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繡荷包》
齊國澧縣在齊國西北角,是齊楚兩國通轄要塞。由于靠近魚嫩米香的楚國,氣候比齊國大多地方要濕潤溫和。土地肥沃,糧食花卉種類甚多。自齊鑲公十六年,澧縣就被分封給十二歲的七皇子蕭裕。
玉兒起了個大早,換上了件青羅紗裙。把淘氣的小白托給江月,就去棲梧宮赴容若和小蝶的繡荷包之約。容若小蝶早就備好了繡針,布底面,彩色花線。容若母親是當地最心靈手巧的繡娘,容若也繼承了母親,一手繡花極是精致。平針,回針,交叉,纖纖玉手帶著織線來往穿梭,一只金鳳凰徐徐如生。玉兒和小蝶都夸贊容若的手藝。容若謙虛道:“只是遺留家母的手藝。”
容若老家有個習俗,聽說把愿望寫在紅紙上,裝進荷包,日日戴在身上,就能實現。若是姑娘把荷包送給心上人,便能與心上人心心相印。玉兒在長青山繡過一次荷包,不過總是繡不好,就留了個殘包。她聚精會神看著線條,對著底樣,一針一針地繡著,總是由于穿錯位置而退針重入。有時針在那一頭穿出時,一個不留神,就給左手扎了個紅豆般的血口。
一個半時辰后。
扭扭歪歪,不過倒看得出來是個用紅線繡的福字。玉兒撕下一條紅紙,寫了平安喜樂四個字,塞到荷包里。
小蝶笑道:“玉兒,你這福字的礻怎么多了一點。”
玉兒扯開字面一看,“我既然多繡了一筆。”玉兒低頭沉思些許,笑道:“沒事,沒事,我這是福氣多一點。”
“你看,我的荷包如何?”小蝶把自己的荷包展現給玉兒看。
只見兩只綠母雞呆坐在小魚荷葉邊,仔細一看,有只母雞的嘴巴有些寬,像只鴨子。玉兒道:“你這為何繡兩只雞?”
“什么雞?這是鴛鴦。”小蝶睨眼生氣。
“鴛鴦?”玉兒捧腹大笑“鴛鴦怎么會有腳爪子?”
小蝶道:“那是不是爪子,那是荷花。”
容若也忍不住笑起來。“小蝶,你這心上人見了你這鴛鴦的樣子,還不嚇跑了。”
容若三針兩線,綠母雞們變得目光脈脈含情,又在原來的爪子上添了兩朵粉線花。這會才真像是一對鴛鴦在夏日荷花池中嘻戲。小蝶不識字,讓玉兒在紅紙上寫了句話,塞進荷包里。小蝶便托玉兒交給鐘翌,但不許告訴是她送的。容若贈予小蝶和玉兒一人一個荷包,一個用金線繡著玉字,一個用金線繡著蝶字。容若在荷包里裝了些干花,說是這味道有助眠的功效。玉兒和小蝶開心地收下了。
江月抱著狐貍,見玉兒掛著一個繡著玉的荷包,抱著一只荷包蹦蹦跳跳地跑回來了。
“江月姐姐。我今日去和容若小蝶繡荷包了。這個,我想送給你。”玉兒掏出了懷里繡著喜字的荷包。
江月眼神掠過一驚,一手抱著小白,一手接過:“玉兒,你還果真繡了個荷包。”
“江月姐姐,我來到齊國,一直是你照顧我和小白。我想繡個荷包送給你。”玉兒期待地望著江月。
“謝謝玉兒。我還是第一次收到禮物呢。”江月笑了笑,目光落到玉兒刺破的手指上,“你看看你這么不小心,我去弄些藥來給你涂涂。”
小白蹲在桌子上,頭靠著玉兒的手臂,看著江月給玉兒涂藥。
“江月姐姐,你知道嗎?小蝶居然把鴛鴦繡成了兩只呆呆的母雞。”玉兒捶著桌子笑起來。
“玉兒,荷包我收下了,以后你不要再去繡荷包了。”江月突然神情嚴肅,“你快休息吧,我先去忙了。”江月走開了。
江月有時對自己特別好,就像自己的親姐姐一樣,有時卻又很冷漠。可能是兒時的經歷讓她的脾氣有些古怪吧。玉兒也沒有細想。
