎn)頭。沒有在說話。

　　晚上我休息的時候，她提醒我明日要早些起來。因?yàn)槲乙恢逼鸬谋容^晚，所以她才會特地提醒我。

　　第二日，雞剛打鳴，她就來房間叫我。

　　“姑娘，該起了。”

　　我在床上磨蹭了半天，不愿起床。最后還是被她拉了起來。

　　此時進(jìn)來了好幾個人，他們給我盤發(fā)，貼花，穿衣，畫眉，最后蓋上了大紅蓋頭。

　　也不知道做這幾件事過了多久，下面?zhèn)鱽砹艘粋€雄厚的聲音：“吉時快到了，還請婆婆們快些，請姑娘下來吧！”

　　月娘和一些人，扶著我我下樓。

　　客棧的外面放著一個花轎，是四個人抬的。

　　其實(shí)我小時候想的，希望自己可以坐在八個人抬的大花轎上面，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

　　我被婆婆們送上花轎，樂鼓聲響起。轎子便被抬了起來，起先我還有些坐不穩(wěn)，但是后面馬上就適應(yīng)了下來。

　　鑼鼓聲很大，我坐在花轎里，突然覺得有些喧嘩。

　　我想掀開簾去看看，可是卻被婆婆攔下來了，說是新娘子未見郎君就掀開較簾是不吉利的。

　　我馬上退了回去，將那大紅蓋頭蓋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花轎終于停下來了，鑼鼓聲也停下來了。

　　就是一個寺廟，里面是女媧神娘娘。在去往禮堂之前，我們需要到女媧廟參拜，你把未來可以幸福安康。

　　本來是兩個婆婆扶著我，突然左邊的婆婆放了手，緊接著，感受到了一雙熟悉的手，拉住了我。

　　那是阿蒼的手，他挽著我的手，扶著我進(jìn)了女媧廟。

　　里面有一個老僧人，我兩個年齡較小的小僧人，他們敲著木魚，嘴里念著經(jīng)。

　　旁邊站著長公主，魏帝并沒有來到女媧廟，只有長公主和武王來了。

　　我和阿蒼跪在女媧娘娘面前，小僧人用神樹的枝條粘著帶有香火的水，撒在我與他的身上。嘴里還不斷地念著什么。大概猜想那應(yīng)該是祈求璧人幸福安康的話吧！

　　我與他在女媧娘娘面前磕了三個頭，得了老僧人贈的香包，便離開了女媧廟。

　　我又做回了花轎，阿蒼騎在馬上，走在最前面。鑼鼓聲再次響起，感覺到煩躁。

　　我沒想過我竟然這般妥協(xié)的嫁給了阿蒼，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不會同意的，我會大吵大叫，怎么也不會同意的。可是當(dāng)我來了中原，我的膽子變小了，面對帝王的指示，我只敢從不敢違逆。

　　我突然聽見，外面的婆婆叫了一聲。還聽見了喧嘩的腳步聲和人叫喊的聲音。

　　我坐在轎子里，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聽見了，刀劍發(fā)出來的響亮的聲音。

　　我想沖出去看看，可是卻被婆婆制止了。她說新娘子必須在未來的郎君踢了花轎之后，才能出來。

　　我頓時直翻白眼，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還在乎這些東西。

　　可是婆婆拉著我，我根本出不去。我想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透過簾子，可以看到外面有一群穿著黑衣裳的人，他們正在與送親的士兵對打。

　　阿蒼就在離我很近的地方，我一直站在我的旁邊保護(hù)我。不讓任何人靠近我。

　　突然，他叫您被人拉開了。一個蒙著面的男子，將手中的劍對著婆婆的脖子，這婆婆下花轎。

　　我被那個蒙面男子拉了下來，阿蒼馬上趕了過來，可是因?yàn)槲以谒氖种校⑸n不好動手。

　　“你快放了她！”

　　阿蒼手中的劍，直指著那個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似乎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手中的劍也根本沒有對著我。他似乎根本就不是要綁架我。

　　我被那蒙面男子拉著往后面拽，這人的武功似乎很好，就算是帶著我也可以很輕松的，輕功上房頂。當(dāng)我被這個人帶了出來，后面還跟著幾個穿著黑衫的人。

　　我想知道他們是誰，可是他們的領(lǐng)頭人，卻一下將我打暈了過去。

　　途中會有清醒過一次，那時我們是在一個竹林里，好像是在休息。坐在一起是在說些什么。

　　我清醒了過來，大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趕緊跑。

　　我躡手躡腳的，想要馬上離開這里。

　　可是卻因?yàn)檫@些竹子去年掉下的落葉，還未完全化成春泥。一腳下去，便會發(fā)出吱吱的聲音。那些人的聽力很好，我剛一起身，他們就察覺了。

　　統(tǒng)領(lǐng)發(fā)現(xiàn)我醒過來了，并沒有將我接著打暈過去而是給了我一壺水。

　　他沒有跟我說一句話，別把臉捂得很嚴(yán)實(shí)。我覺得他是在刻意躲避我，武功很強(qiáng)，我也不好直接上去拉下他臉上的面罩。我發(fā)覺他的左手受了傷。想給他包扎。

　　可是他卻拒絕了，他安排了兩個人看著我。這兩個人也對我很恭敬，我要去哪，他們只是跟著我。卻不會把我安定在哪一個位置。

　　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谥窳掷锩嫘菹⑦@么久。到了晚上，他們升起了火。好像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很累，今天早上起的特別的早。靠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了過去。

　　我這一覺睡得特別的不好，感覺總是睡得不舒服。可能大概是睡在竹林里面的原因吧。

　　這一夜我還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了谷主。

　　我看見她在一個桃花盛開的地方，我站在她的旁邊。他沒有和我說話。有沒有做什么，只是讓我這樣站在她的旁邊。看著山下的風(fēng)景。

　　這場夢做完，我并感覺我睡的舒坦了很多。感覺背后不再是那竹林里的竹子。而是躺在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