屋外由葉綠花紅漸漸變成墨色,她點起燭燈,把小白攬進懷里,裹著被子,繡起長青山那只想送給師父的未繡完的荷包。她用黃色的線在荷包上改了又改,原來的金魚變成了只小鹿,寫了個安字放到里面。
她希望師父師兄師姐都平安。
雖然和鐘翌在斷崖下找過很多次,卻一直沒有師兄們的音訊。木槿師父也沒有任何消息。她弄丟了劍師兄送她的桃花簪子。或許,這輩子,她也無法再見到他們了。她希望他們和她一樣平安。
父親帶著她逃命,木槿師父送給她小白,小劍師兄和她一起去偷果子,不羈師父教他們練劍,悠然和她爭吵。這些事都真真實實,刻骨銘心發生在她身上的,現在她卻感覺和他們似乎恍若隔世。
如果時光還能停在那刻,她愿意帶著小白在后山和小劍砍一輩子竹子,再也不抱怨不羈師父教的武術難了。
上天讓人們體會時光滋味,卻沒有給人留住時光的能力。
玉兒現在只能感受鐘翌,江月,容若,小蝶,蕭裕,齊國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第二節《鐘翌歸來》
今日鐘翌接回了秦國派來的使節。兩國交好,貿易往來,其中一批秦國使臣在澧縣開展糧米交易。秦國帶來大批良駒和黃金換澧縣產的三萬兩谷子。
“玉兒,最近可安好?我這一去都五天了。”鐘翌一臉倦容,目光少了些精神氣,眼下發黑,嘴唇發白,嘴角還是微微彎起。
“鐘翌,你怎么啦?怎么這五天你過得不好。秦國使節......”玉兒一身碧綠紗裙襯得膚色白皙,臉上粉粉地,似昨夜里悄悄綻放的桃花。
鐘翌攬過玉兒。“玉兒,這五天,你想我了沒?”玉兒想掙脫開,卻被鐘翌有力的臂膀緊緊裹住。“我可是想你了。”
玉兒怔在原地,不敢動彈。玉兒沒想到五天不見的鐘翌會這么熱情,或許鐘翌本性就是對任何姑娘都這樣熱情吧。她不得不敷衍
回了句:“我也想。”
“我就知道你也會想我的。”鐘翌把頭埋到玉兒的的肩膀上。并未發現玉兒的不情愿。
玉兒抽開了身子,“誒呀”,鐘翌誒呀了一聲。
“怎么啦?”
“沒事,受了點小傷。”
“真沒事嗎?”
“我怎么會有事。”
玉兒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荷包:“吶,有個姑娘托我送給你的。你一定要收下。”
鐘翌倒是一下害了羞,他垂下眼簾,不敢直視玉兒,伸出手抓住了荷包:“這個小玩意,是那個姑娘親手縫的?”
“當然是她親手縫的,可是她辛辛苦苦縫了兩個時辰呢。”玉兒指了指荷包上的鴛鴦,“你看你看,這還有鴛鴦。里面還有紙條的。”
玉兒眼里純凈的光融化了鐘翌。“原來這兩只綠鴨子是鴛鴦。我很喜歡。”鐘翌深情地望著玉兒。鐘翌立即把手中荷包系在了腰間,挨著自己的玉佩。他心想:“這玉兒想送我東西就罷了,還拐彎抹角說是別的姑娘送的。有意思,女孩子都這么害羞的?”
玉兒見鐘翌戴上了玉佩,“你戴上這個荷包,英俊瀟灑更多了一倍。不要取下來哦。”玉兒笑面桃花,想著:“原來鐘翌這么喜歡小蝶的荷包。小蝶可不高興壞了。看來這兩人真是心心相印。”
“知道知道。我鐘翌戴上去的東西,哪有取下來的道理。”鐘翌偏過頭,朝玉兒招了招手,“過來。”
玉兒把腦袋偏過去,“你又弄啥玩意。”
“伸出手。”
裹著一只黑色蝴蝶晶瑩剔透的黃色晶體,躺在玉兒手窩里,映出些許黃色的微光。玉兒手心涼涼地:“這是什么?”
“這是琥珀,一塊成形要上千年。我從秦國帶回來送給那個姑娘的,你親手幫我交給她。她會喜歡的吧?”
“會會會,她肯定開心死了。里面還有一只大蝴蝶呀。”
鐘翌見玉兒開心心里也便樂呵了。又詢問了小白是否安好。還給小白和玉兒帶回了秦地的奶糕,說是晚點遣江月送到落葵宮。明面上秦國是以良馬換糧食,實際上,是七殿下向秦國招兵買馬,以備攻楚。秦國美女善歌善舞,這次秦國使臣來澧縣帶了些舞姬,想在宴會上大展秦國風采。鐘翌便派玉兒找澧縣的美人彈琴吹笛,吟歌跳舞,以接待秦國時臣,還叮囑玉兒齊國威風不能被那秦國比了下去。
鐘翌回到宮中,在宮里人面前顯擺顯擺了自己的荷包。“好看嗎?”鐘翌問侍從道。
“好看,好看。這個荷包繡工精致,繡荷包之人定是心靈手巧。”一侍從說道。
見鐘翌露出笑容,另一宮女應和:“繡此荷包定是花七八個時辰,送荷包之人真是對將軍有心了。”
鐘翌大笑:“本將軍也覺得這荷包是人間佳物。”
棲梧宮。
一女子立鼓上起舞,從中間的大鼓躍到周圍的五只小鼓,縱身飛起,在空中旋轉了數圈。面容含羞,衣袖拂過,裙擺輕旋,白脂微露。玉足踏鼓,起落之間,腳腕上的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與音樂高低相合。玉足白膚,輕柔妖嬈。
“小蝶小蝶。”玉兒匆匆忙忙地跑過去。音樂聲戛然而止,容若雙手輕輕壓在瑤琴的弦上。小蝶縱身一躍,光著腳輕輕地立在地上。“怎么了?玉兒。”
玉兒笑道:“好消息好消息。我把你給我的荷包送給鐘將軍啦。”
小蝶眸子一亮,有絲緊張:“他,收下了嗎?”
“他收下啦,立刻就系在腰間,他說他很喜歡,而且......”玉兒音色高亢,“他還托我把這琥珀送給你。”
小蝶笑靨如花,眼里發著海棠色的光。
“這可是從秦國帶回來的琥珀,是鐘將軍這次出行特地帶給你的。一千年才一塊呢。”玉兒特地加強了一千年。
小蝶把琥珀捧在手心里,雙手輕輕扶著:“這真的是一只有靈氣的蝴蝶。”她眉角一蹙,“我和鐘將軍只有幾面之緣,她竟待我如此有情。”
“里面那只黑蝶,還有紫色的紋路。鐘將軍還特地給你選了蝴蝶琥珀,肯定是對你用心良苦。”容若道。
此后玉兒和容若開始打趣小蝶,稱呼小蝶“鐘夫人”。小蝶也不阻攔,只是羞紅著臉。“我要把這琥珀做成項鏈,掛在脖頸。”
玉兒回到落葵宮,果真鐘翌送來了兩銅盤子奶糕。江月說鐘將軍疼愛表妹,自己也能吃上這秦國的名糕。這奶糕是黑馬奶制成,腥甜味,味道沒有蒙古國的奶糕那么濃郁。玉兒遣江月送了一大半給容若和小蝶。小白偷偷吃了幾片,樂得尾巴直甩甩。結果第二天鬧了肚子。玉兒喂白粥喂了好幾個早晨才調理好。自后玉兒便將所有的奶糕都一柱香的時辰吃完了,可不能讓小白再偷吃。
至于秦國宴會之事,玉兒決定將一些古典有名曲目交給從滿月閣贖回來的姑娘們編排。又收集了些名歌請宮里專業的樂師和澧縣名人演奏。她還舉辦了一個舞女招收大會,民間廣招會跳舞的美女。自己也決定和容若小蝶二人合編一個曲目,小蝶鼓上舞,容若彈琴,自己舞劍。
三人每日練舞演奏。
第三節《使臣宴會》
這日是齊國招待秦國使臣的宴會,宮里張燈結彩,外設煙花,內有美酒好肉,好生熱鬧。宮女們打扮都俏了幾分。
正殿。
使臣之首諸葛連弩體格魁梧,約有十尺高,皮膚黝黑,胡須茂密著一黑袍坐在左側。右邊是戴著玉簪,腰間佩劍,故作嚴肅的鐘翌。蕭裕直直地坐在中間。
“感謝大人送我齊國八千良駒。在這敬使臣一杯。使臣周車勞頓,若齊國招待不周,多多包涵。”蕭裕執一方鼎酒杯朝諸葛連弩推了推,兩人便一飲而下。
“我敬鐘將軍一杯,鐘將軍,實乃大齊勇士。鐘將軍徒手馴服百頭野馬,還在路上替我們擊退匪徒。傷勢可還好了?”諸葛連弩舉示意。
“多謝使臣掛心,我這小傷不足掛齒,和大秦你這樣豪氣的使臣交好,本將軍失去性命也值得。”鐘翌隨之一口咽下烈酒。
秦國舞姬著一絲帶鞋,腰肢纖細,一人抱一琵琶,遮出半面,面容嫵媚,金蓮玉足,時而從裙擺露出。齊國大臣們倒是看癡了。胡樂聲音清冷低沉,似千百怨婦船頭幽泣,冰下凝泉嗚咽。
諸葛連弩吃酒狂笑道:“我這秦國舞姬如何?天下男人沒有一個可以拒絕她們的腰肢。”
“大秦英雄輩出,美女肯定數不盛數。早就聽聞秦國美女善歌善舞,今日一見,更有甚者。”蕭裕為諸葛連弩斟了杯酒。
“鐘將軍,別看美人而忘了美酒啊。”諸葛連弩沖鐘翌終于招了招手。
樂師奏的《漁歌曲》,《廣陵散》都在齊國皇宮聽過了。秦國使臣聽得索然無味。正待離席,只聽大珠小珠落玉盤,一紫裙女子蒙著面紗縱身躍起,落在鼓上。咚地一鼓聲,瑤琴聲停,又搖著細細的鈴鐺,惹人心癢。只見玉足踏鼓飛旋,指尖一點,身子輕若飛燕,騰空飛舞,眉目含情,宛若仙子降世。瑤琴聲響起,間關鶯語花底滑,似有仙子敲竹聲。白膚凝脂,夢斷魂破,玉足一勾,人若有飄飄然之意。
諸葛連弩望著紫衣女子一起一落,杯中美酒盡灑。“你這齊國女子才是真正的美人,此人可是舞姬?”
“該是舞姬。怕是面容不若你秦國舞姬美,不敢露面。”蕭裕額頭發熱,低聲回道。
“玉兒不錯嘛。找了這么個大美人來。”鐘翌連被諸葛連弩灌了幾杯酒,面部殷紅,目光渙散。
冰泉冷澀泉凝結,凝結不通聲暫歇。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忽有一紅衣女子破鼓而出,長劍一指。秦國使臣被這女子容貌驚住,秦國斷然生不出這樣精致玲瓏的美女。長劍擊鼓,身姿窈窕,白指紅尖,氣質清冷。有力時若天上法力道人,無力時宛若清純仙子。仙子一劍,萬妖失色,魂魄歸心。
滿座悄然無聲。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鐘翌醉醺醺地望了望舞劍的仙子:“玉兒,我讓你派別人舞,怎么自己舞起來了。怕別人不知道我鐘翌有個好看的媳婦么?”鐘翌只聽秦國使臣一直夸贊玉兒。笑著給自己的杯子里添了杯酒,結果一滴都沒倒入,全漏在桌上,掉下來打濕了衣服。
三人告退,眾人意猶未盡。
小蝶跳舞時扭了腳,忍著疼跳完這首一曲子,和容若早早看了太醫回房休息了。
玉兒在宴會上見鐘翌一直飲酒,有些擔心,去廚房煮了碗醒酒湯給鐘翌送去。四個丫鬟,也端著四種藥去鐘翌宮里。玉兒一問才知道,鐘翌去秦國馴服野馬受了重傷,胸口多處骨折,差點死去。又加回國途中路遇土匪,舊疾加新傷。玉兒本還怕鐘翌醉酒會上屋頂,但鐘翌這樣子根本上不了屋頂。
“難怪那天他剛回來那么脆弱,碰一下就喊疼。”玉兒似乎明白為什么那天他緊緊地擁住自己了。
鐘翌躺在床上意識不清,她遣散丫鬟。扶鐘翌坐起,一口一口喂他藥。鐘翌很不踏實,每一勺藥都要漏掉一半。玉兒拿著白布擦了擦鐘翌的嘴角。
“小翠,好苦。我不要喝。”鐘翌閉著眼嘟囔著。
“小翠?”玉兒笑了笑:“是你丫鬟嘛?還是你的心上人吶?”
“娘。翌兒再也不貪玩了。”鐘翌嘟起嘴,縮成一團,像個犯錯的孩子。
“乖,好好喝藥。”玉兒輕輕地摸了摸鐘翌的腦袋。
鐘翌忽然抱住玉兒:“娘,翌兒要抱抱。”
“真把我當娘啦?白天這么蠻橫,現在智力宛若三歲孩童。你可不要怪我以后嘲笑你。”玉兒想著。玉兒放下藥碗,抱了抱鐘翌,揪了揪鐘翌的臉蛋,溫和地說:“以后翌兒要乖,不要太逞能,要不然娘親會心疼的。翌兒,還疼嗎?”
“翌兒不疼了,娘親。翌兒以后乖。”
玉兒給鐘翌喂了酸梅汁。鐘翌都乖乖地喝了。
玉兒見鐘翌睡著。便捏了捏鐘翌的鼻子,扯了扯鐘翌的睫毛,又翻開鐘翌眼皮,看看是否真的全是白眼珠。“你這傻呆子,以后不能喝酒!你一喝酒,你就沒有智力。還好你這次不爬屋頂了。”
鐘翌的腰間掛著鴛鴦荷包,他的胸膛此起彼伏,玉兒小心翼翼地掀開鐘翌的衣領,只見密密麻麻約有十幾個傷疤。有兩個傷口還未結痂。其中最大的一道紅色傷疤約有三十毫,橫在心臟胸骨上,玉兒用食指指尖觸了觸傷口。
“翌兒,疼不疼?”玉兒心疼地說。
“娘親,不疼,一起睡就不疼了。”鐘翌左手握住玉兒食指,右手攬住玉兒腰肢,一轉身就把玉兒壓在身下。
玉兒嚇了一跳。怒目圓睜,瞪著鐘翌:“你不是睡著了嗎?”
“怎么,美人送上門了,我再不醒,不是虧大了?”鐘翌松開了玉兒。
“你沒醉?”玉兒站了起來。
“我醉了,你這喂的醒酒湯醒酒快。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這么擔心我。”鐘翌理了理衣領,直勾勾地盯著玉兒。“你剛剛脫我衣服,這莫不是勾引我?”
“不是,你以后不準這樣了,既然你收了荷包,送了琥珀,你就只能對那個姑娘一心一意,你不準對其他姑娘這樣做。”玉兒極其嚴肅,急切地說。
“好好好,我肯定對你一心一意。”鐘翌笑著望著玉兒。
“是對那個姑娘一心一意。”玉兒著急起來。
“是是是,本將軍這輩子定對那個姑娘一心一意。滿意了吧。”
傳來敲門聲。
“何事?”
“七殿下讓我給您送醒酒湯。”門外傳來江月的聲音。
玉兒望著鐘翌:“怎么辦?”
“快快快,藏起來。”
鐘翌匆忙把玉兒塞到柜子里,又鉆進被窩里。
“進來吧。”
江月端著一碗解酒湯,看到桌邊的五個碗道:“鐘將軍,酒好些了?”
“醒酒湯丫鬟們早送來了,我現在都好全了,替我謝過七殿下。東西放在那兒。你退下吧。”
“奴婢告退。”江月作了個禮合門而去。
鐘翌掀開被子,從床上一躍而下,打開柜子,“玉兒,你怎么樣了?”
玉兒滾了出來,呼著急促的氣:“我快要悶死了。”